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海有時都在想六初師父在教小師姐男女之事時是不是忽略了什么,先不說兄妹關系是真是假,是否有血緣關系,如今他們二人也不是小孩子,實在是不方便睡一張床,也不能隨口亂說。
他不覺得有什么,而是擔心藏月身為姑娘家的清譽。
因為藏海清楚毀掉一個女子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毀了她的清譽,自古以來世人都將女子的貞潔看的格外重要,然而每每女子受到傷害世人只會指責女子而非施暴者。
這種觀念根深蒂固,是很難靠一個人去改變,因此這世上女子比男子不易的多。
藏月邊吃邊道,“有什么好誤會的,睡就是睡了嘛,反正在這個世上我只信你,除了哥哥,我誰都不信?!?/p>
聞聲藏海無奈的笑了。
他心想罷了,任她高興,總歸他會一直守在她的身邊……
哪怕直至現(xiàn)在他還不能確定她的身份。
哪怕她的身邊還有一個叫月奴的女孩。
“所以,哥哥來找我想聊什么?”藏月盤著雙腿坐在床榻上,她灑脫慣了,不按套路出牌的不止是性格和處事,連尋常女子最注重的儀態(tài)也是毫不在乎。
藏海將屋門關上,免得入夜她睡時著了涼。
他從架子上取過干凈的毛巾,走到榻邊,藏月仰起頭,神態(tài)慵懶,在藏海溫柔的注視下乖乖轉(zhuǎn)過身,任由他熟練的幫自己擦拭發(fā)絲。
藏月忍不住吐槽,“哥,有時我真想萬一哪天我同尋常女子嫁了人,要是能把你帶過去就好了,不然誰還能這么伺候我?”
藏海溫柔道,“說什么胡說,你嫁人作為哥哥肯定要為你把關的,如果那個人照顧不好你,哥哥也不會讓你嫁給他?!?/p>
前提,他們真的能夠擁有尋常人的平凡嗎?
藏海想,如果可以,哪怕能換來她的無憂無慮也是好的,
藏月撇了撇嘴,垂眸道,“可我不想嫁,也不稀罕嫁,我能養(yǎng)活我自己,也能保護自己?!?/p>
“何況見過哥哥這般聰明又長得好看的俊俏郎,旁人若是沒點高出頭的本事,我可瞧不上!”
話落,藏海只是抿唇一笑,他還是希望她可以嫁人的,嫁一個喜歡的人,兩情相悅,像爹娘那般的恩愛,平安且幸福的度過此生。
他道,“好了,差不多了。”
藏海將毛巾收起,欲要起身,藏月卻突然向后躺下,剛好枕在他的腿上。
她閉上眼,輕打了聲哈切,“困了,哥哥有什么話就不要再兜彎子,再不說今夜咱們倆誰也別想睡了?!?/p>
“真是拿你毫無辦法?!?/p>
藏海說起正事,“我如今已是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但莊蘆隱依然對我有所防備,現(xiàn)在不知道第三個人是誰,所以眼下要做的是讓莊蘆隱和曹靜賢兩人離心,像他們這種所謂的結盟看似牢不可破,實則一旦有了裂縫,想要打開便輕而易舉?!?/p>
當他講到此處時,藏月就已經(jīng)猜到他需要自己做什么了,果不其然……
藏海停頓了一下,似乎對接下來的話有所糾結,但依然道,“我知道督衛(wèi)司陸燼最近時不時會在明月間附近晃悠,上次在亂葬崗的事我也聽莊之行講過,所以…”
知道他講出來為難,藏月便貼心的替他講了出來,“哥哥需要我去找陸燼探聽消息,因為你已經(jīng)被曹靜賢盯上,而我的身份暫時還不曾與你扯上關系,這個時候趁著陸燼對我還有好奇心和不錯的態(tài)度,我去最合適?!?/p>
即便哥哥知道這樣會讓我被督衛(wèi)司盯上,以至于后續(xù)有可能會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后半句藏月只在心里說了。
她太清楚有些話可以講,有些話不可以。
她也知道打破眼下僵局這是最快的一個法子,所以她只能去,必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