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餐館內(nèi)——
銀時和眾人喝酒喝得正酣,杯盤狼藉間,他的臉頰早已染上酡紅,手指胡亂揮著。
坂田銀時“再來一壺!老板!讓糖分……讓糖分淹沒這個世界??!”
他的聲音已經(jīng)有些含糊不清,卻仍帶著一股孩子氣的執(zhí)拗,仿佛真的要借酒精在這夜里澆出一片甜膩的海洋。
而松陽、神樂和新八三人則坐在餐桌旁,形成一幅奇特的冷靜景象。
松陽姿態(tài)優(yōu)雅地小口啜飲清酒,眼神溫和地看著鬧作一團的銀時;神樂正豪邁地啃著一只巨大的烤雞腿,滿手油光卻不忘時不時點評一句“銀醬的酒量太差阿魯”;新八則坐立不安,眼鏡片后的眼睛里寫滿了擔憂,面前的酒杯幾乎沒怎么動過。
志村新八 “阿銀真的沒事嗎?”
新八擦著額角的冷汗,看著銀時又一杯清酒下肚,忍不住再次發(fā)問。
桌面下,他的手指已經(jīng)焦慮地絞在了一起。
松陽輕輕放下白瓷酒杯,杯底與桌面接觸發(fā)出一聲輕響。
她望向正摟著陌生食客稱兄道弟的銀時,唇角漾開一抹縱容的笑意。
吉田松陽“無妨。平日里他扛著太多事情,難得能這般放松。就讓他盡興一回吧?!?/p>
神樂“就是就是,新八你太愛操心阿魯!”
神樂咽下嘴里的肉,油乎乎的手拍在新八背上。
神樂“一年就這么一次,讓銀醬喝到掛唄!反正明天頭疼的是他又不是我們!”
新八看著已經(jīng)開始用筷子敲碗唱歌的銀時,長長嘆了口氣。
志村新八“好吧!不過總覺得今晚會出什么事……”
他的預感很快成了真。
銀時果然一路喝到了后半夜。
空酒瓶在桌上堆成了搖搖欲墜的小山,他的聲音也越來越大,從最初嘟囔著草莓牛奶和jump,變成了毫無章法的嚷嚷,從攘夷軼事抱怨到稅金太高。
手臂揮舞的幅度越來越夸張,好幾次差點打到過來添酒的店員。
終于,在一次試圖站到椅子上高歌《化作千風》時,他身體一歪,手臂猛地掃過鄰桌的調(diào)味架——陶瓷的醬油壺、辣椒粉罐劈里啪啦地摔了一地,深色的醬油濺出一道狼狽的弧線,鮮紅的辣椒粉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引發(fā)一陣咳嗽。
這還沒完!
他踉蹌著試圖保持平衡,又一腳絆倒了旁邊放滿餐具的小推車。
金屬餐盤叮鈴哐啷砸在地上,玻璃杯碎裂的尖銳聲響瞬間刺破了店內(nèi)的喧鬧,余音刺耳。
空氣瞬間凝固。
其他食客的目光齊刷刷射來,帶著驚訝、不滿和一絲看熱鬧的興味。
銀時茫然地站在一片狼藉中,臉頰通紅,眼神迷蒙,似乎還沒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他歪著頭,盯著地上的碎片看了好久,然后嘟囔著。
坂田銀時“嗯?地震了?”
松陽輕輕嘆了口氣,嘴角那抹慣常的溫柔笑意里摻進了一絲無可奈何。
她站起身,步履從容地走向聞聲趕來、臉色已然鐵青的老板,姿態(tài)優(yōu)雅地深深鞠了一躬。
吉田松陽“十分抱歉,給您添麻煩了。所有損失,請務必由我們來賠償?!?/p>
她的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像一陣清風吹散了老板臉上即將爆發(fā)的雷云。
老板張了張嘴,最終只是僵硬地點了點頭。
另一邊,新八一邊手忙腳亂地試圖扶起傾倒的推車,撿起相對完整的餐具,一邊對著罪魁禍首低吼。
志村新八“阿銀!我就知道會這樣!這下完蛋了??!這個月的房租又沒著落了啦!”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
神樂則捏著鼻子,嫌棄地用腳尖撥開地上沾了醬油的腌姜片。
神樂“啊啊,好難聞的味道阿魯,混合在一起簡直比定春明天的粑粑還臭!”
但她還是認命地蹲下來,幫忙撿起大塊的碎片。
賠了遠超酒錢和實際損失數(shù)目的一筆錢(松陽堅持多付了一些以示歉意)后,幾人半拖半拽地把還在哼著“紅豆面包~甜甜的~”奇怪小調(diào)的銀時弄出了餐館。
夜風清冷,迎面一吹,銀時非但沒清醒,反而更興奮地掙扎起來,像一灘試圖自主移動的不明生物,嘴里喊著。
坂田銀時“風!是風!糖分……我的糖分補給戰(zhàn)還沒結(jié)束……向著夕陽……呃……現(xiàn)在是半夜?不管了!出發(fā)!”
松陽看著他這副爛醉如泥卻斗志昂揚的模樣,沉吟片刻,對幾人招了招手。松陽、神樂、新八、聞訊趕來的阿妙、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登勢婆婆、柳生九兵衛(wèi)、月詠、聞著味道(或許是錢的味道)趕來的小猿以及蹲在屋頂?shù)姆咳兀ㄋ暦Q只是路過)默契地圍成一個圈,低聲商議起來。
月光如水,灑在松陽溫柔含笑的側(cè)臉上,但那眼中閃爍的微妙光芒卻讓新八和神樂同時打了個寒顫,那是一種“啊,有人要倒大霉了”的預感。
吉田松陽“看來,”
松陽的聲音依舊柔和,卻帶著一絲不容錯辨的決斷。
吉田松陽“需要給銀時一個足夠深刻的教訓了?!?/p>
神樂“沒錯阿魯!要讓他以后再聞到酒味就想吐!”
神樂握緊拳頭,碧藍的眼睛里燃燒著搞事的興奮火焰,嘴角咧開大大的笑容。
志村新八“雖、雖然有點對不起阿銀……但他這次實在太過分了,這樣下去確實不行!”
新八推了推反光的眼鏡,終于也下定了決心,用力點了點頭。
阿妙微笑著握緊折扇(新八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登勢婆婆吐出一口煙,露出看好戲的表情;九兵衛(wèi)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月詠冷哼一聲掏出了苦無;小猿興奮地喘息著表示無論什么play她都愿意配合;屋頂上的全藏嘆了口氣,似乎預見到了接下來的雞飛狗跳。
計劃,就在這片靜謐的月光和銀時毫無章法的背景哼唱中,悄然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