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著阿姐曾說過的那番話,葉鼎之不免有些理解了,對阿姐她而言,自己再不同也終究是人,哪怕活了一百多年的李長生在她眼中也不過滄海一粟罷了。
即便他能活的長壽,也改變不了自己為人的事實。
如果做人陪不了阿姐,做鬼也未嘗不可。
葉鼎之相信他能夠找到陪在她身邊的辦法,哪怕需要用一生去找尋。
葉鼎之借用了瑯琊王府半燒毀的廚房,即便在廚房毀的不忍直視,依然能在一個時辰內(nèi)做出了數(shù)十道家常小菜,還煲了湯,但在端菜上桌時,司徒雪那一盤黢黑的餃子依然擺在了正中心的位置,眾人或多或少都嘗了一兩個,不能再多了。
而正因如此,更加堅定了司徒雪對自身廚藝的迷之自信以及創(chuàng)造力,在后面很長一段時間里,蕭若風(fēng)是飽受她廚藝折磨最深的一個受眾。
用過午膳后,秦千嬌單獨喚了胡錯楊來到院子里談話。
蕭若瑾眼睜睜看著自家媳婦、堂堂的景玉王妃被一個不知來由的女子給喚走,還不是那種有禮貌的喚人,更像是帶了命令,要知道平日里自己都不會如此對阿楊說話,那個人憑什么?
然而對此其他人卻見怪不怪,包括蕭若風(fēng)。
他只顧著給司徒雪夾菜,偶爾也給蕭若瑾夾個雞腿,也算是‘雨露均沾’了。
蕭若風(fēng)是從司徒雪口中得知秦千嬌的真實身份,就是那日在朝堂上,屏障后坐在龍椅上的老祖宗,只是他不理解老祖宗總在葉鼎之身邊是為了什么,總不能是看上了吧?
要是祖宗在地底下知道了…
蕭若風(fēng)不敢想,也不能去想,畢竟連父皇都是孫子輩,更別說自己。
見狀蕭若瑾有些不太放心,他總覺得那位秦姑娘深不可測,若是阿楊與她在一起吃了虧怎么好?
“你們先吃,我去…”
蕭若瑾欲要起身,坐在對面的葉鼎之卻一記冷眸掃視,看似淡漠的神情,所展現(xiàn)出的氣壓卻讓蕭若瑾有些難堪,他清楚自己和葉鼎之的差距,除去身份和權(quán)勢這些,在境界上他遠(yuǎn)不如對方。
何況葉鼎之有太安帝的‘免死金牌’,蕭若瑾不好與他撕破臉皮,不至于鬧到難堪。
葉鼎之將最難嚼的葉根子放進蕭若瑾的碗里,好心道,“多吃,少動?!?/p>
“???”
我為何要怕他?憑什么他夾到碗里我就得吃?即便葉家還在,他不過將軍之子,而我是王爺,見了我也是他為臣,怎么就倒反天罡了?
縱然心中再多困惑和不解,但蕭若瑾內(nèi)心深處隱隱有個聲音在提醒自己不要鬧,仿佛冥冥之中一旦鬧了,結(jié)局就無法收場似的。
另一邊,胡錯楊隨秦千嬌來到院中,她不明白有什么話還需要單獨涼,先前能說的不都說了嗎?
她道,“秦姑娘還想問什么?”
秦千嬌朝她伸手,“東西,給我?!?/p>
胡錯楊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她不記得自己曾拿過秦姑娘何物,于是細(xì)問道,“秦姑娘可否講的再明白些,我是拿了何物?”
秦千嬌挑了挑眉,見她真不明白,索性將話說的直白,“雙面鏡知曉記憶前塵,而山莊的雙面鏡如其名有兩面,一面給了司徒雪,另一面還在你手中對吧?”
聞聲她這才記起,胡錯楊原以為這面鏡子已經(jīng)沒什么用了,便打算讓人擱置起來,今日來瑯琊王府前也不知怎么就想著帶上,或許是覺得司徒雪手中有另一面鏡子,好歹是從別人山莊里拿出來的物件,想著要物歸原主的。
胡錯楊將另一面鏡子遞出,輕聲解釋,“秦姑娘,這面鏡子本就是山莊的物件,我沒有想占的意思。”
秦千嬌神色平靜,“我知道,前塵都看過了,這面鏡子對你而言只是再普通不過的鏡子,沒什么別的用處,放著也是積灰,謝了?!?/p>
她說完便拿著鏡子離開了。
胡錯楊在原地愣了愣,她以為秦千嬌不會是只為了一面鏡子,但眼下看來,貌似真是為了鏡子。
望著少女遠(yuǎn)去的背影,胡錯楊不禁呢喃,“真是奇怪的山主,為何同為姐弟,弟弟看起來就要比姐姐正常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