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秦千嬌和葉鼎之住在了瑯琊王府。
她打算等司徒雪和蕭若風離開天啟后再走,至于會不會帶葉鼎之,秦千嬌有些猶豫,李長生的那番話猶然在耳邊回響,他讓自己問問自己的心,是否舍得丟下他自己一人,秦千嬌不是沒有問過,可她…沒有心啊。
婢女準備好沐浴的熱水,秦千嬌不習慣有人在旁邊伺候,婢女便將熱水和換洗的衣物放到一旁,隨即到門外守著。
秦千嬌將衣衫一件件脫下來,踏入木桶,舒適的水溫讓她短暫的放松了下來。
她看向旁邊的雙面鏡,忽然想起什么,將木桶外放置的兩面鏡子合二為一,一面通體透亮的鏡子懸在半空,在一陣微弱的熒光變幻之下,秦天驕的面容從鏡中浮現(xiàn),是他留在鏡中的留言:『可通過往』
“可通過往?”秦千嬌挑了挑眉,唇角不禁上揚,她原以為秦天驕又會拿阿娘的道理來給自己說教,卻不成想他居然會將這東西給自己帶來。
既然可通過往,或許……
半夜,葉鼎之還未睡下,他這幾日總是處于失眠狀態(tài),倒不是真的失眠,而是總要盯著些阿姐,若是她半夜離開,自己也好第一時間偷偷跟上,讓她想丟下自己都沒有這種可能性。
若是別的事他不會讓阿姐為難,可這件事不能商量,他只想陪著她,哪怕永遠以弟弟的身份,哪怕那份心意不為人知,他想的也僅此而已。
世人有所詬病他也無謂,哪怕以一種極為病態(tài)的方式留在阿姐的身邊,是瘋子,不是瘋子又有什么所謂?
眼見時辰不早,葉鼎之打算小憩片刻,他剛要躺下時,忽然注意到阿姐所住的寢房傳來光亮,他劍眉緊皺,持劍便朝對面的寢房趕去……
*
豎日,玲瓏來客房喚秦千嬌和葉鼎之前去大廳用膳,但接連敲了半天都沒人回應,她只能推開門去察看,不看不要緊,兩間客房都沒有人,但昨夜換洗的衣物還在,就說明人肯定不是自愿離開王府的,一定是出事了!
玲瓏將消息告知給蕭若風和司徒雪,先是在王府和他們常去的地方尋了遍,但都沒有二人的身影,慌亂之際,司徒雪忽然想起一個地方,她找到幽巷中的那處小院,卻發(fā)現(xiàn)在巷子盡頭看不見紅楓樹的影子,連記憶中那處門庭都不見了。
司徒雪第一反應覺得是自己找錯了,可她在幽巷中轉(zhuǎn)了許久,來來回回,如果說院子不好找,那院中的紅楓樹無疑最顯眼,于是她縱身跳到墻頭,環(huán)顧四周,別說楓葉如火的那棵樹了,尋常人家連一棵樹都不會種,方圓十里,不見樹影。
“怎么會這樣…是我記錯了?不,不對,我不可能記錯的!”
“不可能…這不可能!”
在片刻的失神和自我懷疑后,司徒雪趕往天下第一學堂去找李長生,卻被雷夢殺和柳月告知李長生也不見了?!
本就在氣頭上的司徒雪不禁指責這幾個做徒弟的,“你們怎么做徒弟的?連自己師父都看不住嗎?!都一百多歲的人了,萬一出門要人撞了碰了拐了騙了怎么整?!”
雷夢殺和柳月對視一眼,兩人默契般的反問回答,“從來都只有別人被撞被碰被拐被騙的份,師父?不可能!”
司徒雪氣不打一處來,她自然知道這天底下幾乎就沒人能讓李長生如何,雖然平日里李長生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這幾個徒弟從來都只有被師父找的份,但眼下情況特殊,很可能他們?nèi)齻€人是在一塊的。
恰好背著書簍從旁邊經(jīng)過的謝宣聽到了幾人的對話,好心提道,“昨夜我見過師父,他說要去瑯琊王府,秦姑娘有事找他?!?/p>
“大半夜的就去了?師父怎么也不帶我,我也能湊個熱鬧!”雷夢殺看熱鬧不嫌事大。
柳月分析道,“以師父的行為處事,若非有要緊事他應該不至于半夜過去,既然是找秦姑娘才不見的,或許秦姑娘的房間里有線索。”
司徒雪想起玲瓏早上只是看了房間沒人,并沒有仔細搜找,怕是真的遺漏了什么重要的線索。
她道,“謝了,告辭!”
望著司徒雪急匆匆離去的背影,雷夢殺還貼心的拜了拜手,感慨道,“還是年輕好,做事就是火急火燎的,不像咱們幾個,師父丟了都不著急,是不是有點太不孝了?”
柳月淡然吐槽,“又不是第一回丟了,師父丟的時候還少嗎?”
謝宣贊同柳月的觀點,他道,“都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若是書中有美酒的話,找?guī)煾杆先思揖秃唵味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