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嘉祺站在教室門口，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書包帶。走廊盡頭的玻璃映出他白襯衫上的褶皺，清晨的陽光正順著他發(fā)梢滾落。

顧惜苒讓讓啊——不好意思借過一下。

抱著作業(yè)本的顧惜苒從樓梯口沖出來，馬尾辮在腦后甩出利落的弧線。她沒注意到擋路的身影，直到鼻尖幾乎要撞上對方胸口才猛地剎車，懷里的本子嘩啦啦撒了一地。

顧惜苒馬嘉祺？

她蹲下身撿東西，

顧惜苒你怎么站在這兒發(fā)呆啊？

馬嘉祺幫張老師拿教案。

他彎腰幫忙，指尖碰到她的發(fā)頂。洗發(fā)水的檸檬味混著晨露的清新，在空氣里輕輕搖晃。

顧惜苒突然笑出聲：

顧惜苒你領(lǐng)口沒整理好。

馬嘉祺耳尖發(fā)燙，這才發(fā)現(xiàn)領(lǐng)口的標(biāo)簽露在外面。他低頭整理時，瞥見她手腕上的紅繩——是上周月考后他送的幸運結(jié)。

顧惜苒早自習(xí)要遲到了。

她抱著本子往教室跑，馬尾辮在晨光里跳躍，

顧惜苒下午要不要去圖書館？聽說新到了《小王子》的繪本版。

馬嘉祺望著她的背影，手指無意識地卷著書包帶。走廊里飄來值日生噴灑的消毒水味，混著遠處操場傳來的口號聲，組成了高三開學(xué)第一天的獨特氣味。

午休時，顧惜苒把便當(dāng)盒推到馬嘉祺面前：

顧惜苒嘗嘗我媽做的糖醋排骨，比食堂的強多了。

鋁制飯盒里躺著油亮的排骨，醬汁在陽光里泛著琥珀色的光。馬嘉祺接過筷子，忽然想起她昨天在電話里說"我媽非要我?guī)щp份"，當(dāng)時他正在背英語單詞，只含糊應(yīng)了聲。

顧惜苒你周末看《星際穿越》了嗎？

她托著下巴看他，

顧惜苒庫珀和女兒那段簡直催淚彈，我在電影院哭濕了三包紙巾。

馬嘉祺我看了原著。

馬嘉祺把排骨推回她飯盒，

馬嘉祺不過電影里的配樂確實更有感染力。

顧惜苒突然湊近，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

顧惜苒馬學(xué)霸，你說要是真的有五維空間...

馬嘉祺咳。

他被番茄湯嗆到，

馬嘉祺可能我們現(xiàn)在就在某種時空褶皺里。

她托腮笑出聲，校服領(lǐng)口露出半截紅繩。馬嘉祺低頭扒飯，聽見自己心跳聲蓋過了食堂喧鬧的人聲。

放學(xué)后的圖書館靜悄悄的。顧惜苒踮腳夠書架頂層的繪本，白襯衫下擺揚起一道弧線。馬嘉祺望著她發(fā)間晃動的蝴蝶發(fā)卡，突然想起去年運動會，她也是這樣站在跳高桿前，馬尾辮在風(fēng)里劃出漂亮的拋物線。

顧惜苒拿到了！

她轉(zhuǎn)身時撞進他懷里，鼻尖蹭到他鎖骨。馬嘉祺下意識扶住她腰，掌心隔著布料傳來微微的溫度。

顧惜苒謝...謝謝。

顧惜苒后退半步，耳尖紅得能滴血。

要閉館了。

管理員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顧惜苒慌忙松開手，書脊撞到書架發(fā)出悶響。

回家的公交車上，夕陽把玻璃窗染成蜂蜜色。顧惜苒靠窗假寐，睫毛在眼下投出顫動的影子。馬嘉祺望著她手腕上的紅繩，想起下午在圖書館她沒說完的話。

"下一站，梧桐道。"

報站聲響起時，顧惜苒突然睜開眼睛：

顧惜苒馬嘉祺，明天能陪我去買顏料嗎？美術(shù)課要用到新色號。

馬嘉祺好。

他點頭，掌心沁出薄汗。公交車轉(zhuǎn)彎時，兩人的肩膀輕輕相碰，像蝴蝶翅膀掠過水面。

顧惜苒下車前塞給他一顆水果糖，包裝紙是淡藍色的星空圖案。馬嘉祺剝開糖紙，橘子味在舌尖炸開的瞬間，聽見她說：

顧惜苒其實...五維空間的故事，我更想聽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