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枝丫掛著雪,湖面上冰層厚裹,夜晚昏暗的看不真切,視線所及泛著銀白,雪下,是春。
“拾漾!看這!!”
拾漾忽的皺眉揣測到底誰叫他的,一轉(zhuǎn)身,雪球徑直砸在了他臉上,冰涼的感觸讓他很不爽,他能感到雪在他臉上慢慢融化,拾漾直勾勾的看著眼前這個人,淡然說到:
“你誰?”
那人就這么看著他,來了句
“你情緒怎么這么穩(wěn)定,還有!你不認(rèn)識我了嗎。?”
拾漾心想這人是不是腦子有病,拾漾反駁了他無理由的疑問,“我為什么要認(rèn)識你”
那人笑了笑,有些失語,不知如何接話茬,留下了句“那,一會見”
拾漾心想:這真是個奇怪的人,還是個奇怪的事,哎。?等等忘了件事,他怎么知道我名字的啊。。是不是那牢底把我開戶了(*?????)
他趕忙往那人離開方向望去,即是冬末,氣溫斷不會驟升,厚雪在地面上盈盈發(fā)亮,看人卻模糊,已經(jīng)看不到那人的身影了。不過那人走的那段途徑怎么和他回家一樣。
外面的風(fēng)這般冷,顧不上思考這么多,也便邁著步子接著回家了。
他開門的一瞬,聽到了有些耳熟的聲音,哇塞。該不會是那個誰吧,抬眸,視線相對,那人笑了笑,看起來人畜無害的,他在心里翻了個白眼,也回了假中帶真,真中帶假的微笑。
“表哥,不記得我了嗎”
“等等,你是敘安??”他不可置信的語氣帶著反問,眼前少年與兒時形象有點不符啊簡直,這嚴(yán)重ooc了。
記憶中的他,青澀懵懂,靦腆又害羞的,說話軟綿綿的,不知怎么就蛻變成這樣了。。之前長相軟萌萌的,現(xiàn)在臉型也是柔和,眉眼間都透露著一種狐貍的感覺,特別是笑起來,像計劃得逞般,之前家里人都擔(dān)心他以后談女朋友不善言語怎么辦,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沒必要了。
敘安順著拾漾的話,“舅舅舅媽也覺得我變化大了呢”
拾漾只能尬笑,對于好多年沒見的表弟,他真的不知道怎么相處,雖然他們年齡相仿,他只大了敘安兩歲,但在他心里弟弟也只是弟弟,沒有同齡人相處起來的輕松。
“哥,我們就別打擾舅舅舅媽休息了,我們?nèi)ツ惴块g嘮嘮吧”敘安搭著拾漾的肩說道。
“哦,好”
敘安輕輕拽著拾漾半推搡的進(jìn)去,他忽的輕松了,四腳朝天的躺在床上“表哥,你現(xiàn)在怎么人機(jī)啊”
拾漾覺得這個表弟說不定最近被車撞了,變的這么,有病。拾漾也是懶得理他了,翻個白眼以此待過,敘安不樂意了,一下子從床上蹦起來?!癰ig膽!知道我是誰嗎?吾乃汝弟是也!”
拾漾現(xiàn)在真的覺得這玩意沒救了啊。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個戲精。
拾漾嘆了聲,望向他:“能不能別這么神經(jīng)了啊,怎么覺得今天第一次見到你就開始發(fā)瘋了,但凡今晚你遇到的是別人,你一個雪球不就給人砸惱了,”
“但是我砸的是你啊”
“晚上這么暗,你要是認(rèn)錯了呢?能不能別小孩子作為”
敘安什么也不言,有些安靜,拾漾還以為過于指責(zé)他了,順著看過去,敘安就這么靜靜的凝視著他,漆黑的眸子映著他,這種眼神,過于直白,但拾漾他讀不懂,敘安沉悶著嗓音
“不會認(rèn)錯,我一直記得你”
周圍燈光過于晃眼,好似模糊了這瞬間,拾漾好像想起在五年前的某個瞬間,也聽過這樣相同的話。
與現(xiàn)在相反,那時盛夏燥熱,敘安那時還是靦腆的,聽話的,說白了,乖的沒邊了,暑假時敘安的父母有些事,家把敘安托付在拾漾這住上些時日,小小的他也懂得寄人籬下,非常乖,非常安靜,拾漾當(dāng)時什么都與他共享,把他當(dāng)做親弟弟看待,敘安也便與他親近起來。
那天的夜黑黢黢的,窗外蟲鳴聲聒噪,在這寂靜的夜上添了些色彩,拾漾與敘安在床上聊過去聊未來,聊周邊事物,小孩子看到什么就說什么,敘安話鋒一轉(zhuǎn)
“哥,你窗邊為什么一直掛著個香囊”
剎間拾漾好像覺得自己心臟漏了半拍,腦子一宕機(jī),過了會才聽到他聲音
“那是我奶奶繡的,她對我很好,不過不知道你記不記事,她去世很多年了,我現(xiàn)在,差不多已經(jīng)忘記她的臉了,已經(jīng)很模糊了”
“哥,你對我也很好!我會記得你的!”
“這個暑假后說不定以后咱倆見不上,等個三五年你也就忘了我了”拾漾不緊不慢的說。
敘安猛的從床上坐起來,眼神真摯的看著拾漾“哥,不會的,我會記得你的”
記憶慢慢回攏,拾漾緊盯著那人眸子。
真的,就記得這么長時間了啊…
敘安和他聊了好久好久,不知不覺這小子成為話癆了,兩人最后還是睡下了,一夜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