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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英雄歿血染長江水,壯士殤魂鑄太平旗(五)

太平俠客傳

天歷七月初一夜,蕪湖城外,江霧彌漫,戰(zhàn)船無聲。

羅大綱立于龜船船首,目光如炬,盯著遠(yuǎn)處蕪湖城頭微弱的火光。清軍雖占城池,卻不敢松懈——張國梁的江南大營在城外層層設(shè)防,水陸連營,將蕪湖圍得鐵桶一般。

“大帥,弟兄們準(zhǔn)備好了。”黃阿四低聲道。

羅大綱點頭,抬手一揮。

三十艘快船悄然離隊,船身覆濕草,槳櫓裹布,如幽靈般滑向清軍水寨。

子時三刻,忽起北風(fēng)。

“放!”

火箭如流星,劃破夜空,直墜清軍水寨。風(fēng)助火勢,頃刻間,江面映如白晝。清軍戰(zhàn)船倉促起錨,卻已遲了——火船撞入敵陣,引燃輜重,爆裂聲震耳欲聾。

“殺——!”

羅大綱親率精銳登岸,劍鋒所向,清軍前哨潰散。黃阿四帶人焚毀三座炮臺,蘇三娘帶著幾個弟兄更是趁亂截殺了一隊運糧的清兵。

然而,戰(zhàn)果僅止于此。

張國梁反應(yīng)極快,迅速調(diào)集洋槍隊封鎖江岸,同時以火炮壓制太平軍后續(xù)攻勢。羅大綱見難以擴大戰(zhàn)果,果斷下令撤退。

“可惜?!碧K三娘咬牙道,“若再多兩營精銳,必能破城!”

羅大綱望著遠(yuǎn)處巍然不動的蕪湖城墻,冷然道:“清妖的火器,終究比我們多?!?隨后吩咐下去,“回營休息,明日再戰(zhàn)!”

七月初二,天光未亮,張國梁親率三千精銳,沿江岸推進,意圖截斷太平軍退路。羅大綱早有預(yù)料,于蘆葦蕩設(shè)伏,待清軍深入,突然殺出,利刃出鞘,斷影劍法依舊嫻熟無比,劍光所至,清兵皆倒,紛紛落水,這柄四尺三寸的利劍隨他如鬼魅一般的身影上下翻飛,待其停下,已斬敵數(shù)百。

“羅大綱在此!張國梁,可敢一戰(zhàn)?!”

羅大綱橫劍立馬,聲震四野。清軍陣中一陣騷動,卻無人敢應(yīng)。張國梁冷笑,抬手一揮——洋槍隊齊射!

鉛子如雨,太平軍被迫退守灘頭。羅大綱左臂中彈,血流如注,卻仍親自斷后,率親兵以刀牌陣硬撼清軍沖鋒,殺出一條血路,張國梁卻隨軍緊追不舍。

張國梁勒馬陣前,笑聲里帶著譏誚:

“羅大綱!你為賊寇賣命,圖什么?”他揚鞭指向太平軍殘破的戰(zhàn)旗,“秦日綱、胡以晄這等庸才都封了王,林鳳祥、李開芳兵敗被誅前好歹還是個侯爵!你呢?”

江風(fēng)突然凝固,連清軍的火把都晃了一晃。

“冬官正丞相——”張國梁一字一頓,像在念什么荒唐的笑話,“你羅大綱克武昌、破湘軍、守鎮(zhèn)江,哪一樁功勞不比他們大?洪秀全給你什么?連個侯爵都不舍得給!”

羅大綱的劍尖微微顫抖,不是因恐懼,而是因那被撕開的舊傷——多少次死里逃生,換來的卻是天京城里的冷落。

“住口!”他突然暴喝,聲浪震得江水翻涌,“我羅大綱造反,為的是天下餓殍能喝上一口粥!不是為那方金印!”

羅大綱頓了頓,繼續(xù)說道,“你們竊國二百余載,又不施仁政,天災(zāi)不管,人禍橫行,致使百姓生靈涂炭,我起兵正是為這天下蒼生!”

張國梁一扯韁繩,戰(zhàn)馬人立而起,他居高臨下,語氣陡然一轉(zhuǎn),竟帶了幾分惋惜:

“好一個為民請命的‘羅丞相’!”他刻意在“丞相”二字上加重語氣,眼中閃過輕蔑,“天災(zāi)雖無可避免,可我大清圣上早已開倉放糧、整頓吏治。倒是你們——”

他突然提高聲調(diào),馬鞭直指羅大綱:

“你們口口聲聲為民請命,可知這四年戰(zhàn)亂,多少百姓因你們而死?江南十室九空,餓殍遍野,這就是你們要的‘太平’?”

江風(fēng)卷著硝煙拂過戰(zhàn)場,張國梁的聲音陡然轉(zhuǎn)冷:

“羅大綱,你摸著良心問問自己——那些死在你們刀下的官兵,那些被戰(zhàn)火焚毀的村莊,那些因戰(zhàn)亂而餓死的婦孺...這就是你追求的‘正義’?”

他猛地從懷中掏出一封染血的文書,當(dāng)眾展開:

“這是揚州百姓的萬民書!求朝廷剿滅長毛,還他們太平!你口中的‘義軍’,在他們眼里就是索命的惡鬼!”

羅大綱聞言放聲大笑,笑聲震得江面波紋蕩漾。他猛地將刀插在地上,一把扯開血跡斑斑的戰(zhàn)袍,露出滿身傷痕:

“好一個顛倒黑白的張將軍!”他手指一道道傷疤,“這一道,是長沙之戰(zhàn)為救百姓挨的箭!這一道,是武昌城外擋清妖屠城留下的刀傷!”

他突然抓起地上染血的泥土,揚手撒向清軍陣前:

“你問我什么是正義?這就是正義!”

“揚州萬民書?”羅大綱冷笑,“去年我在儀征親眼看見,你手下的戈什哈把刀架在孩童脖子上,逼他父親按手印!”

“咸豐三年武昌破城,你清軍屠殺降卒七千,這就是你的‘仁義’?”羅大綱故意用咸豐年號,故意不稱清妖而稱清軍,使得這句話更有分量。

“江西巡撫張芾為湊軍餉,活活餓死征糧差役,這就是你的‘整頓吏治’?”

“若真開倉賑濟,為何廣西饑民要吃觀音土?”

“若說我們造成戰(zhàn)亂,為何兩江百姓爭著給太平軍送糧?”

“沒有你們逼得百姓活不下去,誰會提著腦袋造反?!”

“我太平軍治下三年不征糧,你清廷做得到嗎?”

羅大綱這一連串雷霆般的質(zhì)問,竟將張國梁逼得啞口無言。清軍陣前一片死寂,連戰(zhàn)馬都不安地踏著蹄子。

張國梁臉色鐵青,突然陰冷一笑:“好個牙尖嘴利的羅大綱!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難道也不在乎...”他故意拖長聲調(diào),“你那年僅十四的兒子?還有...”

話音未落,一道銀光閃過。蘇三娘不知何時已立于羅大綱身側(cè),手中雙刀寒芒吞吐。

“張將軍倒是打聽得很清楚?!彼浇俏P,眼中卻凝著寒霜,“可惜你算錯了兩件事——”

羅大綱朗聲大笑,與妻子十指相扣:

“第一,我羅家的種,從來就不怕死!”

“第二...”蘇三娘刀尖輕挑,削落飄揚的清軍旗幟,“能殺我夫妻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在旗幟落地之前,張國梁迅速接過,交于手下重新掛上,呵,他竟有幾分身手!

江風(fēng)驟起,吹動羅大綱、蘇三娘二人染血的戰(zhàn)袍,二人轉(zhuǎn)身回營。

張國梁長嘆一聲,眼中偽裝的惋惜之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殺意:

“既如此,那便——”他猛地拔出佩劍,寒光映著陰沉的面容,“戰(zhàn)場上見真章吧!”

他勒馬轉(zhuǎn)身,聲音隨著江風(fēng)飄來:“羅大綱,本念你是個人才,若肯歸順,圣上開恩,免去你的罪責(zé),甚至賜你頂戴花翎也不是不可能??上?..”他冷笑一聲,“你既執(zhí)迷不悟,那便休怪本帥無情了!”

未時三刻,烈日灼江,戰(zhàn)斗又一次打響了。

張國梁調(diào)集江岸炮營,十二門紅衣大炮輪番轟擊,江面水柱沖天,太平軍戰(zhàn)船劇烈搖晃。

黃阿四帶著三十個廣西老兄弟蹲在蘆葦蕩里,嘴里嚼著苦艾葉提神。這個當(dāng)年在金田替羅大綱擋過苗刀的漢子,如今左耳只剩半截——那是守永安時被炮片削的。

“阿四哥,”年輕的水鬼阿旺低聲道,“待會咱們真要從水下摸過去?”

“怕了?”黃阿四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門牙的黑洞,“記著,鑿船時專挑船底龍骨折...”話音未落,江面突然炸起丈高水柱——清軍的紅衣大炮再次開火了。

三十道身影如江豚般潛向清軍炮船。黃阿四的砍刀咬在嘴里,刀柄上纏著的紅布條早已褪色——那是他婆娘當(dāng)年從嫁衣上撕的。

“咕嚕嚕...”

阿旺突然劇烈掙扎起來。黃阿四回頭一看,少年腰間正咕嘟冒血——水里有鐵蒺藜!他一把拽住阿旺往岸邊推,自己卻猛地撞向最近那艘彈藥船。

“咔嚓!”

龍骨斷裂的脆響混在炮聲里幾乎聽不見。黃阿四最后看到的,是江面上炸開的巨大火球,和遠(yuǎn)處羅大綱揮刀沖鋒的身影。

申時,太平軍奪回灘頭陣地。

羅大綱踩著沒過腳踝的血水巡視戰(zhàn)場時,突然踢到半截?zé)煑U——黃阿四的。他彎腰撿起,發(fā)現(xiàn)煙鍋里還塞著未燃盡的土煙。

“大帥!”滿臉硝煙的李鐵柱奔來,“清妖又調(diào)騎兵來了!”

羅大綱把煙桿揣進懷里,啞聲道:“讓三娘帶火槍隊上?!?

蘇三娘的火槍隊只有二十桿鳥銃,卻硬是靠輪流裝填,打退了三次騎兵沖鋒。

“換筒!”她踢開滾燙的銃管。新來的廣西妹子阿秀手忙腳亂遞上備銃,卻被流矢射穿咽喉。蘇三娘接住倒下的少女,發(fā)現(xiàn)她懷里還揣著半塊沒吃完的蕎麥餅——出征前發(fā)的干糧。

“轟!”

最后一發(fā)炮彈落在陣地前沿時,夕陽正好照在那面千瘡百孔的太平旗上。旗桿下,整整齊齊躺著二十具尸體——都是跟著羅大綱和蘇三娘從廣西出來的老兄弟姐妹。

“鐵柱!鐵柱!”

羅大綱連喊數(shù)聲,卻無人應(yīng)答。他猛然轉(zhuǎn)身,只見一桿斷裂的長矛斜插在泥濘中,矛柄上纏著熟悉的藍布條——那是李鐵柱的標(biāo)志。

幾步外的血泊里,鐵柱仰面躺著,胸口插著半截清軍的雁翎刀。這個從金田起義就跟著他的廣西漢子,至死都保持著沖鋒的姿勢,眼睛睜得滾圓,仿佛還在等著下一道軍令。

“大帥......”

沙啞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羅大綱回頭,看見獨眼老兵踉蹌走來,半邊身子都被血浸透了。那僅剩的一只眼睛里,渾濁的淚水混著血水往下淌。

“鐵柱兄弟......犧牲了。”老兵喘著粗氣,缺了食指的右手死死按著腹部的傷口,“剛才......清妖的火槍隊偷襲,他為了護住火藥庫......”

話沒說完,老兵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一口鮮血噴在羅大綱的戰(zhàn)靴上。他晃了晃,卻硬撐著沒倒下,用長槍拄著地,獨眼死死盯著遠(yuǎn)處的清軍大營:

“大帥......咱們廣西的老兄弟......沒給您丟人吧?”

江風(fēng)嗚咽,卷著燒焦的軍旗碎片從兩人之間掠過。羅大綱伸手扶住搖搖欲墜的老兵,掌心觸及的鎧甲冰冷刺骨——那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刀箭的凹痕。

他忽然想起道光三十年秋,在桂平紫荊山的那個清晨。二十三個廣西礦工跟著他下山造反時,鐵柱就是舉著這桿纏藍布的長矛,走在最前頭......

當(dāng)羅大綱清點幸存者時,發(fā)現(xiàn)當(dāng)初從九江帶出來的兩千弟兄,如今只剩三百余人。他摩挲著黃阿四的煙桿,望向?qū)Π肚遘娺B綿的營火——那里正在殺豬宰羊,慶?!按髣佟薄?

“傳令,”他忽然折斷煙桿,“今夜子時,全軍突襲?!?

折斷的煙桿茬口刺進掌心,血珠滴在名單上“黃阿四”及“李鐵柱”兩個旁邊,像極了朱筆勾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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