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霜,鋪滿西施馬廄殘破的瓦頂。謝長意被逼至斷墻邊,身后是十丈深的廢棄水井。沈近楠手中的彎刀映著冷光,刀尖抵在他喉間三寸:
沈近楠“謝世子,你當(dāng)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謝長意"三公主若要殺我,方才弩箭就該穿透心臟。"
謝長意背靠斑駁磚墻,指尖摩挲著袖中暗藏的銀絲
謝長意"而不是特意選這口能通護城河的枯井——"
話音未落,沈近楠突然揮刀劈來。謝長意側(cè)身閃避,刀鋒削斷他鬢邊一縷黑發(fā)。暗處二十張弩機同時上弦,卻在沈近楠抬手時堪堪停住。
沈近楠"你以為我在演戲?"
沈近楠刀鋒一轉(zhuǎn),挑開謝長意衣襟,露出心口猙獰的舊疤
沈近楠"在邊境鹿鳴關(guān)之戰(zhàn),你為救錦知挨的這一箭..."
作者說就是之前二人與北狄交戰(zhàn)時的事情
她突然壓低聲音
沈近楠"是我的人射的"
瓦礫堆里忽然滾出半塊玉佩,謝長意瞳孔驟縮——正是當(dāng)年那個蒙面箭手遺落之物。記憶如潮水翻涌:漫天箭雨中,那支本該射向沈錦知的箭,因他飛身撲救而偏離心口半寸。蒙面人露在面巾外的眼睛,此刻與沈近楠含淚的眸子重疊。
沈近楠"那年他剛被擄到北狄…"
沈近楠刀尖顫抖
沈近楠"他們在他身上種了噬心蠱,要他每月殺一人換解藥..."
她突然扯開自己左袖,雪白手臂上蜿蜒著青黑紋路
"后來這蠱毒,過到了我身上"
謝長意瞥見暗處人影微動,突然抓住沈近楠手腕:
謝長意"所以上月暴斃的禮部尚書,是你替他殺的?"
沈錦知"小心!"
沈錦知的驚呼劃破夜空,她策馬撞破東墻,長劍挑飛三支淬毒弩箭。棗紅馬前蹄揚起時,謝長意已攬住沈近楠躍上馬背。北狄死士的刀鋒堪堪劃過馬鞍,削落沈錦知腰間香囊。
謝長意"抱緊!"
謝長意將韁繩塞給沈錦知,反手抽出馬鞍下的連弩。破空聲中,七名追兵喉間綻開血花。沈近楠突然奪過弩機,對準(zhǔn)自己太陽穴:
沈近楠"放我們走,否則——"
暗處傳來機括輕響,謝長意甩出銀絲纏住弩箭:
謝長意"三公主不妨回頭看看。"
殘垣后緩緩走出個戴青銅面具的男子,手中鐵鏈拴著個披頭散發(fā)的人。沈近楠手中弩機砰然落地:
沈近楠"久行……”
月光照在那人臉上,穆久行原本清俊的面容布滿紫黑紋路。他頸間有道新鮮刀傷,血珠滴在沈近楠送的平安扣上——正是三日前她托人送出宮的物件。
穆久行"阿楠..."
穆久行嘶啞開口,突然暴起掐住面具人的脖子,
"走??!"
他竟生生扯斷自己鎖骨處的蠱蟲,黑血噴濺在面具上。沈近楠瘋了一般要沖過去,被謝長意死死扣住肩膀
謝長意在她耳邊低語,拋出個琉璃瓶
謝長意"別沖動,還有辦法"
沈錦知突然揚鞭策馬,駿馬嘶鳴著撞向面具人。趁亂間,謝長意袖中銀絲如靈蛇出洞,纏住穆久行腰間。沈近楠咬破指尖將血抹在琉璃瓶上——那是穆久行留給她的巫族秘術(shù),以情人血為引,可暫封蠱毒
沈錦知"接著!"
沈錦知將香囊拋向高空。香囊炸開時漫天金粉,正是季闌特制的驅(qū)蠱散。穆久行眼中血色稍褪,突然奪過面具人的刀刺入自己心口:
穆久行"阿楠,這次換我護你..."
混戰(zhàn)中,謝長意肩頭中箭,卻死死護住沈錦知。直到禁軍鐵蹄震地而來,北狄死士才如潮水退去。沈近楠抱著逐漸冰涼的穆久行,在他掌心發(fā)現(xiàn)半塊染血的糖紙——正是他們初遇時,她強塞給他的松子糖
"那年醉仙樓..."
她泣不成聲地翻開糖紙背面,褪色的墨跡寫著:
穆久行"三月初七,贈糖的小姑娘,眼睛比星子還要亮"
晨光刺破云層時,謝長意倚在沈錦知懷中,任她顫抖的手為自己包扎傷口。他摸出懷中皺巴巴的紙條,上面是沈近楠昨夜塞給他的密報:
"子時三刻,冷宮梅樹第七枝。"
沈錦知突然抓住他手腕:
沈錦知"你早就知道三姐她..."
謝長意"噓——"
謝長意將染血的平安扣系在她腕上
謝長意"好戲才剛開始"
他望向?qū)m墻方向,那里正升起詭異的紅色狼煙——正是北狄全面進攻的信號
作者說“周末?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