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時,天剛蒙蒙亮,金陵城還籠罩在一層薄薄的晨霧之中。我?guī)е鴰酌母故绦l(wèi)直奔祁王府。晨霧如輕紗般籠罩著整個王府,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桂花香,讓人不禁想起秋日的寧靜。然而,此刻的祁王府卻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
景禹兄長正站在廊下喂魚,月白長衫被晨霧打濕了邊角,顯得格外清冷。他手中的魚食輕輕撒下,魚池中的錦鯉歡快地游動,濺起一圈圈漣漪。我快步走上前,心中滿是憂慮。
“景珩來得正好?!本坝硇珠L笑著遞來魚食,“昨日我讓戶部清查軍餉,竟發(fā)現(xiàn)……”
我打斷了他的話,將密函副本拍在石桌上。魚食撒落一地,驚起幾只灰雀撲棱棱飛過回廊。我沉聲道:“兄長可知懸鏡司昨夜的行動?”
景禹兄長掃了一眼密函,神色大變:“這……這分明是偽造的!”他抓起密函對著晨光細看,“你看這落款日期,赤焰軍彼時正在雁門關與大渝交鋒,怎會……”
我按住他要拍案而起的手,低聲說道:“我已安排人去查夏江的動向。但此刻最緊要的,是如何自證清白。”
“自證?”景禹兄長冷笑一聲,“父皇若信我,何須自證?”他轉身從博古架上取下那柄焦尾琴,“當年父皇送我這琴時說,要我做朗朗乾坤的清越之音。如今這琴聲,怕是要成亡國之音了?!?/p>
我望著他眼中躍動的火焰,突然想起十年前那個雪夜。那時我們兄弟三人在御花園堆雪人,景禹兄長說將來要做個青天大老爺,景琰弟弟卻說要做保家衛(wèi)國的將軍。而我蹲在一旁,偷偷把雪團塞進景宣皇兄的衣領。
“兄長,”我壓低聲音,“你可知你這‘青天’二字,已讓多少人睡不著覺?”
他怔住。窗外的梧桐葉簌簌落下,一片正好飄在那份偽造的密函上。魚池里的錦鯉突然躍起,濺起的水花打濕了密函上“祁王”二字。
“景珩,”景禹兄長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我從未想過,會有這一天。父皇他……”
“父皇信任你,才會讓你監(jiān)國?!蔽掖驍嗨脑?,“但夏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他利用了太子的仁厚,栽贓陷害你。我們必須找到證據(jù),證明你的清白。”
景禹兄長沉默片刻,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我們不能坐以待斃?!?/p>
我心中一沉,夏江的手段我再清楚不過。他向來心狠手辣,此次出手,必有深意。我必須盡快找到突破口,否則景禹兄長的處境將越來越危險。
“我會查清楚夏江的動向,找出他的弱點?!蔽页谅暤?,“兄長,你先回房休息,不要輕舉妄動?!?/p>
景禹兄長點了點頭,轉身向內(nèi)院走去。我站在廊下,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滿是憂慮。此時的金陵城,暗流涌動,一場風暴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