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絲的指尖生出細密的年輪紋路,森靈之體覺醒的代價正從指節(jié)向心臟蔓延。她抱著星云跪在精靈圣湖畔,湖水倒映出的不再是月光,而是十萬雙同時睜開的翡翠瞳孔——那些浸泡在湖底的凱恩克隆體正在蘇醒,每具軀殼胸口的月牙形傷痕都滲出時之砂。
"他們來了。"星云的獨角突然裂開晶狀外殼,新生的血色月瞳將湖面照得猩紅。第一具克隆體破水而出的瞬間,艾莉絲背后的古樹突然暴長,枝條纏住克隆體的脖頸。但當森靈之力滲入對方體內(nèi)時,她看見了比死亡更恐怖的畫面——這些凱恩的記憶盡頭,全都是自己手持晨曦之劍刺入星云心臟的場景。
湖面沸騰如熔巖,克隆體軍團踏著水幕升空。他們手中銹跡斑斑的圣劍突然褪去偽裝,露出雷火教廷的弒神彎刀真容。艾莉絲揮動月神杖掀起翡翠風暴,被斬碎的克隆體卻在落地時化作時之砂,重新凝聚成更扭曲的形態(tài)。某個瞬間她瞥見某個克隆體的臉——那分明是少年玄冥的面容。
"小心根系!"星云的警告伴隨著獨角迸發(fā)的血光。艾莉絲低頭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踝已與地面融合,森靈之體的植物化令她扎根在了圣湖岸邊。她瘋狂撕扯著木質(zhì)化的皮膚,卻從傷口處綻放出弒神者之蕊。那些妖異的花朵自動飛向克隆體,在觸碰的瞬間將敵人轉(zhuǎn)化成養(yǎng)料反哺自身。
湖心突然升起青銅巨柱,柱身纏繞的鎖鏈正將星云向湖底拖拽。艾莉絲催動藤蔓纏住獨角獸后蹄,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枝條正在吸收星云的神圣之力。血色月瞳突然倒轉(zhuǎn),映出令她肝膽俱裂的真相——所謂神圣獨角獸,不過是噬月獸被斬落的右角所化,每個輪回中與自己的相遇都是被精心設計的寄生儀式。
"終于等到完全體了。"雷火教廷大祭司的聲音從湖底傳來。十萬克隆體突然停止攻擊,整齊劃一地割開手腕。翡翠血液在空中繪成巨大的煉成陣,陣眼處浮現(xiàn)的竟是靈源宗禁地的噬魂古樹。當古樹枝條刺入艾莉森靈之體的瞬間,她看見莫塵長老正從樹心走出——他的左半身已經(jīng)完全木質(zhì)化,右眼鑲嵌著星云新生的月瞳。
星云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嘶鳴,獨角血瞳射出的光柱貫穿煉成陣。艾莉絲趁機掙脫束縛,卻發(fā)現(xiàn)自己木質(zhì)化的右手正不受控制地抓向星云的心臟。她咬破舌尖用劇痛保持清醒,晨曦之劍斬斷右臂的瞬間,斷肢竟自動生長成初代森靈本體的枝條。
"變量足夠了。"莫塵長老的聲音帶著三重回響。他的木質(zhì)左手突然插入煉成陣核心,十萬克隆體同時爆裂成的時之砂,在空中凝聚成橫跨天地的莫比烏斯環(huán)。艾莉絲殘存的右眼突然灼痛,月瞳之力不受控制地掃描整個戰(zhàn)場——每個飄散的時之砂里都封印著一截星云的獨角,而所有獨角表面都刻著靈源宗的宗紋。
圣湖突然蒸發(fā)殆盡,暴露出的湖床上刻滿精靈禁咒。星云的四蹄燃起銀色火焰,新生的月瞳開始剝離現(xiàn)實法則。艾莉絲看著自己木質(zhì)化的身軀爬滿弒神者之蕊,突然明悟了最深的陰謀:所謂輪回,不過是三大種族用森靈之體培育弒神兵器的過程。
"這才是萬象之繭。"大祭司狂笑著掀開兜帽,露出與凱恩別無二致的面容。他手中的弒神彎刀突然軟化,變成流淌的時之砂注入艾莉絲腳下的法陣。當森靈之體完全植物化的剎那,她感覺意識被撕扯成億萬份——每粒時之砂都是獨立的戰(zhàn)場,而她同時在所有時空與星云廝殺。
莫塵長老的木質(zhì)左手突然穿透艾莉絲胸膛,攥住她跳動的森靈核心。當核心被扯出的瞬間,星云的悲鳴化作實質(zhì)音浪震碎了煉成陣。艾莉絲在瀕死之際看見終極真相:那顆翡翠色的核心里,封印著噬月獸被剝離的第三只眼。
"該醒了。"凱恩的聲音突然從核心內(nèi)部傳出。艾莉絲殘存的意識被吸入核心,在絕對的黑暗中觸碰到最初的記憶——根本沒有什么森靈之體,她本就是噬月獸被斬落的第三瞳,所有輪回都是三位一體復活的儀式。
現(xiàn)實中的圣湖遺址突然坍縮成奇點,萬象之繭正式成型。當繭殼表面浮現(xiàn)出月瞳紋路時,幸存的雷火教廷信徒集體跪拜。而在時空裂隙的另一端,少年玄冥正將星云幼崽的斷角,小心翼翼埋入靈源宗初代掌門的墓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