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主的手依舊緊緊攥著神明的衣角，但他的神情卻與先前截然不同。那雙紅眸中不再有慌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戲謔的輕蔑。

他微微揚(yáng)起嘴角，聲音低沉而慵懶，仿佛在談?wù)撘患o關(guān)緊要的小事。

“陌清淮，你還是這么無趣。幾百年過去了，你的劍依舊只會(huì)指著我的喉嚨嗎？”

神明的眼神冷冽如霜，手中的劍穩(wěn)穩(wěn)地抵在暗主的脖頸上，劍鋒微微顫動(dòng)，仿佛在壓抑著什么。祂的聲音依舊冰冷，卻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dòng)：“你的狂妄，依舊令人厭惡?！?/p>

暗主輕笑一聲，松開手，任由神明的衣角從指尖滑落。他緩緩后退一步，雙手?jǐn)傞_，做出一副毫無防備的姿態(tài)。

語氣中帶著幾分挑釁：“厭惡？可你從未真正對(duì)我下過殺手，不是嗎？即便我‘撕毀盟約’，即便我‘傷你至深’，你依舊舍不得殺我。”

神明的瞳孔微微收縮，手中的劍也微微顫抖了一下。祂的目光死死盯著暗主，似乎在壓抑著某種情緒。

暗主見狀，笑意更濃。他緩緩抬起手，指尖輕輕撫過劍鋒。

鮮血順著他的手指流下，他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般，語氣輕佻：“還是說……你其實(shí)早就察覺到了什么，只是不愿意承認(rèn)？”

神明沒有回答，只是手中的劍微微下沉了一分，劍鋒劃破了暗主的皮膚，鮮血順著劍身緩緩流下。

與此同時(shí)，下方的顧怨猛地捂住胸口，臉色蒼白如紙。他的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痛讓他幾乎無法呼吸。他抬頭望向天空，眼中滿是痛苦與迷茫。

“為什么……為什么會(huì)這樣……”顧怨喃喃自語，聲音沙啞而微弱。

大祭司見狀，冷笑一聲，手中的白色藤蔓猛然收緊，將顧怨牢牢束縛。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顧怨，語氣中滿是譏諷：“看來你和那個(gè)暗主果然是一伙的！神明大人已經(jīng)揭穿了你的真面目，你還想狡辯什么？”

顧怨沒有理會(huì)大祭司的嘲諷，他的目光依舊死死盯著天空中的神明，眼中滿是哀求與絕望。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無力地垂下頭，任由藤蔓將他越纏越緊。

天空中的暗主似乎感應(yīng)到了什么，低頭看向顧怨的方向。他的紅眸中閃過一絲玩味，隨即抬頭看向神明，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陌清淮，你真的要這樣對(duì)他嗎？他可是你最忠誠的信徒啊……或者說，他是你最珍貴的‘作品’？”

神明的眼神微微一動(dòng)，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冷漠。祂的聲音依舊冰冷：“他與你之間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讓我無法再信任他?！?/p>

暗主輕笑一聲，搖了搖頭：“你還是這么固執(zhí)……不過，我倒是很期待，當(dāng)你發(fā)現(xiàn)真相的那一刻，會(huì)是什么表情?！?/p>

他說完，突然抬手一揮，一道黑色的霧氣從他指尖涌出，迅速在空中凝聚成一面巨大的鏡子。鏡中浮現(xiàn)出一段模糊的畫面——那是神明與暗主曾經(jīng)并肩作戰(zhàn)的場景，兩人之間的默契與信任顯而易見。

“看到了嗎？這才是我們之間真正的過去?！卑抵鞯穆曇舻统炼硢?，帶著幾分蠱惑，“而你記憶中的那些背叛與傷害，不過是有人故意篡改了你的記憶?！?/p>

神明的瞳孔微微收縮，手中的劍也微微顫抖了一下。祂的目光死死盯著鏡中的畫面，似乎在努力回憶著什么。

就在這時(shí)，下方的顧怨突然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呻吟。他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皮膚下隱隱有黑色的紋路浮現(xiàn)，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他體內(nèi)蘇醒。

大祭司見狀，臉色大變，急忙后退幾步，驚呼道：“不好！他要失控了！”

話音未落，顧怨的身體猛然爆發(fā)出一股強(qiáng)大的黑色能量，將束縛他的藤蔓瞬間震碎。他的雙眼變得猩紅，周身環(huán)繞著濃郁的黑色霧氣，仿佛一尊從地獄中走出的魔神。

“這是……暗主的力量！”大祭司驚恐地喊道，“他果然和暗主是一伙的！”

顧怨沒有理會(huì)周圍的騷動(dòng)，他的目光依舊死死盯著天空中的神明，聲音沙啞而低沉：“大人……我不是……我沒有背叛您……”

他的聲音中滿是痛苦與絕望，仿佛在祈求神明的信任與原諒。

神明低頭看向顧怨，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祂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只是握緊了手中的劍，冷冷道：“無論真相如何，現(xiàn)在的你……已經(jīng)無法再留在我身邊了?！?/p>

顧怨的身體猛地一顫，眼中的猩紅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他緩緩低下頭，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是嗎……原來在您心中，我終究只是一個(gè)可有可無的信徒……”

暗主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他抬頭看向神明，語氣中帶著幾分挑釁：“陌清淮，你真的要這樣對(duì)他嗎？他為你付出了那么多，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你的蘇醒……而你，卻連一句解釋都不愿意給他?！?/p>

神明沒有回答，只是手中的劍微微顫抖了一下。

就在這時(shí)，遠(yuǎn)處的天**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dòng)，一道巨大的裂縫在空中緩緩展開。無數(shù)黑色的怪物從裂縫中涌出，朝著地面瘋狂撲來。

大祭司臉色大變，急忙喊道：“快！所有人準(zhǔn)備戰(zhàn)斗！暗主的援軍來了！”

神明抬頭看向裂縫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冷意。祂緩緩收回手中的劍，冷冷道：“看來……我們的賬，只能以后再算了?！?/p>

暗主輕笑一聲，搖了搖頭：“你還是這么固執(zhí)……不過，我倒是很期待，當(dāng)你想起一切的那一刻，會(huì)是什么表情?！?/p>

他說完，身影逐漸消散在空氣中，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

神明低頭看向顧怨，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祂緩緩抬起手，似乎想要觸碰他，但最終只是收回了手，轉(zhuǎn)身朝著裂縫的方向飛去。

顧怨站在原地，望著神明離去的背影，眼中滿是痛苦與絕望。他低聲喃喃道：“大人……無論您如何對(duì)我，我都會(huì)永遠(yuǎn)忠誠于您……”

他說完，身體緩緩倒下，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