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睡了一覺的樓上卿,吃了早膳就待在院子里發(fā)了一會兒呆,甚是覺得無聊。
宿蓉見自家長小姐唉聲嘆氣的模樣,一陣好笑,建議道:“小姐如此無聊,不如出去轉(zhuǎn)轉(zhuǎn),說到上街,小姐回來這么些日子,還沒出去逛逛呢。奴婢聽大小姐身邊的暖玉說,城南這幾日有廟會,可熱鬧了呢?!?/p>
樓上卿一聽,來了勁兒:“哎,廟會?”
“是的呢,小姐感興趣?”
“嗯……城南啊……”樓上卿撐著下巴想了一會兒,喃喃道,“好像,有什么有趣的東西要出現(xiàn)了呢?!睕]待宿蓉聽清,樓上卿一拍手,“走,出去玩兒去?!?/p>
宿蓉被她這一系列反常舉動嚇了一跳:“小……”
樓上卿眨眨眼,頓了一下,哎呀,太興奮了,都忘記在樓府呢。于是輕咳了兩聲,雙手交握,又恢復(fù)了端莊的樣子。
宿蓉眨眨眼,沒說話,快步跟在了樓上卿身后。
這次出府,樓上卿拒絕乘坐馬車,宿蓉?zé)o奈,只差了四個家丁不遠(yuǎn)不近得跟在身后。
悠悠蕩蕩,悠悠逛逛,樓上卿行走在喧鬧的京城里看著眼前這些來來往往、忙忙碌碌的人們,覺得自己真是一個很閑散的人了呢。
入目,是熱鬧繁華的街。街道兩邊是茶樓,酒館,當(dāng)鋪,作坊。街道兩旁的空地上還有不少張著大傘的小商販。街道向東西兩邊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較寧靜的郊區(qū),可是街上還是行人不斷:有挑擔(dān)趕路的,有駕牛車送貨的,有趕著毛驢拉貨車的,有駐足觀賞汴河景色的。
因著是廟會,街上的人尤其的多,摩肩接踵。幸好四個家丁不遠(yuǎn)不近得跟在兩人身邊,青色的家丁服上有樓府的火蓮花標(biāo)記,周圍的人都自覺地隔出了一段距離。
樓上卿饒有興致地左顧右盼,去這個小攤子買幾個糖人,去那個小販那兒看看木簪子,又去另一個小攤看幾朵絹花,再去旁邊看一個老伯伯當(dāng)街用草葉編織一些小動物,還真別說,這些小商販?zhǔn)炙嚥诲e,東西不是多好,但是特別精致,看得出是用了心的。
興致勃勃地逛了好一會兒,宿蓉就提議去自家酒樓歇歇。樓上卿抬頭看看天,頭上的云映在眼睛里,她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小姐?”宿蓉也抬頭,眨眨眼,覺得莫名其妙。
樓上卿輕笑了一聲,轉(zhuǎn)頭問她:“城南可有我樓家的酒樓?”
宿蓉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還是答到:“是有的, 奴婢剛才說的就是那家?!?/p>
樓上卿點點頭:“帶路吧?!?/p>
……
一行人慢悠悠地走到酒樓,剛進(jìn)門,柜臺處的伙計馬上過來迎客,看到宿蓉,眼睛一亮,作揖道:“小的見過宿蓉姑娘?!?/p>
宿蓉矜持地點點頭:“這位是長小姐?!?/p>
伙計抬頭一看,宿蓉身旁站著個身穿淡絳紗衫的女郎,也是盈盈十六七年紀(jì),向著他似笑非笑,眼中確是端莊沉靜,女郎是鵝蛋臉,給人一種圓潤舒服的感覺,不是美得傾國傾城,卻是氣質(zhì)出塵。
伙計眼珠一動,又是一作揖,:“見過長小姐,長小姐雅間請?!?/p>
樓家的酒樓開在南城繁華的富人街,就叫做“樓家酒樓”,食客多是附近居民、才子貴人,自然是上檔次的,墻壁上的書畫,無一不是精品,有前人的著作,也有當(dāng)下才子的隨筆,放在酒樓里的盆栽些也是有講究的,一為美化,二為招財。
一樓是大堂,中間有一個不高的臺子,放著一書桌,書桌后立著一說書先生,現(xiàn)在正口若懸河,講得帶勁兒,臺下的一眾也聽得入神。
二樓就是雅間,挑了個靠窗的坐下,伙計作了揖:“長小姐稍坐歇息,小的馬上去請掌柜的來?!?/p>
樓上卿張張嘴,正想拒絕,卻突然想起了什么,點點頭,嗯了一聲。
伙計快步退下,跑下樓進(jìn)了廚房高喊了一聲:“長小姐來了,高大廚,做幾個拿手菜,給六號雅間送去?!睆N房熱火朝天,高大廚應(yīng)了一聲,加快手里的動作?;镉嬆_步不停,掀開簾子,快速往后院跑去。
正在后院躺椅上曬太陽的掌柜一聽這事兒,忙不迭地爬起來。
剛到大廳的樓梯處,街道一陣喧嘩,有一稚嫩女聲在高聲說什么,掌柜轉(zhuǎn)身一看,對面的酒樓外圍了一群人。這時候,他當(dāng)然不能過去看老對頭的熱鬧,對伙計使了個眼色,伙計點頭刺溜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