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最近有些困惑。

她不是個遲鈍的人，相反，她的觀察力一向敏銳。但最近，她總覺得林然有些不同，卻又說不上哪里不對勁。

他的態(tài)度依舊沉穩(wěn)克制，做事有條不紊，似乎一切如常?？僧斔屑毣叵耄瑓s發(fā)現(xiàn)這“如?！崩锊刂撤N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比如，她的咖啡杯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被換成帶糖的。

比如，學生會的工作雖然繁雜，但她的部分，總會有人提前整理好。

比如，每當她抬頭，總能在人群中看到他的目光，而他卻總能在恰到好處的瞬間移開視線，不留痕跡。

這不像是偶然，而更像是某種經(jīng)過精密計算的安排。

于是，那天學生會開完會后，她特意放慢了步子，等在走廊拐角處。

果然，不到一分鐘，林然便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里，腳步沉穩(wěn)，一如既往。

她倚在墻邊，語氣輕快地開口：“林然?！?/p>

他微微一頓，隨即抬眸看她，語調(diào)平靜：“怎么了？”

顧清微微瞇眼，目光銳利得像是在拆解一道難題：“你是不是——”她頓了頓，話鋒一轉(zhuǎn)，“最近對我太好了點？”

林然聞言，唇角微不可察地揚了一下。

他并不急著回答，而是反問：“有嗎？”

顧清盯著他的眼睛，試圖捕捉他的破綻，可惜，林然一如既往地冷靜自持，甚至還帶著幾分坦然的無辜。

半晌，她輕笑一聲，語調(diào)意味深長：“如果不是有意的，那只能說明你天生就擅長‘對人好’。”

林然沒接話，似乎默認了這個說法。

她歪了歪頭，繼續(xù)道：“但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特別的待遇’?！?/p>

林然終于開口，語調(diào)平穩(wěn)：“你一直很優(yōu)秀，值得更好的待遇。”

這句話讓顧清微微一愣。

她原本以為林然會找個輕巧的理由敷衍過去，畢竟他向來滴水不漏，卻沒想到他會這么直接。

她的指尖下意識地收緊，眼神里掠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林然不急著追問，而是給她時間消化這句話的分量。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了幾秒，最終，顧清率先移開目光，輕輕呼出一口氣：“隨你吧?！?/p>

她的語氣聽起來漫不經(jīng)心，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跳比平時快了半拍。

林然看著她的側(cè)臉，眼底閃過一抹深意。

他知道，她的防線，正在一點點被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