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從不坐以待斃,特別是知道朱佑霆又盯上姜姮,那一封信只是先頭軍而已。
應(yīng)付完皇帝的一系列贊賞,并探完口風(fēng),他就開始明目張膽地顯露出對姜姮的注視。
他不再需要再偷偷爬墻,而是跟著妹妹非常坦然地進(jìn)入姜府內(nèi)院,真是今生難得的體驗(yàn),畢竟二人已經(jīng)是議親的關(guān)系,外人知道了也不會多嘴。
最多調(diào)笑幾句小兒女的青澀感情,再無其他。
他念了二十年的姑娘就那樣坐在院中看書,眉眼繾綣,翩然笑意仿佛輕觸他的心頭,多年無從著陸的心安靜下來,只要她在那邊就好。
姜姮伸出手招了兩下,宋墨心頭一軟,正想去傾訴思念之情。
可沒等他上前,蔣琰就如離弦的箭般飛到姜姮身邊,握著姑娘的手臂撒嬌,急忙趕來的姜淮則是屁股一頂,把宋墨拱了個趔趄,占據(jù)了姜淮的另一側(cè)位置,轉(zhuǎn)眼之間,他這個正牌未婚夫連坐在未婚妻身邊的資格都沒了。
妹妹和大舅哥,一個都惹不起,只得捂住嘴清咳兩聲,提醒某人注意一下他,好歹給他個臺階。
姜姮視線落到許久不見的男人身上,細(xì)細(xì)打量。
她見過前世及冠之年的宋墨,那時的她已經(jīng)嫁給了慶王,夫妻和樂,一同出宮賞燈。
他就這樣站在陰影處,周身滿是風(fēng)霜死寂,看向她的眼神充滿疑惑與絕望,愛恨交織,手中還死死握著姜姮曾經(jīng)繡給他的虎符。
四目相對,再無一言,宋墨的身影漸漸淹沒在人海中,姜姮隨著朱佑霆轉(zhuǎn)身離去,沒再看那人是否還在,是否安好。
哪怕心被扯得生疼,也不再回頭。
重來一次,親人愛人還在身邊的宋墨,是另外一副模樣,剛剛他是在撒嬌?
姜淮就是看不慣這個未來妹夫,哪怕他早就知道這件事情,面容溫和,張開嘴滿是毒液:“咱們宋將軍嗓子不舒服啊,平安呢,給這位將軍大人倒杯黃連水潤潤喉,敗敗火!”
平安是姜姮另一位貼身侍女,善廚藝醫(yī)藥,她是個不愛說話卻手腳麻利的姑娘,徑直給宋墨奉上一杯菊花茶,功效一樣,但至少是杯茶。
主要是家里暫時沒有黃連,不然她也不介意真的泡杯黃連水來。
好一個下馬威啊,宋墨端著那杯茶坐到離姜姮最遠(yuǎn)的位置,抿了抿,然后幽幽嘆氣:“大舅哥,我知道你心里不快活,放心,待我及冠,阿姮就是我英國公府女主人,到時候你可能更不快活。”
挑釁!赤裸裸的挑釁!
姜淮猛地站起來往宋墨那邊撲過去,跟少年時相比就差個手里的竹竿,可一介書生如何比得上從戰(zhàn)場下歷練下來的宋墨。
沒多久,姜淮就被溜得氣喘吁吁,伏著檐下廊柱喘粗氣,宋墨則拍拍衣角,悠然自若地在姜姮身邊落座。
“你!你這個混賬!”姜淮被這一番操作驚呆了,這叫什么?兵不厭詐?
他臉上懷疑人生的表情太過好笑,兩個姑娘笑作一團(tuán)。
林婉儀走到院外,聽到里面?zhèn)鱽淼男β暎瑵M懷欣慰:“這門親事結(jié)對了,看我們淮哥兒,多久沒這么開心過了?!?/p>
姜淮:我的親娘啊,你要不看看你兒子是不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