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關(guān)上門,藏海欲要開口時,正咬著糖葫蘆的藏月忽然示意他噤聲,她抬手指了指門外,手語比劃:【屋外有人,從枕樓跟了一路。】
藏海比劃:【誰的人?】
藏月道:【陸嫣,香暗荼的貼身婢女,想來是跟著你的,畢竟像師弟這般長相俊美又嬌弱可推的,別說女子,男子都羨艷?!?/p>
藏海無奈地笑了,這話怎么聽都不像是在夸人。
既然門外有人偷聽,便…
藏月輕推開窗,看向客棧后的院子,確定周圍沒什么人經(jīng)過的情況下,她一把將藏海攔腰抱起,縱身一躍從窗戶跳下,身姿輕盈般安然落地。
小院這邊有送菜的小門,這個時間點(diǎn)沒什么人進(jìn)出,兩人偷感極重的從此處離開。
至于離開客棧還能去哪?
自然是高明的落腳地。
此時京城的某茶樓,正坐在上樓的高明悠然聽?wèi)?,果然有月兒在幫襯,可是讓自己輕松了不少,難得忙里偷閑,就是這銀子花的越來越緊缺,得找月兒借點(diǎn)。
待戲臺落幕,高明往雅間走去,他邊推門邊感慨,“唉,可憐我孤苦半生兩手空空,我這徒兒也不知道孝順一番,白費(fèi)了為師的心血啊?!?/p>
“是不是啊,小海?”
關(guān)上門,高明笑容和藹的看向出現(xiàn)在屋內(nèi)的兩個孩子。
藏海淡然一笑,打趣道,“師父,總打徒兒的錢袋禮貌嗎?”
坐在床邊的藏月笑瞇瞇道,“高伯伯,六初姐姐可是說過,她給我的私房錢堅(jiān)決不能給你半分,不然可要斷絕與我姐妹情誼嘍~”
高明指著他們兩個沒良心的小家伙,氣呼呼的道,“真是白疼你們了,小海就算了,他一窮二白,倒是小月兒,伯伯為了你的生意可是兩條腿都跑溜了,好說歹說才在最繁榮的朱雀街給你買下了一間鋪?zhàn)??!?/p>
先前藏月在拿到六初為她留下的銀票后便打算著手在京城開一間鋪?zhàn)?,最好是能夠跟貴婦人和京城中權(quán)貴之女搭上邊,女子向來最看重容顏,可再嬌好的容顏終究抵不過時間的摧殘。
歲月催人老,人老珠黃,夫君的心便會不在自家夫人身上,有些無法和離,便只能留戀于煙花柳巷,夜夜沉迷,而藏月想做的便是利用女子容貌老去的不可抗力來做一門前無古人的生意。
這門手藝叫煥顏術(shù)。
藏月解釋道,“跟六初姐姐在山上時,我從古籍中看到有些草藥對女子的容顏有大益,可延緩衰老,補(bǔ)氣養(yǎng)血,更有甚者通過柔骨讓肌膚緊致,從而達(dá)到可年輕十歲的功效,絕對一本萬利,準(zhǔn)賺的!”
話落,高明與她一拍即合,顯然這鋪?zhàn)右灿懈呙鞯囊环萘?,以高明的性子多少都會占點(diǎn)銀子的便宜,親兄弟還得明算賬,身為伯伯該幫的幫,但該賺的也得賺。
唯一被蒙在鼓里的藏海多少有點(diǎn)崩心態(tài),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被賣了一樣。
他深吸口氣,盡量讓自己穩(wěn)定些,賺銀子是好事,但藏月賺銀子肯定不是目的,就像她剛才所講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從權(quán)貴夫人和小姐入手來打探消息,好比枕樓的存在。
事實(shí)上也是虧了枕樓帶給藏月的靈感。
她觀察過,枕樓美人如云,美酒飄香,可美人是吃青春這碗飯的,待容顏老去也就失去了資本,自己所抓的正是這一點(diǎn)。
放眼整個京城都沒有這樣的好買賣,銀子不賺白不賺。
藏海表面鎮(zhèn)靜,實(shí)則心里已經(jīng)在擔(dān)憂了。
他不甘追問,“小師姐,這件事為什么不事先與我商議?師父不靠譜瞞著我,你也跟他一樣瞞著我,我對你而言是外人嗎?你信得過我嗎?!”
“還有,你跟莊之行究竟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他是莊蘆隱的兒子,莊之行是個腦袋轉(zhuǎn)不過彎的,可莊蘆隱也是嗎?你為什么不與我商量就擅自做事,先前你如何承諾我的都忘了嗎?!”
藏海剛開始還能控制著自己的脾氣,可隨著這些他在意的點(diǎn)一一訴出,他的情緒多少有點(diǎn)失控。
連高明也被這樣的徒兒還嚇了一跳,他是相信小月兒的計(jì)劃,但這種情況做師父的要一碗水端平,什么都不說才是明哲保身之術(shù)。
藏月頓了頓,她不理解藏海的情緒波動。
這件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至于嗎?
做生意賺錢,她以老板娘的身份來探聽消息不比利用莊之行更方便?
本來想著鋪?zhàn)記]那么快定下,所以才會盯上莊之行這個笨蛋,如今鋪?zhàn)佑辛?,她也就不需要再花費(fèi)心思在莊之行身上,可以換個路子繼續(xù)打探。
她不曾影響他的計(jì)劃,而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幫他,憑什么怪自己呢?!
藏月向來不愿多解釋,她丟下未吃完的糖葫蘆,不爽回懟,“老娘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