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如夢:此處不堪行
可嘆這一輩子,終不過是誤入宮墻,繁華作繭…
自刎后,沒死成的姜雪寧對上了發(fā)了瘋的謝居安。
第一世原裝姜雪寧vs帶著第二世記憶醒來的謝危
不論幾生幾世,幻海恨天,寧寧,我只愛你。
又名,謝危的漫漫追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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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再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她最不愿看到的那一片秀麗錦帳。
鮮艷奪目的牡丹刺痛著她的眼睛,提醒著她,這還是那個坤寧宮,而她,還是那個岌岌可危聲名狼藉的妖后。
姜雪寧絕望地閉上眼。
這世間事竟如此可笑,她自盡了,那么決絕的告別,那么刻骨的傷口,卻沒能死成。
脖子上的傷口劇痛難忍,嗓子里像是一團烈火在燒灼,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的,但這些都不及她心中的憤恨和絕望。
“芳吟,芳吟,,”
她試著呼喚自己的女官,發(fā)出的卻只是一團沙啞的呻吟,就在她快放棄之時,一雙手掀開了幔帳。
她抬眼,對上了一雙赤紅的眼睛。
這雙眼狹長幽深,平素里像一片波瀾不驚的水面,可今日卻像一片炙熱滔天的火海,
是謝危。
在她醒來后,第一個來看她的人,居然是謝危。
兩人相對無言,殿中安靜極了,落針可聞。
他身量極高,將幔帳外透進來的光盡數(shù)遮住,投下一片無邊無際的陰影,連帶著塌上的姜雪寧都被籠罩其中。
這個人,偏偏又是這個人。
姜雪寧齜牙咧嘴地扯出一個冷笑:“謝大人,這又是為何?”
她猜此刻自己的臉一定很猙獰,否則為什么謝一向岳峙淵渟的謝太師會后退半步。
“謝大人,說好了,一命換一命,為什么不讓我死…………”
“你,還有燕臨是吧,你們?yōu)槭裁床蛔屛宜?!?/p>
換作從前,她萬萬不敢這么和謝危說話,可她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從地府里爬回來的人,還有什么可怕的呢?
在她的連連質(zhì)問下,謝危依舊一言不發(fā)。
他只是靜靜看著她。
姜雪寧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卻意外的在他眼神之中看出了一絲心疼。
怎么會這樣,她面上不顯,但心里已翻起了驚濤駭浪。
這人怎么可能會心疼她?
她老眼昏花了?難道她那一刀沒把自己刀死,卻把眼睛刀壞了?
可惜還沒等她分辨明白,謝危就突然轉(zhuǎn)過了身,他淡然自持的聲音也傳了過來,仿佛剛剛的一眼只是她的幻覺。
“娘娘還是早些休息吧,一切待日后再論?!?/p>
“等一等,咳咳,大人至少也該告訴我,張遮,他怎么樣了?”
謝危聽罷,微微側(cè)過頭,這回的神情倒是完全像那個圣人皮囊,魔鬼心腸的謝太師了。
“娘娘,臣勸您一句,事到如今您還是多顧著點自己罷。”
“難道還要用自己這條好不容易保住的命,再去換一個無足輕重之人?”
謝危說完,也不等姜雪寧答話,一甩袖子,舉步即走。
一直候著等在殿外的尤芳吟見他走了,趕緊入內(nèi)來看姜雪寧。
這姑娘這幾天也熬得不行,一臉憔悴,她一把拉住了姜雪寧的手:“娘娘,娘娘您終于醒了嗚嗚嗚,都三天了,您再不醒我真的要隨您去了?!?/p>
“咳咳,芳吟,別急,先給我倒點水來?!?/p>
尤芳吟連連點頭,去拿了個小碗并一把小銀勺來,勺起一點點水,點在姜雪寧唇上。
清水緩緩流下,稍緩了一些灼燒感,姜雪寧休息了好一陣,才漸漸感覺好了一些。
“娘娘,這傷口太深,您少說些話,恐落下病根?!?/p>
姜雪寧搖搖頭,她既一心求死,又怎么會在意這些。
“張遮,張遮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