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熠家中,此刻僅余他與方怡兩人。凌熠將招財輕輕放入它的小窩里,動作細(xì)致而溫柔。心中滿是疑惑,她迫切地想知道他當(dāng)年為什么這么做。那一個個未解的疑問,如同細(xì)密的雨絲。
方怡凌熠!你當(dāng)年為什么要把名額給我?為什么要騙我?
方怡你騙我!你當(dāng)時和我要資料的時候,騙我說只是要存檔。
凌熠是!我不應(yīng)該擅作主張幫你提交資料
凌熠但是,我真的覺得你應(yīng)該要去留學(xué)的!
方怡那是你覺得 不是我覺得 我一點也不想出國!
方怡的眼淚順著臉頰緩緩滑落,眼眶已然泛紅。凌熠看在眼里,心頭猛地一顫。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為她拭去那未曾停歇的淚痕,可手剛抬到半空,又像是突然醒悟般頓住,遲疑片刻后,終究還是僵硬地收了回來。
方怡凌熠你真的對我沒感覺嗎?
方怡你真的不喜歡我嗎?
凌熠看著她,沒有說話。
方怡說話!
凌熠沒有!
凌熠我一點也不喜歡你
凌熠我當(dāng)初就是覺得你煩,所以我才讓你出國的
凌熠你還要聽什么?
凌熠聽到你要聽的了嗎?
方怡夠了?。ū罎ⅲ?/p>
方怡好!我知道了
方怡我再也不會打擾你了
方怡等忙完我就回去
方怡我不會再打擾你了
凌熠方!怡~
凌熠話還沒說完,方怡捂著嘴就跑出了門。
很快,周一如約而至,孫穎佳與陳凱源的比賽也已然落下帷幕。清晨的校園里彌漫著一絲倦怠的氣息,教室中同學(xué)們或坐或立,竊竊私語,等待著第一節(jié)課的到來。而這第一節(jié),正是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班會課——一堂以講大道理為主題的課程。所謂班會課,不過是一場師生間心照不宣的“思想洗禮”,只不過,今天的這場洗禮似乎多了一絲不尋常的意味。
班主任喲!兩大健將回來了
陳凱源老師 你這話說的
陳凱源我倆又不是不回來
班主任嘿!你小子
班主任有你這么和老師說話的嗎
班主任兩位同學(xué)在上周三就和校隊去參加比賽,想必大家都知道吧?
全班同學(xué):肯定知道
班主任兩位同學(xué)呢都很棒!很厲害
班主任在各自的領(lǐng)域發(fā)揮他們的實力
班主任都獲得了第一
班主任兩位同學(xué)的項目都一樣且全是各項的第一
班主任我們給他們點掌聲
全班驟然響起熱烈的掌聲,如潮水般涌動,將氣氛推向一個小高潮。掌聲漸歇后,班主任緩步走上講臺,清了清嗓子,開始了她那仿佛蓄勢已久的心靈雞湯。
班主任現(xiàn)在已經(jīng)高二了,明年就高三了
班主任沒有太多時間給你們浪費了
班主任你們現(xiàn)在的主線任務(wù)就是學(xué)習(xí),往死里學(xué)
班主任還有就是已經(jīng)是高二的學(xué)生了,不要再出現(xiàn)早戀的問題了。
班主任今天校長在開會的時候就說了,嚴(yán)抓早戀的這一行為。
班主任我不希望我們班的學(xué)生出現(xiàn)這一類的行為
班主任剩下的時間自習(xí)
班主任班長管好紀(jì)律
我抽出自己的數(shù)學(xué)卷子,目光落在試卷上的一道道錯題上。那些題目,我已經(jīng)反復(fù)練習(xí)過許多遍了,可為什么還是會出錯呢?盯著眼前的試卷,我感到一陣迷茫,不知究竟該從何處下手去修正這些錯誤。
許斯釗這里
許斯釗指了指試卷,我看著他又看了看試卷還是不懂
許斯釗還不懂?
我一下子就反應(yīng)過來了,拿起筆就開始解
沒過多久,謎題便解開了,而此時正好是下課時分。我轉(zhuǎn)頭看向許斯釗,他竟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他的臉側(cè)向我這邊,背對著陽光。陽光灑在他的發(fā)頂,烏黑的頭發(fā)襯得那張安靜的面容更加柔和。即便雙眼緊閉,他那深邃的眼瞼依然透著幾分好看,高挺的鼻梁與微抿的嘴唇像是畫中人的輪廓一般。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在他眉心輕觸了一下,指尖劃過他光滑的鼻根。然而,就在這時,上課鈴驟然響起,我慌忙收回手。他依舊未醒,我只好用筆輕輕敲了敲他的腦袋。他這才緩緩睜開了眼睛,像是一場夢剛剛結(jié)束。
我們一起全力以赴地朝著目標(biāo)奮進(jìn),在排名上,不是我第一,就是許斯釗第一。每一次,我們之間的分?jǐn)?shù)差距僅在一兩分之間,那種微妙的平衡,就像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拉鋸戰(zhàn)。而第三名與我們之間的差距卻是斷層般的存在,落后我們?nèi)喾?。即便如此,那人也從未放棄追逐。孫穎佳和陳凱源同樣忙碌于訓(xùn)練與學(xué)習(xí)之間,竭力提升自己的成績,汗水灑落在每一個日夜。
方怡忙完了比賽的事務(wù),便匆匆踏上了歸途,回到美國繼續(xù)她的學(xué)業(yè)。老師曾提及,她將在美國留學(xué)五年,五年之后還有機(jī)會繼續(xù)深造,只不過到那時,選擇的權(quán)衡就全在于她自己的意愿了。隨著她的離去,天氣也一日日冷了下來,寒意悄然侵入生活的縫隙。我們即將迎來寒假,迎接那一年又一年熟悉的年味,在歲月的更替中感受時間的流轉(zhuǎn)。
孫穎佳許斯釗 你現(xiàn)在變得愛說話了
許斯釗我一直都這樣
陳凱源不是哥們?
陳凱源搞笑呢?你以前不這樣的
江苒他不是一直都這樣的嗎?
陳凱源你怎么知道?他一直這樣?
許斯釗對啊我一直都這樣
陳凱源你倆什么時候這么熟了?
江苒我倆一直都很熟好嗎?
江苒哦不是
話一出口,我才意識到自己中了圈套。我轉(zhuǎn)頭看向許斯釗,空氣仿佛在瞬間凝固,尷尬的氣息彌漫其間,幾乎令人窒息。陳凱源那張看似憨厚的面孔此刻在我腦海中浮現(xiàn),他總是這樣不動聲色地設(shè)局,用最自然的語氣引人入甕。他的老謀深算,總是在你毫無防備時顯露鋒芒。而這一次,無疑又是一個精心布置的陷阱,只可惜,察覺時為時已晚。
陳凱源你看!這就說實話了吧
陳凱源說說吧!你倆怎么回事?
許斯釗我倆初中三年同校同班同桌
江苒不是?要和他說這么清楚嗎?
陳凱源哎 你什么意思???
陳凱源什么叫要和我說這么清楚嗎?
陳凱源早看你倆不對勁了
江苒我倆哪不對勁了?
越說越激動,情緒如同脫韁的野馬般難以遏制。孫穎佳終于忍無可忍,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杯盞微微顫動。霎時間,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我倆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再發(fā)出半點聲音。
孫穎佳行了!你倆別吵了
許斯釗我倆是不對勁
許斯釗我喜歡她
許斯釗三年了
他話音剛落,目光便徑直落在我身上。陳凱源和孫穎佳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言語震住了,短暫的沉默后,他們竟不約而同地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與歡呼,那情緒高漲得仿佛撞見了什么令人狂喜的畫面,簡直像磕到糖一般興奮難耐。然而,我卻呆立在原地,心中一片茫然——許斯釗為何會在此刻說出這樣的話,我全然無法理解。
陳凱源藏的夠深啊許斯釗
孫穎佳可以啊
許斯釗所以我倆絕對不是清白的
江苒許斯釗!你在說什么?
陳凱源哇~唔~磕到了
許斯釗我只是告訴你 我對你是有想法的
許斯釗并不是不喜歡你
江苒但是現(xiàn)在我不考慮談戀愛
許斯釗我知道
許斯釗我記得你和我說的!我們的約定
陳凱源你倆還有約定?
陳凱源什么約定?
孫穎佳好了,你就別問這么多了
孫穎佳苒苒你們倆先回去吧!
孫穎佳我和他等會還要去校長那開個會
江苒好
我和許斯釗默然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彼此之間沒有一句交談,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我不明白他今天為什么會說出那樣的話,更無從知曉他心底究竟藏著怎樣的思緒。每一步的沉默,都像是一道無形的墻,將我們隔開,而那未曾出口的答案,則如同迷霧般籠罩在我的心頭,揮之不去。
許斯釗江苒
我下意識的應(yīng)了一句
江苒嗯
許斯釗我喜歡你!
江苒我知道(害羞 小聲)
許斯釗江苒我們會考上同一所大學(xué)的!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的!
江苒當(dāng)然!
我倆手牽著手 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