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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的知否

"四姑娘，四姑娘？該起身了。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云栽那張稚嫩的臉龐。她看起來不過十二三歲，正捧著銅盆站在我的床前，臉上帶著恭敬的笑意。

我一時恍惚，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細嫩光滑，沒有那些歲月留下的痕跡。我猛地坐起身，環(huán)顧四周——這是我幼年在盛府的閨房，那些熟悉的擺設(shè)，那扇我曾無數(shù)次憑欄遠望的雕花窗欞。

"現(xiàn)在是什么年份？"我的聲音顫抖著，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云栽疑惑地看著我："姑娘怎么了？現(xiàn)在是崇慶二十三年啊。"

崇慶二十三年...我六歲那年！

我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膛。我死了，又活了，回到了我人生最初的轉(zhuǎn)折點之前。前世種種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閃過——林噙霜的教導、與明蘭的爭斗、嫁入梁府的屈辱、最終被休棄的悲慘結(jié)局...

"姑娘臉色不好，可是昨夜沒睡好？"云栽擔憂地問道。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無礙，只是做了個噩夢。幫我梳洗吧，我要去見母親。"

坐在梳妝臺前，我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那張稚嫩的臉龐，還沒有被野心和嫉妒扭曲。前世的我此時正跟著林噙霜學習如何在后宅立足，如何討父親歡心，如何算計他人...

不，這一世我不會重蹈覆轍。

梳洗完畢，我快步走向林噙霜的院子。一路上，盛府的一草一木都讓我既熟悉又陌生。前世我離開這里后再未歸來，直到死后魂魄漂泊千年，才得以重見。

"墨兒來了。"林噙霜見到我，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她穿著淡紫色的衣裙，發(fā)髻精致，眉目如畫，正是我記憶中風華正茂的模樣。

前世的我多么崇拜她啊，以為她教我的都是對的。直到后來我才明白，她教我的那些手段，最終害了我自己。

"母親。"我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禮，目光卻不經(jīng)意掃到了桌上放著的一包藥材。我的瞳孔猛地收縮——那是前世衛(wèi)恕意小產(chǎn)的導火索！

林噙霜注意到我的視線，不動聲色地用袖子遮住了藥材："墨兒今日怎么起得這般早？"

我強壓下心中的震驚，裝作天真地問道："母親，這是什么藥啊？是誰病了嗎？"

林噙霜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恢復如常："不過是些補藥，你衛(wèi)姨娘身子弱，我讓人備了些給她。"

前世就是這包被動了手腳的"補藥"，讓衛(wèi)恕意失去了腹中胎兒，也讓我在父親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那時我不知情，還幫著母親隱瞞，最終被父親發(fā)現(xiàn)，從此對我有了戒心。

我咬了咬唇，突然跪下："母親，女兒有事相求。"

林噙霜顯然沒料到這一出，皺眉道："這是做什么？起來說話。"

"女兒昨夜夢見祖母說，家中有人要對胎兒不利，會遭天譴。"我抬起頭，眼中含淚，"女兒醒來后越想越怕，求母親別做傷天害理之事。"

林噙霜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胡說什么！誰教你這些混賬話？"

"無人教女兒，只是那夢太真實了。"我抽泣著說，"祖母說，若家中有人行惡，不僅自身難保，還會連累子女前程。女兒害怕..."

我太了解林噙霜了，她最在意的就是我的前程。前世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能嫁入高門。如今我以"連累子女前程"為由，她不得不三思。

果然，林噙霜的表情陰晴不定，最終嘆了口氣："你這孩子，盡說些不吉利的話。罷了，這藥我讓人退回去就是。"

我心中一塊大石落地，但仍不敢放松："謝謝母親。女兒想去看看六妹妹，可以嗎？"

林噙霜眉頭一皺："看她做什么？那小丫頭..."

"女兒昨夜夢見祖母說，要我們姐妹和睦。"我輕聲打斷她，"祖母還說，家和萬事興。"

林噙霜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最終擺擺手："去吧去吧，別耽誤了早課就行。"

離開林噙霜的院子，我長舒一口氣。第一步成功了，我阻止了母親對衛(wèi)恕意的謀害。但這遠遠不夠，前世我犯下的錯太多，要一一彌補。

我走向明蘭住的偏院，心跳加速。前世我與她斗了一輩子，直到她被封為誥命夫人，而我卻被休棄歸家，最終郁郁而終。死后我的魂魄不得安寧，漂泊千年，看盡了人世滄桑。

偏院比記憶中還要簡陋，幾個小丫鬟正在院子里晾衣服。她們見到我，都露出驚訝的神色。

"四、四姑娘？"一個圓臉小丫鬟結(jié)結(jié)巴巴地行禮。

"六妹妹在嗎？"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友善。

"在、在屋里。"小丫鬟慌張地指向內(nèi)室，"奴婢去通報..."

"不必了。"我微笑著搖頭，自己走向內(nèi)室。

推開門，我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坐在窗邊看書。聽到動靜，她轉(zhuǎn)過頭來，那張稚嫩的臉龐上寫滿了驚訝。

"四姐姐？"明蘭放下書，迅速站起來行禮。她的動作標準得不像個七歲的孩子，顯然是被教養(yǎng)得很好。

前世的我從未認真看過這個妹妹，只把她當作爭奪父親寵愛的對手。如今再看，她眉眼間的聰慧與堅韌已經(jīng)初現(xiàn)端倪。

"六妹妹在看什么書？"我走到她身邊，好奇地看向桌上的書籍。

明蘭警惕地看著我，小聲道："《女誡》，祖母讓我看的。"

我點點頭，突然從袖中掏出一個油紙包："我?guī)Я诵┟垧T，六妹妹嘗嘗？"

明蘭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暗了下去："謝謝四姐姐，不過我不餓。"

我心中苦笑，前世的我確實經(jīng)常假意親近她，然后在父親面前說她壞話。難怪她如此防備。

"那我自己吃了。"我故意拿出一顆蜜棗放進嘴里，"嗯，真甜。六妹妹確定不要？"

明蘭猶豫了一下，最終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那...謝謝四姐姐。"

看著她小口吃著蜜餞的樣子，我心中涌起一陣酸楚。前世的我為何要處處與這個妹妹作對？她何曾主動害過我？

"六妹妹，以后我常來找你玩好不好？"我輕聲問道。

明蘭驚訝地抬頭，眼中滿是不解："四姐姐為何突然..."

"因為我發(fā)現(xiàn)我們都沒什么玩伴。"我笑了笑，"大姐姐已經(jīng)定了親，五妹妹性子急，只有我們倆年齡相仿。"

明蘭遲疑了片刻，最終輕輕點頭："好。"

離開偏院時，我遇到了正往這邊走的盛紘。他見到我，明顯愣了一下："墨兒？你怎么在這里？"

我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禮："父親安好。女兒來看望六妹妹。"

盛紘的眉頭舒展開來，露出欣慰的笑容："難得你有這份心。明蘭那孩子性子靜，你能多陪陪她也好。"

"女兒明白。"我乖巧地應(yīng)道，心中卻百感交集。前世的我只知道在父親面前爭寵，卻從未真正理解他作為一個父親的期望。

盛紘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去吧，別耽誤了早課。"

走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我抬頭看著盛府熟悉的屋檐，心中既感慨又堅定。上天給了我重來一次的機會，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這一世，我不會再做那個機關(guān)算盡的盛墨蘭。我要重新活過，彌補前世的遺憾，改變最終的結(jié)局。

至于明蘭...我望向偏院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揚。前世我們斗了一輩子，這一世，或許我們可以做一對真正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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