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鳶想不通,她不明白,卻也不敢將這件事告訴給任何人,包括剛才送小姑離開,楊鳶也只是偷偷的告訴小姑木小五沒有真死,面對小姑震驚的神色她不曾多解釋,因為她自己還不太理解這股力量,只知木小五一定會醒過來。
過度思考太消耗精力,楊鳶將目光放在桌上的美味佳肴,她拿起筷子,在半空中停頓許久都不曾落下,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吃哪個。
也可能是跟秦蘭在后廚吃的糖醋雞太多,明明不覺得餓,可就是想吃。
糾結時,一塊精致的桂花糕放入她盤中。
楊鳶怔了怔,她抬頭,又是張正?!
只是…
“玩夠了沒有!”
‘啪’的一聲脆響,張那然愣住了。
他莫名其妙挨楊鳶一巴掌,右側的半邊臉顯然紅了起來,手指印清晰可見,足以見得對方下手的力度是往死里打的,無疑了。
張那然眸光微瞇,聲色清冷的反問道,“楊二小姐在自家如此跋扈嗎?”
“…張…正?”楊鳶這才回過神,比起黑狐裝的張正不像張正,眼前的這個人是挺熟。
她剛才好像是沒分清就呼過去了,眼下打都打了,若是沒有合理的解釋,這梁子是不是就結下了?
楊鳶越想越煩,越煩就越覺得委屈。
而張那然并未有溫怒的神情,他只是好奇她為什么會情緒失控,自從稽查司的人鬧過后,她的臉色變得俞加沉重,像是有什么沉重的心事無法言明。
自己本應該跟著張正回去,可他的心思卻全在楊鳶身上,這才沒忍住回來看看她,誰承想莫名挨了一巴掌,但他沒想與她計較,也不會計較。
“我…我…”楊鳶想不出理由。
她低垂著頭,肩膀微微聳動,像是在壓抑心底的抽泣。
她還是個小孩子,心智不算成熟,最近又總遇到奇怪的東西自然有所畏懼,自然想找一個傾訴口,而眼前的這個人恰好最合適。
張那然意識到她不太對勁,下意識伸出手撫摸她的腦袋,輕聲安撫,“我不跟你計較,知道你心情不好,特意拿桂花糕哄你的,笑一笑好嗎?”
明明熬了這么久才能完好的過來參加你小姑的喜宴,為的就是看見你笑。
稽查司是意外,但他從心底講不希望看到她難過。
只可惜自己不過是替身,話語權更是無足輕重,即便是張正也不能為了楊家跟稽查司撕破臉,剛才的那些話已經讓張家家主心生不滿,想當場殺了自己的心都有。
但這都不重要。
她能開心才重要。
原本楊鳶都快給自己哄好了,可委屈的小孩最經不住別人安慰,更何況這個人是她想要傾訴的人。
這一刻,楊鳶再也繃不住了。
她努力所樹立起來的堅強盔甲終究在一聲聲哭泣中潰散。
楊鳶撲入他懷里,張那然猝不及防的將人接住,一瞬間心跳都仿佛慢了半拍。
下一秒,懷中的小姑娘放聲大哭,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張那然不知道怎么安慰女孩子,此刻的他只能憑借潛意識的想法來做,他緊緊的抱住楊鳶,讓她有所依靠,有所傾訴,讓她知道她不會是一個人,這樣就夠了吧?
不,好像還不夠。
那些在場的稽查司幾人…
都得死!
他說,“想哭就哭,我就在這,哪也不去?!?/p>
那天楊鳶哭了很久很久,不明的噩夢纏繞著她,黑狐也纏在她的身邊,不一定會在哪一刻或者哪一晚出現在自己面前,讓她時刻都處于一種恐慌而不安的狀態(tài),仿佛那雙手隨時都會將她拽入深淵。
這個秘密不能說,誰也不能說。
她會長大的,等長大后,或許她就可以找到這一切的答案。
不能總依靠別人的。
而張那然也在這一刻下定決心,身為張正替身的同時他要為自己而活,要有可以護住她的能力,不再讓今天的情況發(fā)生,即便如陰溝里的老鼠被世人所唾棄,也要護她一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