宮遠徵發(fā)飾上的鈴鐺從老遠外傳來,青蓿跪坐在宮尚角旁邊研磨。
宮遠徵進入時,本雙目得意有神的眼睛,在看到青蓿的時候,多了幾分輕蔑和敵意。
他手上捏著瓷瓶,將墨綠藥汁滴入琉璃盞時,故意濺了三滴在青蓿袖口。
宮遠徵"哥你看這‘碧血丹心’,中者每日子午時渾身滲血珠。"
宮遠徵"若是給活人試藥..."
宮尚角翻動毒經(jīng)的手頓了頓。
青蓿研磨的手依舊沉穩(wěn),聽到這劇毒的功力時連睫毛也不眨。
她今日穿著月白窄袖衫,露出的腕骨還留著試婚宴那夜的淤青。
宮遠徵突然俯身撐住案幾,差點晃掉墨盤。
宮遠徵"青姑娘可愿試藥?"
霎時寂靜。
窗外竹影掃過青蓿素凈的側(cè)臉,她放下手中的東西,將沾了青灰的指尖在帕子上擦了擦。
抬眸與宮遠徵對視。
絲毫沒有猶豫的。
青蓿"好。"
宮遠徵的銀鈴鐺卡在桌縫里。
他保持著俯身的姿勢,直到宮尚角合攏毒經(jīng)的聲響驚醒了他。
少年猛地直起身,撞翻的琉璃盞被青蓿徒手接住,墨綠藥汁在她袖口灼出青煙。
差一點,就會碰到虎口出的皮膚。
宮遠徵"你瘋了?"
宮遠徵奪回藥盞時尾音劈岔。
宮遠徵"這是能蝕穿牛皮的劇毒!"
青蓿用帕子包住手。
青蓿"徵公子若要試,現(xiàn)在便可劃開我手臂。"
她卷起左袖,露出白皙的手腕。
青蓿"這里血管淺。"
宮尚角的茶盞輕輕磕在楠木案上。
宮遠徵的指甲掐進掌心,顯然是被青蓿的所為有些震驚到。
他突然抓起三支琉璃管。
宮遠徵"斷腸散,服之腸穿肚爛;離魂水,沾膚即潰;還有這個..."
他拔開赤金瓶塞,甜膩香氣頓時彌漫藥廬。
宮遠徵"醉生夢死,能讓人笑著咽氣。"
青蓿莞爾。
青蓿"從哪個開始試?"
宮尚角"遠徵。"
宮尚角突然出聲。
少年徵宮主的手懸在半空,銀鈴因顫抖響成亂章。
他看見兄長摩挲著毒經(jīng)封皮的鎏金紋路,而那個素來安靜的青蓿已經(jīng)解開衣領(lǐng)盤扣,露出鎖骨下方青紫的脈管。
青蓿"徵公子?"
青蓿又喚了一聲。
宮遠徵突然將藥瓶盡數(shù)掃落,琉璃碎裂聲驚飛檐下寒鴉。
他掐住青蓿手腕按在毒經(jīng)上,卻見她連睫毛都不曾顫動。
宮遠徵"你當我不敢?"
宮尚角"夠了。"
宮尚角的玄鐵護腕壓住毒經(jīng)。
青蓿腕間的淤青疊上新痕,她安靜地整理好衣襟,將灑落的藥粉一點點掃進陶罐。
宮遠徵盯著她發(fā)頂搖晃的木簪,突然發(fā)現(xiàn)那簪尾刻著角宮獨有的墨竹紋。
于是心中更加震驚的望向?qū)m尚角。
難道他哥是真的準備娶青蓿?
青蓿“徵公子和角公子慢慢聊,我去給你們溫茶?!?/p>
青蓿退了出殿外后,宮遠徵便有些急不可耐的追問。
宮遠徵“哥,你當真要娶她?”
宮尚角輕抿了一口茶,沒有正面回答。
宮尚角“去叫人查查,這位青家三娘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