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雨,總是纏綿悱惻。
清歡站在杭州知府衙門的廊下,看著檐角滴落的雨珠,心中卻無法平靜。他們已經(jīng)來到江南半月有余,但鹽務(wù)的查辦卻毫無進(jìn)展。
"清歡,"胤禛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在想什么?"
清歡轉(zhuǎn)身,看見胤禛眉頭緊鎖,顯然也被眼前的困境所困擾。
"四爺,"清歡輕聲說,"我覺得,我們可能找錯(cuò)了方向。"
"哦?"胤禛挑眉,"怎么說?"
清歡從袖中取出一本賬冊:"這是我暗中查到的。表面上看,鹽務(wù)虧空是因?yàn)辂}商貪墨,但實(shí)際上......"
她翻開賬冊,指著其中一行:"這些銀兩,最后都流向了京城。"
胤禛的臉色變了:"你是說......"
清歡點(diǎn)頭:"有人在背后操縱這一切。"
胤禛沉默片刻,突然說:"清歡,你可知這意味著什么?"
"我知道,"清歡輕聲說,"這意味著,我們面對的不僅是江南鹽商,還有......"
她沒有說完,但胤禛明白她的意思。在這盤棋局中,他們不過是棋子罷了。
"四爺,"清歡突然說,"我想去見一個(gè)人。"
"誰?"
"杭州知府李大人。"
胤禛一愣:"李大人?他不是......"
"十三爺在信中提到過他,"清歡說,"說他可以信任。"
胤禛沉默了。過了許久,他才說:"好,我陪你去。"
當(dāng)天下午,清歡和胤禛來到李大人府上。李大人是個(gè)年過半百的老者,見到他們時(sh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四阿哥,沈姑娘,"李大人行禮道,"不知二位前來,有何貴干?"
清歡上前一步:"李大人,我們是為鹽務(wù)而來。"
李大人的臉色變了:"鹽務(wù)?"
"是,"清歡直視著他的眼睛,"我們知道,您手里有證據(jù)。"
李大人渾身一顫:"沈姑娘,這話可不能亂說......"
"李大人,"胤禛突然開口,"您可知道,這江南的百姓,因?yàn)辂}價(jià)高漲,已經(jīng)活不下去了?"
李大人沉默了。過了許久,他才長嘆一聲:"罷了,罷了......"
他轉(zhuǎn)身走進(jìn)內(nèi)室,取出一個(gè)木匣:"這里面的東西,足以證明一切。但是......"
"但是什么?"清歡問。
"但是你們要小心,"李大人壓低聲音,"這背后的人,你們?nèi)遣黄稹?
清歡接過木匣,只覺得重若千鈞。她知道,這里面裝著的,可能是足以震動(dòng)朝野的證據(jù)。
回到住處,清歡和胤禛打開木匣,里面的東西讓他們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胤禛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清歡點(diǎn)頭:"是太子的手筆。"
賬冊上清清楚楚地記錄著,太子通過江南鹽商,暗中斂財(cái),數(shù)額之巨,令人咋舌。
"四爺,"清歡輕聲說,"我們該怎么辦?"
胤禛沉默了。過了許久,他才說:"清歡,你怕嗎?"
清歡搖搖頭:"不怕。"
"為什么?"
"也許"清歡直視著他的眼睛,"是相信正義。"
胤禛笑了:"好一個(gè)相信正義。"
第二天,清歡和胤禛正準(zhǔn)備啟程回京,卻收到一個(gè)噩耗——李大人暴斃家中。
清歡渾身一顫。她知道,這是警告。
"四爺......"
然而,事情并沒有就此結(jié)束。
當(dāng)晚,清歡正在房中整理證據(jù),突然聽見外面?zhèn)鱽硇鷩W聲。
"走水了!走水了!"
清歡一驚,連忙跑出去。只見存放證據(jù)的房間已經(jīng)燃起熊熊大火。
"不!"清歡想要沖進(jìn)去,卻被胤禛攔住。
"清歡,別去!"
"可是證據(jù)......"
"證據(jù)沒了可以再找,"胤禛攔著她,"但人沒了,就什么都沒了。想想十三弟,他還在等你。"
清歡癱軟在地上,眼淚終于落下。她知道,這場大火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為之。
第二天,清歡和胤禛啟程回京。馬車緩緩駛出杭州城,清歡回頭望去,只覺得心中一片凄涼。
"清歡,"胤禛突然說,"你后悔嗎?"
清歡搖搖頭:"不后悔。"
"為什么?"
清歡輕聲說,"真相終會(huì)大白。"
胤禛沉默了。過了許久,他才說:"清歡,謝謝。"
清歡沒有回答。她知道,這場斗爭還遠(yuǎn)未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