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過顧清淮新繡的獬豸補(bǔ)服時(shí)，他正將謝云蘅的斷指按進(jìn)《賀新帝登基賦》的泥金箋里。

十年前埋在老槐樹下的合衾酒壇突然迸裂，酒液裹著血水漫過御賜的狀元靴，恍惚是及笄那日她繡著海棠的裙裾掃過青石階?。

一、青梅刺

謝云蘅在佛堂繡觀音像時(shí)，顧清淮正跪在御前拆解她縫在衣襟里的杏花箋。

"臣與謝家女自幼定親，三載寒冬皆賴其典當(dāng)嫁衣?lián)Q銀炭......"

朱筆懸在明黃圣旨上顫抖，新帝的龍紋扳指卻碾碎案頭并蒂蓮香囊："顧卿可知，云妃昨夜侍寢時(shí)還攥著你送的繡繃？"?

血色漫過謝云蘅繡著"清"字的絹帕，她咬斷金線藏進(jìn)《女誡》夾層——那是她為顧清淮殿試縫的護(hù)膝里拆出的絲線?4

二、斷指詔

春雷劈開椒房殿琉璃瓦時(shí)，謝云蘅腹中龍?zhí)フ咧目椊瘃嗳埂?/p>

"云妃私藏外男信物，賜剜目之刑。

"新帝捏著顧清淮的腕骨，逼他執(zhí)筆謄寫詔書，"愛妃每咳一聲，朕便讓狀元郎多剜半寸。"?

謝云蘅咽下喉間腥甜，用斷指在顧清淮官袍內(nèi)襟繡訣別詩："愿君擷取蟾宮桂，莫憐深宮斷腸人。"

染血的指甲縫里還凝著當(dāng)年為他擋箭留下的朱砂痣?。

三、鶴影歿

顧清淮將鶴頂紅澆進(jìn)合巹杯時(shí)，謝云蘅未繡完的嬰孩肚兜正懸在刑架滴血。

"陛下早知云蘅有孕三月仍要寵幸，龍榻上可聽見孩兒啼哭？"

他笑著展開浸透麝香的《廢妃詔》，"那日你逼她親手絞殺骨血時(shí)，可看見海棠樹下的合衾酒壇？"?

五更鼓震碎宮燈時(shí)，顧清淮抱著冰棺沉入太液池。春雪裹著血沫漫過池畔枯柳，有人看見并蒂海棠開在森森白骨上，細(xì)看卻是謝云蘅當(dāng)年繡在嫁衣的纏枝紋?。

（全文完）

注：青梅斷指化用《真千金拒絕走劇情》中舊物牽絆?4；剜目詔書借鑒《姝色可堪折》朝堂權(quán)謀?5；合衾酒意象呼應(yīng)《狀元青梅成長(zhǎng)記》定情信物?3；太液池殉情映射《東宮明姝》冰棺沉湖?2；帝王強(qiáng)取豪奪參考《有位佳人》皇室陰鷙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