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苒禮物給你。

顧惜苒從書包里掏出個盒子，

顧惜苒別嫌棄。

拆開包裝紙，里面是塊手工雕刻的木雕，刻著歪歪扭扭的三棱錐。

顧惜苒數(shù)學(xué)課代表說你喜歡幾何題。

顧惜苒撓頭，

顧惜苒我刻了三天，手都起泡了。

馬嘉祺摸著木雕上的刻痕，底下還有他名字的縮寫和一行小字寫著：生日快樂，平安喜樂。突然笑出聲，

馬嘉祺這三棱錐根本不立體。

顧惜苒愛要不要！

顧惜苒作勢要搶回去，卻被他躲開。

馬嘉祺挺好看的。

他把木雕放進盒子里，

馬嘉祺謝謝。

馬嘉祺我也有禮物給你。

顧惜苒干嘛？又不是我生日。

馬嘉祺就是想送你了。

顧惜苒干嘛搞得那么嚴(yán)肅，怪害羞的。

馬嘉祺真的嗎？你這么厚臉皮還會害羞??？

顧惜苒馬嘉祺別逼我在最開心的時候動手。

馬嘉祺哈哈哈好了，拆開看看。

顧惜苒謝謝。

少女耳尖發(fā)紅，

星空棒棒糖在燈光里折射出細(xì)碎光斑，顧惜苒轉(zhuǎn)著糖紙，

顧惜苒你怎么知道我喜歡這個？

馬嘉祺上次你在便利店盯著看了三分鐘。

顧惜苒哦。

她剝開糖紙咬了一口，

顧惜苒其實我更喜歡阿爾卑斯。

馬嘉祺差點嗆到，

馬嘉祺那你還看那么久？

顧惜苒因為包裝好看啊。

顧惜苒把糖棍戳進奶油里，

顧惜苒不過這個也不錯。

顧惜苒謝謝啦，我很喜歡！

馬嘉祺不客氣

顧惜苒外面天黑了，我該回家了。

馬嘉祺我送你吧。

顧惜苒不用，就幾步路。

馬嘉祺我想下去走走。

顧惜苒哦好吧。

顧惜苒在前面走回家時，馬嘉祺摸出褲袋里的紙條，上面是她的字跡："生日愿望其實可以說出來，比如——我希望明年今日，還能和你一起吃西瓜。"

他望著紙條上暈開的墨跡，突然對著空蕩的街道大喊：

馬嘉祺顧惜苒！

晚風(fēng)裹挾著蟬鳴掠過耳際，遠處傳來模糊的回應(yīng)：

顧惜苒干嘛？

馬嘉祺沒什么。

馬嘉祺笑出聲，

馬嘉祺就是想說，我也這么想。

顧惜苒哦，傻子~

馬嘉祺明天還來我家復(fù)習(xí)。

顧惜苒有空調(diào)嗎？

馬嘉祺有~還有西瓜和橘子。

顧惜苒朕知道了，退下吧。

七月末的暴雨說來就來。顧惜苒抱著書包沖進馬嘉祺家樓道時，劉海已經(jīng)貼在額頭上，校服裙擺滴滴答答往下淌水。玄關(guān)的運動鞋換成了干爽的帆布鞋，她敲了敲門，聽見里面?zhèn)鱽頃韭涞氐穆曇簟?/p>

馬嘉祺來了！

馬嘉祺的聲音帶著喘息，開門時手里還攥著半塊哈密瓜，

顧惜苒天氣預(yù)報說今天沒雨的。

顧惜苒把濕漉漉的發(fā)梢別到耳后，

馬嘉祺你該換個能信的天氣預(yù)報APP。

書房的空調(diào)開得很足，顧惜苒翻開數(shù)學(xué)練習(xí)冊時，發(fā)現(xiàn)馬嘉祺已經(jīng)把她常錯的三角函數(shù)題用熒光筆標(biāo)了出來。窗外的雨聲漸密，雨滴在玻璃上劃出蜿蜒的水痕。

馬嘉祺你看這道題。

馬嘉祺突然用鉛筆敲了敲她手背，

馬嘉祺參數(shù)方程轉(zhuǎn)極坐標(biāo)的時候，ρ的取值范圍要考慮θ的象限。

顧惜苒盯著他沾著哈密瓜汁的指尖，

顧惜苒你剛偷吃水果了？

馬嘉祺你怎么知道？

顧惜苒你嘴角有籽。

她伸手去抹，卻在觸到他皮膚時突然收手。

顧惜苒自己擦。

馬嘉祺摸出紙巾，發(fā)現(xiàn)上面印著歪歪扭扭的櫻花，

馬嘉祺你什么時候買的？

顧惜苒上次逛文具店順手拿的。

顧惜苒低頭做題，

顧惜苒櫻花圖案很便宜。

午后三點，暴雨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顧惜苒的肚子發(fā)出咕嚕聲，顧惜苒抬頭看他，發(fā)現(xiàn)他正用草稿紙疊千紙鶴。

馬嘉祺餓了？

馬嘉祺冰箱里有三明治。

他頭也不抬。

顧惜苒我想吃芋圓燒仙草。

顧惜苒晃了晃手機，

顧惜苒外賣滿減。

馬嘉祺你請客？

顧惜苒我請，誰讓你是壽星呢？

馬嘉祺生日昨天就...

顧惜苒這一周都是小壽星。

半小時后，兩人縮在飄窗上吃燒仙草。雨珠在玻璃外織成水幕，馬嘉祺突然指著對面樓頂，

馬嘉祺看，彩虹。

顧惜苒順著他的手指望去，果然有半道彩虹懸在鉛灰色的云層里。

顧惜苒好淡。

馬嘉祺像沒畫完的水彩畫。

馬嘉祺把最后一勺仙草凍放進嘴里，

馬嘉祺我媽說彩虹出現(xiàn)的時候許愿會成真。

顧惜苒你許了什么愿？

馬嘉祺不告訴你。

傍晚雨停時，空氣里浮動著潮濕的草木氣息。顧惜苒的衣服已經(jīng)烘干，她站在玄關(guān)換鞋，忽然看見鞋柜上擺著張泛黃的照片。照片里馬嘉祺穿著幼兒園背帶褲，手里攥著皺巴巴的小紅花。

顧惜苒這是你？

馬嘉祺探頭看了眼，

馬嘉祺幼兒園運動會，我跑了倒數(shù)第一。

顧惜苒那小紅花哪來的？

馬嘉祺老師安慰我的。

他突然把照片扣過去，

馬嘉祺別看了。

顧惜苒放心，我是不會嘲笑你的。

但上揚的嘴角已經(jīng)出賣了她。

復(fù)習(xí)時，顧惜苒總在偷瞄馬嘉祺。他的筆尖在草稿紙上沙沙作響，遇到難題時會咬筆帽。她突然用筆尖戳了戳他手背，

顧惜苒馬嘉祺。

馬嘉祺嗯？

顧惜苒我收到過情書。

他的筆在紙上劃出墨團，

馬嘉祺哦。

顧惜苒是隔壁班的體育委員。

顧惜苒托著下巴，

馬嘉祺哦。

顧惜苒你就只會說哦嗎？

馬嘉祺突然合上練習(xí)冊，

馬嘉祺那你喜歡他嗎？

顧惜苒盯著他發(fā)紅的耳尖笑出聲，

顧惜苒我拒絕了。

馬嘉祺為什么？

顧惜苒因為...

她故意拖長聲音，

顧惜苒他投籃姿勢沒你好看。

馬嘉祺耳朵紅得滴血。

馬嘉祺你犯規(guī)。

顧惜苒哦，那又怎樣。

晚上等顧惜苒回家的時候，看見他蹲下來系鞋帶。她突然想起什么，從書包里掏出個信封，

顧惜苒給你的。

馬嘉祺什么？

顧惜苒密秘。

顧惜苒少廢話。

顧惜苒把信封塞進他手里，

顧惜苒等我回家了再看。

馬嘉祺把她送回家，回來后連鞋都沒換。在玄關(guān)拆開信封。里面是張泛黃的書簽，背面用藍色鋼筆寫著："致馬嘉祺——你解不出的最后一道大題，答案永遠是現(xiàn)在。還有我不喜歡別人，我喜歡笨蛋。"

他摸著書簽上凹凸的字跡，突然笑出聲。窗外的蟬鳴又響起來，混著樓下燒烤攤的孜然味，像是某種無聲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