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面成像

夜色沉靜，校園的路燈投下溫柔的光暈，顧清和林然并肩走著，腳步不疾不徐。

周圍偶爾有學(xué)生經(jīng)過，可兩人之間的氣氛卻像被某種無形的張力拉扯著，沉默，卻又莫名曖昧。

她拒絕了林然很多次，可他卻從未真正退開。

他一直站在那里，以一種克制又堅定的方式，慢慢滲透進(jìn)她的世界。

——

宿舍樓就在前方，顧清停下腳步，微微側(cè)頭：“送到這里就可以了?！?/p>

林然也停下，看著她，目光沉靜：“嗯。”

可他沒有立刻轉(zhuǎn)身離開。

顧清也沒動。

夜風(fēng)輕輕拂過，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桂花香，她忽然意識到，這好像是他們第一次這樣并肩站著，沒有工作，沒有學(xué)生會的任務(wù)，只是單純地……相處。

她垂下眼睫，指尖不自覺地摩挲著袖口，心里有些說不清的異樣感。

“顧清?！绷秩缓鋈坏吐晢舅拿?。

她抬眸，對上他深邃的目光。

林然沒有急著開口，而是安靜地看著她，像是在確認(rèn)她此刻的情緒。

過了幾秒，他才緩緩開口，語氣低沉又平穩(wěn)：“你在想什么？”

顧清一頓，隨即笑了一下，語氣輕淡：“在想，為什么你最近話這么多?！?/p>

林然微微挑眉：“不習(xí)慣？”

她揚了揚眉：“是有點?！?/p>

林然看著她，忽然輕笑了一聲，嗓音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寵溺：“那就習(xí)慣吧?！?/p>

顧清微微一怔。

習(xí)慣吧。

他說得太自然了，仿佛他已經(jīng)篤定她會習(xí)慣他的存在。

她抿了抿唇，正想說什么，林然卻忽然往前走了一步，靠得更近了一些。

夜色里，他的聲音低緩，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顧清，我是不是已經(jīng)走進(jìn)你的世界了？”

顧清的呼吸微微一滯。

他終于問出口了。

這些天的拉扯、試探，甚至是她刻意忽略的那些異樣情緒，此刻都被他輕易地挑破了。

她可以繼續(xù)否認(rèn)，可以轉(zhuǎn)身離開，可是——

她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沒辦法輕易逃避了。

她低下頭，聲音輕得像是一聲嘆息：“……或許吧?！?/p>

林然的眸色微微一深，指尖輕輕蜷了蜷，卻沒有進(jìn)一步逼迫。

他只是看著她，眼神堅定而溫柔，像是在告訴她——

沒關(guān)系，我可以等。

顧清那句“或許吧”，像一滴水落入湖面，激起一圈圈難以忽視的漣漪。

林然沒有追問，也沒有逼迫，而是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她，像是在等她自己看清答案。

空氣沉靜，路燈的暖光落在他們身上，影子被拉得很長。

顧清的指尖微微收緊，心里竟然生出一種被看穿的無措感。

她很少這樣。

從小到大，她都習(xí)慣了獨立、冷靜、掌控一切，可是面對林然，她好像總是無法徹底掌控自己的情緒。

他沒有刻意進(jìn)逼，可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無聲的靠近。

讓她無法忽視，也無法后退。

——

“晚了，回去吧?！彼罱K選擇避開話題，語氣如常。

林然盯著她片刻，唇角微微勾起，語調(diào)意味深長：“嗯?！?/p>

他沒有再繼續(xù)說什么，也沒有做出任何多余的動作，只是淡定地后退半步，像往常一樣，給她留出空間。

可顧清卻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情緒——

他為什么這么淡定？

他不是一直在靠近她嗎？不是在等待她給出回應(yīng)嗎？可她剛剛已經(jīng)動搖了，而他……竟然真的就此收手？

她微微皺眉，莫名有些煩躁。

可林然的沉穩(wěn)和克制讓她無法指責(zé)什么。

就好像，他已經(jīng)篤定了什么，只是在等她自己走過去。

她偏頭看他，語氣平靜：“林然?！?/p>

“嗯？”他看著她，眼底帶著淡淡的笑意。

她沉默了一瞬，最終只是輕聲道：“……晚安。”

林然的笑意更深了一些，嗓音低緩：“晚安?！?/p>

——

回到宿舍后，顧清站在陽臺上，看著夜色出神。

她是不是已經(jīng)輸了？

林然沒有逼她，沒有步步緊逼，可是她卻已經(jīng)開始在意他的態(tài)度，甚至因為他太過淡定而煩躁。

她發(fā)現(xiàn)，他對她的影響，比她想象中更深。

她低頭輕笑了一下，指尖摩挲著欄桿，心緒復(fù)雜。

或許，她早就該意識到，林然這場暗戀，從來不是毫無勝算的。

他懂她，了解她，知道什么時候靠近，什么時候后退。

他在等她自己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離不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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