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陽光依舊熾烈,蟬鳴聲透過教室的窗戶傳進(jìn)來,帶著夏末最后一絲燥熱。
葉笙站在高二三班的門口,手里攥著轉(zhuǎn)學(xué)證明,指節(jié)微微發(fā)白。她深吸一口氣,推開了教室的門。
"同學(xué)們,這是新轉(zhuǎn)來的葉笙同學(xué)。"班主任王老師拍了拍手,"葉笙,你做個自我介紹吧。"
教室里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葉笙抬起頭,目光掃過教室。她的視線突然頓住了——靠窗的最后一排,一個男生正趴在桌上睡覺。陽光透過玻璃灑在他的側(cè)臉上,勾勒出精致的輪廓,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大家好,我叫葉笙。"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發(fā)顫,"葉子的葉,笙歌的笙。"
"葉笙同學(xué),你就坐......"王老師環(huán)視教室,目光落在那個睡覺的男生旁邊,"就坐顧沉旁邊吧。"
葉笙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抱著書包走向那個位置,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她能聞到空氣中若有若無的雪松香,那是從顧沉身上傳來的。
她輕輕拉開椅子,卻還是驚醒了身邊的人。顧沉抬起頭,眼神還帶著幾分惺忪。他的目光落在葉笙臉上,微微一怔。
葉笙感覺自己的耳朵在發(fā)燙。她低下頭,假裝整理書包,卻聽見耳邊傳來一聲輕笑:"新同桌,你好啊。"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剛睡醒的貓,慵懶中帶著幾分磁性。葉笙的手指微微顫抖,她想起三個月前,在音樂教室外聽到的那首《月光》。
那天她因?yàn)橹等兆叩猛?,?jīng)過音樂教室時,聽見里面?zhèn)鱽礓撉俾暋K硎股癫畹赝O履_步,透過門縫看見一個男生坐在鋼琴前。夕陽的余暉灑在他的側(cè)臉上,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顧沉,也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能把《月光》彈得這樣動人。琴聲里藏著說不清的情緒,像是月光下的海,平靜中暗藏洶涌。
"葉笙?"王老師的聲音把她拉回現(xiàn)實(shí),"顧沉,你多照顧新同學(xué)。"
"好啊。"顧沉支著下巴,歪頭看她,"葉笙同學(xué),需要我?guī)闶煜ば@嗎?"
葉笙搖搖頭,卻聽見他說:"那放學(xué)后我等你。"
她的心跳突然加快,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她能感覺到顧沉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第一節(jié)課是數(shù)學(xué),葉笙卻一個字也聽不進(jìn)去。她能聞到顧沉身上淡淡的雪松香,能聽見他翻動書頁的聲音,甚至能感覺到他偶爾投來的目光。
"喂,"他突然湊近,溫?zé)岬臍庀⒎鬟^她的耳畔,"你的耳朵好紅。"
葉笙猛地往旁邊躲了一下,椅子發(fā)出刺耳的聲響。全班的目光都集中過來,她感覺自己的臉快要燒起來了。
"顧沉!"王老師敲了敲講臺,"不要打擾新同學(xué)。"
顧沉聳聳肩,坐直了身子。葉笙偷偷瞥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的嘴角還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下課鈴響起的時候,葉笙幾乎是逃也似的跑出了教室。她在洗手間用冷水拍了拍發(fā)燙的臉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鏡中的少女有著白皙的皮膚,烏黑的長發(fā),眼睛很大,卻總是帶著幾分怯意。她知道自己長得不算難看,但在顧沉面前,她總覺得自己像個丑小鴨。
"葉笙。"熟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她猛地轉(zhuǎn)身,看見顧沉倚在門框上,"不是說好帶你熟悉校園嗎?"
"我......"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顧沉走過來,伸手擦掉她臉上未干的水珠:"怎么這么容易臉紅?"
他的手指微涼,觸感卻像火一樣灼人。葉笙后退一步,后背抵在洗手臺上。顧沉卻步步逼近,直到兩人之間只剩下一個拳頭的距離。
"你知道嗎?"他低頭看著她,"你很像一個人。"
葉笙的心猛地揪緊了。她想起早上在辦公室聽見老師們議論,說顧沉的女朋友出國了,所以他最近總是逃課、睡覺。
"我......"她剛要開口,上課鈴?fù)蝗豁懥恕?/p>
顧沉直起身子,眼中的情緒一閃而過:"走吧,該上課了。"
葉笙跟在他身后,看著他挺拔的背影,突然有種說不出的難過。她知道,自己可能只是某個人的替代品。但即便如此,她還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就像飛蛾撲火,明知道會受傷,卻還是義無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