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笑傲錄

第364章：江湖月照經(jīng)卷燈

雪域的寒夜總帶著些清寂與莊嚴交織的靜穆。當霜降的月光漫過岡仁波齊的雪峰，整片冰原便像浸在熔化的白銀里，喇嘛的夜禱聲與經(jīng)卷的翻動相和，時而聚成《笑傲江湖曲》的清絕調(diào)子，時而散作《心經(jīng)》的空靈吟誦。最古老的"絨布寺"檐下，巡夜僧的鐵棒與俠客的長劍在雪影里相觸，藍紅相間的混天綾纏著塊瑪尼堆的石板，板上的經(jīng)文刻痕里嵌著半盞酥油燈，燈芯的焦痕落在雪地上，暈出的紋路里，能看見黑木崖的烽煙在冰棱折射中消散，靈山的佛光在佛塔的金頂凝結(jié)，連鑿冰的老藏民，都帶著三分俠氣七分禪意，往冰窟里取雪時，鐵釬起落的弧度，竟與《達摩劍法》的"立雪式"暗合——只是少了肅殺，多了幾分"明心見性"的澄澈。

唐僧站在絨布寺的轉(zhuǎn)經(jīng)廊下，指尖拂過經(jīng)卷上"色即是空"四字，筆鋒的瘦硬處藏著令狐沖劍穗的輕顫，墨色的清透里裹著雪域的寒氣。"這雪聲里，竟有冰棱崩裂與經(jīng)筒轉(zhuǎn)動的交響。"他望著往來的夜行者，藏袍飄動的影子在半空拼出個個"寂"字，"是米拉日巴說的'寒夜即禪堂，酷寒與溫暖原是一體'，所以這夜風(fēng)總帶著三分警醒，吹得經(jīng)卷邊角微微起霜時，能看見'空有'二字的筆意里藏著'不二'的鋒芒，像一彎在冰面沉潛的月牙。"

"師父你看這冰燈。"悟空正蹲在瑪尼堆旁，金箍棒往冰面一點，冰屑躍起時化作個個小喇嘛，有的添酥油有的抄經(jīng)，圍著佛龕打轉(zhuǎn)，"是這雪域的山神在跟咱們搭話，他說'你們帶的江湖氣與真經(jīng)味，讓寒冰都長出了慧根'。"他突然從冰縫里摸出個銅燈盞，盞上刻著"星月同輝"四字，還沾著點酥油的痕跡，"是鳩摩智留的，你聞這味，混著奶香與柏木香，比月宮的玉液還清冽。"他把銅燈盞往經(jīng)卷上一靠，油香透過紙頁，竟在寺前顯出雪峰的剪影與雷音寺的輪廓在月色里并現(xiàn)，金箍棒的金光與酥油燈的黃光在虛影里織成道冰網(wǎng)。

八戒趴在寺門的石階上，九齒釘耙斜倚著盛滿牦牛肉干的木盒，盒底的碎屑混著通天河的冰晶。"剛從僧舍討來的酥油茶，"他往嘴里灌著帶鹽的茶湯，"里面摻了靈山的蜂蜜，暖得正好——老豬特意讓喇嘛加了點青稞酒，烈里帶點甘，像極了咱們跟巡夜僧打交道的滋味！"他突然指著遠處的冰裂，"你們看那裂痕的紋路，像不像血影教的毒掌??？被老孫的金箍棒一攪，全成了刻經(jīng)的石壁！"話音未落，廊下的酥油桶突然傾倒，油液在雪地上畫出八戒用釘耙護住小沙彌的圖景，旁邊令狐沖正揮劍格擋刺客的冰刃，兩人的影子被藍紅相間的混天綾連在一處，在油痕里輕輕起伏。

沙僧的月牙鏟靠在寺內(nèi)的香爐旁，鏟頭的沙粒順著爐壁往下漏，在地面堆出個小小的朝圣圖，圖上的轉(zhuǎn)經(jīng)古道與佛家西去路在雪霧里交織，喇嘛的念珠與僧人的缽盂竟是同一種銅，俠客的劍與活佛的法杖共用一塊檀木。"這沙圖顯的是此刻的景象，"他用指尖撥著沙粒，"鳩摩智與宗喀巴大師的法相在此對談，茶盞是用人骨做的，酥油茶混著江湖的酒與西天的露，說'道有千般，悟道則一'。"沙粒突然涌動，古道旁多出個題字的身影，正往冰壁上刻著什么，"是敖丙用冰魄劍刻的'月'字，筆畫里凝著火珠，是哪吒用火尖槍點的，倒像是說'冰能鑒月，火能暖燈'。"

敖丙站在寺外的冰湖旁，冰魄劍輕貼著塊冰鏡，劍身上的冰紋與鏡中的月影相吸，竟連成幅長卷，卷上的雪域夜事（夜禱修行、俠客守寺）正與江湖往事（雪山夜戰(zhàn)、佛堂護經(jīng)）在月色里交錯。"這冰鏡的霜花連著靈山的貝葉紋，"他指尖點著交錯處，"能照見空與有的互生——你看那里，金輪法王的'龍象般若功'與《心經(jīng)》的'諸法空相'，在冰紋里融成了同段話。"話音未落，冰鏡突然映出幅圖景：前日里，他與哪吒在冰湖比試，冰魄劍凍住的月光與火尖槍燒出的火星在冰面上拼出朵雪蓮，花瓣的紋路，正是此刻混天綾的藍紅兩色，被夜風(fēng)一吹，竟化作道流光，繞著絨布寺的佛塔轉(zhuǎn)了三圈。

哪吒的風(fēng)火輪在寺前的空地上轉(zhuǎn)了個圈，火星落在帶霜的氆氌上，竟燒出串小小的火蓮，蓮心的光與月光相融，在布面上投下晃動的光斑，像是無數(shù)只眼睛在凝視這寒夜里的頓悟。"小爺在活佛的禪房里看見個怪經(jīng)卷！"他火尖槍往佛龕一指，槍影里浮出個木箱，箱內(nèi)的《雪域夜誦》旁夾著本《血影教寒夜秘錄》，"這木箱的鎖是用秘錄的羊皮做的，鑰匙竟是串水晶念珠，倒像是說'邪錄可作戒，念珠能鎮(zhèn)夜'！"他突然跳過去打開木箱，里面的夜誦經(jīng)上竟有倉央嘉措的批注，說"血影教的'寒月功'，需以'菩提心'化解，正如寒冰需以心火消融"，與悟空的眉批"老孫看這秘錄，倒像黃風(fēng)怪的妖法，破起來容易"相映成趣。

正說著，絨布寺的法號突然吹響，混著劍穗的輕響，竟是《笑傲江湖曲》的骨笛版。悟空往寺門望去，只見令狐沖與任盈盈踏著雪光而來，身后跟著鳩摩智與幾位鐵棒喇嘛，令狐沖的長劍上纏著藍紅混天綾，劍穗在月色里劃出弧線，鳩摩智的錫杖挑開擋路的冰棱，露出后面被血影教徒圍困的活佛。"是遇上夜襲的了！"他笑著掣出金箍棒，棒尖往空中一挑，將朵帶露的雪蓮花挑在棒尖，花瓣的紋路竟與混天綾的經(jīng)緯相合，引得喇嘛們紛紛喝彩。

令狐沖躍過經(jīng)幡時故意讓劍穗掃過酥油燈，燈花落在唐僧的經(jīng)卷上，竟在紙頁上顯出"俠義"二字。"圣僧，"他往寺柱上一靠，劍穗掃過經(jīng)卷的邊緣，"血影教的余孽勾結(jié)雪域叛徒，在這寒夜偷運經(jīng)書，絨布寺的活佛讓俺們來看看，真經(jīng)如何在冰峰上扎根。"

任盈盈解下腰間的暖袋，里面的香料用藍紅混天綾裹著，綾子上繡的星圖與經(jīng)文纏成個結(jié)，"這是用藏紅花、麝香、靈山的檀香配的，每味每味都藏著'驅(qū)寒'的愿力。"她往唐僧的經(jīng)卷上放了塊月光石，石紋與經(jīng)文的筆意相契，竟在雪地上顯出"明心見性"四字，"你看這石，采自岡仁波齊的礦脈，卻能載著江湖的義與西天的智。"

唐僧望著月光石上的冰紋，突然道："這冰紋里，藏著兩個世界的虛實。"他翻開經(jīng)卷，混天綾纏著的水晶念珠落在月光石上，珠紋與石紋相契，竟在冰壁上顯出"諸法空相"四字，"《心經(jīng)》說'不生不滅，不垢不凈'，正如鳩摩智說'劍心若澄明，寒刃亦菩提'，原是說真經(jīng)不必避寒夜，江湖不必離禪心，正如這雪域，劍穗與經(jīng)筒共處，經(jīng)聲與劍聲同流。"

突然，雪峰的陰影里傳來陣獰笑，原來是血影教的頭目混在叛徒里，正用寒毒暗算活佛。"護住法體！"敖丙的冰魄劍突然出鞘，劍光在雪霧里織成冰墻，寒毒撞在墻上全化作冰花，"是血影教的'玄冰咒'，咒里摻了黑木崖的尸氣！"

哪吒的風(fēng)火輪頓時化作兩道紅光，將頭目卷在輪影里，"小爺早看這匹夫不對勁，法衣里藏著血影門的骷髏符！"他火尖槍往頭目心口一點，槍尖的火星燒出"妄"字，與頭目懷里露出的《血影秘令》上的字一般無二。

悟空的金箍棒往雪地上一拄，雪霧震起的冰晶里，竟顯出頭目前世是求道的苦行僧，"你本是向佛之人，何必以邪亂正？"他棒尖的金光往頭目眉心一點，"看看你的本心！"

頭目突然捂著頭慘叫，眼前浮出被血影教引誘的景象，"是......是教主！他說'雪域夜寒，人心易惑，可肆意妄為'，逼俺們盜取經(jīng)卷！"領(lǐng)頭的頭目突然往唐僧面前一跪，"長老若能為俺們指條明路，俺們愿將血影教的巢穴悉數(shù)供出！"

令狐沖長劍往空中一挑，劍光在月色里寫下"歸真"二字，"棄邪歸正即是修行，這些罪證，正好與絨布寺收集的江湖秘聞相合——今日便讓雪域的月，滌盡這惡徒的戾氣！"

僧舍的酥油香越來越濃，喇嘛往八戒手里塞了壺青稞酒，"長老嘗嘗，這是用靈山的泉水釀的，俺們聽了《西游笑傲錄》的話本，非要加這味，說'佛與俠都愛飲酒，也都護著經(jīng)卷'。"

八戒接過來就往嘴里倒，酒液灑在經(jīng)卷上，竟暈出個"融"字，"比高老莊的濁酒多了些清冽！"他突然指著轉(zhuǎn)經(jīng)筒的銅環(huán)，"你們看那環(huán)上的紋路，像不像血影教的符咒？被經(jīng)卷一鎮(zhèn)，全成了護經(jīng)的法器！"

眾人望去，果然見每個器物都有玄機：喇嘛的法號上刻著佛經(jīng)，俠客的劍鞘上畫著經(jīng)幡，最顯眼的是沙僧用沙粒堆的"劍佛一體"四個字，筆畫里摻著冰屑與經(jīng)文的碎片，被夜風(fēng)刮得愈發(fā)鮮明。鳩摩智見狀，突然道："老僧以前總覺得俠客好勇斗狠，如今才明白，你們西行的經(jīng)卷，與我們守護的法脈，原是同顆心，就像這雪域的冰，能磨礪劍刃，也能清凈禪心。"

雪霧漸漸散去，雪域的月光透進寺門，有喇嘛捧著密咒找唐僧請教禪理，有俠客拿著劍譜讓令狐沖批注心法，有沙彌來求混天綾的流蘇（說能避風(fēng)雪），有活佛來抄加了雪域諺語的真經(jīng)，連絨布寺的佛塔都被裹上藍紅相間的混天綾，月光照過時能傳出《心經(jīng)》的吟誦。悟空與鳩摩智在寺前比試掌法，金箍棒化作錫杖的模樣，與"火焰刀"在雪霧里相擊，勁氣撞在經(jīng)卷上，震出的字連成串"空"字；八戒在旁偷啃牦牛肉干，骨渣掉在雪地上，竟引來群雪雀，雀群在地面踩出個"寧"字；沙僧在整理沙圖，古道的邊緣又長出新的脈絡(luò)，通向更遠的神山；敖丙與哪吒在瑪尼堆前用冰魄劍和火尖槍刻雪，冰刻的"虛"字與火刻的"實"字在雪地上慢慢相融，化作個"真"字。

唐僧望著雪地上交錯的經(jīng)卷與劍譜，混天綾的流蘇掃過兩物的邊緣，竟在雪痕里拼出句偈語："江湖月照經(jīng)卷燈，經(jīng)卷燈映江湖月。"他提起狼毫筆，在冰壁的空白處寫下第一筆，墨痕里頓時涌出無數(shù)張面孔：有喇嘛的、有俠客的、有僧人的、有藏民的，所有面孔都在合十，仿佛在說，有些寒夜原是淬煉，有些經(jīng)卷藏著暖陽。

"走吧，"他放下狼毫筆，月光透過經(jīng)幡照在經(jīng)卷上，混天綾的藍紅兩色在光里輕輕飄動，"去看看納木錯的冰湖，看看咱們的故事，在這最澄明的地方長成了什么模樣。"

隊伍走向冰湖時，喇嘛的夜禱聲與劍穗的輕響、經(jīng)聲的吟誦與馬蹄的踏雪聲混在一起，像首沒有終章的歌。令狐沖與鳩摩智捧著密咒跟在后面，綾子上的經(jīng)文在月光里泛著光；藏民們站在寺外相送，手里的轉(zhuǎn)經(jīng)筒與經(jīng)卷并排捧著；連鑿冰的老藏民都追了幾步，往八戒手里塞了塊風(fēng)干肉，說"帶著這雪域的誠，去跟佛祖說說月的好"。

納木錯的冰湖，冰雕與佛龕相映，最中央的冰臺上擺著尊玉佛，佛前的香爐里焚著混合了柏枝與檀香的香，活佛誦經(jīng)時，經(jīng)聲的震動讓香灰浮出"澄明"二字。供品里有靈山的菩提子，有雪域的青稞，有通天河的卵石，有黑木崖的野蜜，最顯眼的是本用混天綾裹著的真經(jīng)，綾子的藍紅兩色與玉佛的瑩白纏成個同心結(jié)。

悟**然跳上冰臺，金箍棒往香爐里一攪，香灰在月光里刻下"江湖月照經(jīng)卷燈"七個字，字痕里滲出柏香與檀香，引得眾藏民連連稱善。"你們看這香云！"他指著空中的藍紅光暈，"這不是夢，是真！江湖的月永遠照著真經(jīng)的燈，真經(jīng)的燈永遠映著江湖的月，就像這雪域，俠客與喇嘛同護法脈，經(jīng)卷與密咒共傳澄明！"

令狐沖在佛前揮劍相和，劍光與棒影在香云里織成屏障，任盈盈的簫聲、唐僧的經(jīng)聲、八戒的笑罵、沙僧的低語、敖丙的冰吟、哪吒的火嘯都裹在里面，化作場無聲的雪，落在每個人的心上。雪粒里，有人看見自己的劍刃沾了經(jīng)卷的墨，有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念珠纏了劍穗的線，有人摸著經(jīng)卷上藍紅相間的"真"字，突然懂得有些苦寒是為了彰顯赤誠，有些澄明是為了滋養(yǎng)圓融。

黎明時，雪域的晨光與冰湖的反光連成片，像鋪在大地上的錦緞。令狐沖往唐僧手里塞了柄木劍，劍上刻著"護法"二字，與經(jīng)卷上的"空相"相契；任盈盈將混天綾的流蘇系在湖邊的瑪尼堆上，說"讓這帶子永遠系著雪域的月，記著咱們今日的話"；鳩摩智給每個喇嘛發(fā)了片菩提葉，說"葉上有江湖，也有西天，揣著它，誦經(jīng)時能想起俠義"。

隊伍離開雪域時，晨曦正漫過岡仁波齊的雪峰，混天綾的藍紅兩色在晨光里若隱若現(xiàn)，像條永遠不斷的線索。悟空回頭望了眼漸遠的絨布寺，金箍棒上的光與鳩摩智錫杖的光還在晨光里相觸，他笑了笑，轉(zhuǎn)身走進冰原深處，"走了，江湖的月還在照，真經(jīng)的燈還在映，咱們的路，還長著呢。"

八戒嘴里還叼著半塊風(fēng)干肉，含糊不清地說："明天去中原，老豬要讓那里的書生見識見識，什么叫帶著雪域氣的佛心，什么叫沾著禪意的劍膽！"

沙僧的沙粒在冰原上鋪成條路，沙上印著經(jīng)文字、劍穗紋、月照影、江湖月，漸漸往遠方延伸，像是在說只要有寒夜，就有照亮它的燈火，只要有邪妄，就有照破它的經(jīng)卷。

敖丙與哪吒并肩走著，冰魄劍與火尖槍的影子在地上融成團，藍紅兩色的光暈里，浮出無數(shù)個小世界，每個世界里，都有佛與俠共護法，有經(jīng)與劍同歸真。

唐僧走在最后，經(jīng)卷與木劍并在臂彎，混天綾的流蘇掃過雪域的冰面，激起的雪霧里，浮出幅流動的畫：江湖的月永遠照著真經(jīng)的燈，真經(jīng)的燈永遠映著江湖的月，藍紅相間的混天綾在夜禱聲與經(jīng)聲里輕輕飄動，像個永恒的證明，證明著有些情誼能穿透僧俗，有些信仰能融合劍佛，而那段從誤入江湖到共傳真經(jīng)的旅程，永遠活在雪域的冰峰里、絨布寺的法號里、每個人的心坎里——因為江湖的月永遠在照，真經(jīng)的燈永遠在映，而那顆既屬于江湖也屬于西天的心，永遠在途中，永遠向著更澄明的天地。

納木錯冰湖的冰磧上，晨曦將瑪尼堆的經(jīng)石染成金紅，鳩摩智遺落的錫杖頭正卡在冰縫里，杖頭的銅環(huán)纏著半片雪蓮花瓣，花瓣的紋路里還沾著《密宗大手印》的殘頁與經(jīng)卷的墨屑，倒像是把掌法的雄渾與經(jīng)文的空靈織成了同段錦緞。

"你們看這杖頭的蓮花紋。"唐僧輕叩著錫杖的邊緣，那里的浮雕竟與《心經(jīng)》的"觀自在"三字暗合，"是這冰湖的龍神在跟咱們說，能擊節(jié)的杖能誦經(jīng)，能破冰的靴能行禪，就像這冰磧，既能走武僧，也能走游方。"他將杖頭對準朝陽，折射的金光在冰面上拼出幅小圖：武僧的銅缽彎成經(jīng)筒，游方的芒鞋直成劍脊，最后所有影子聚成輪圓月，月輪上的紋路，一半是藏文的"覺悟"，一半是梵文的"涅槃"。

悟**然縱身躍上冰湖旁的冰丘，金箍棒往晨光里一掄，棒影劈開的霞霧中，現(xiàn)出鳩摩智與玄奘法師的虛影，兩人在云端拆解掌法，鳩摩智的掌心聚著雪粒寫經(jīng)，法師的筆鋒裹著掌風(fēng)劃符，墨跡里滲出的是《火焰刀》的譜子，掌痕里暈開的是《心經(jīng)》的偈語，最后雙掌相擊，霞霧化作場帶著酥油香與經(jīng)文墨香的雪，落在冰磧上——那些被雪花覆蓋的經(jīng)石，頓時冒出叢叢冰棱，棱面一半是掌形，一半是蓮狀。

"是老喇嘛們在跟咱們說，"悟空從冰丘摘下片冰棱，往八戒嘴里一塞，"他們修的不是法，是'如何讓鐵掌懂慈悲，讓經(jīng)筒護拳心'。你嚼這棱，有冰雪的冽，有日光的暖，合在一塊兒，就是世間的真味。"

八戒嚼著冰棱，突然指著遠處的佛塔，塔尖的金頂正反射著"圓"字，是用純金澆鑄的，光澤里滲著月光的清，"這頂是金輪法王那和尚幫著鎏的，你看這'圓'字的橫，是道佛光，豎是柄劍穗，合在一塊兒，就是'以佛圓劍，以劍證佛'。"

冰磧盡頭的經(jīng)堂里傳來法號聲，《笑傲江湖曲》的調(diào)子裹著《大悲咒》的余韻，在晨風(fēng)里飄得很遠。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令狐沖與任盈盈站在對岸的冰峰上，正往這邊揮手，他們身后的念青唐古拉山，已被晨曦暈染成赤金色，混天綾的藍紅兩色在佛塔頂飄著，像幅唐卡上不小心點下的金粉。

"他們在跟咱們說'前路無冰'。"唐僧望著那抹藍紅，"但寒與暖本就沒有疆界，所謂無冰，不過是'把今日的劍佛，鑄在明日的江湖'。"他翻開經(jīng)卷，最后一頁空白處，不知何時多了行字，是用金粉蘸酥油寫的，粉痕已干，卻透著玉露的潤："雪域掌風(fēng)傳萬里，不及經(jīng)聲一縷清；護法慈悲原一體，江湖無處不修行。"

隊伍踏上冰原時，幾個鐵棒喇嘛舉著經(jīng)幡追來，往沙僧的沙堆里塞了些六字真言的石刻，說"這些石塊能鎮(zhèn)邪，也能刻經(jīng)，帶著它們，路上能看見本心"。沙僧把石刻往沙里一混，沙堆頓時顯出條通往中原的路，路上的石子都在發(fā)光，有的像掌印，有的像經(jīng)幢。

"走了，"唐僧把經(jīng)卷往臂彎里緊了緊，混天綾的流蘇掃過冰原的冰面，激起的風(fēng)聲里，能看見雪域的雪、中原的風(fēng)、靈山的光在里面流轉(zhuǎn)，"中原的城池在等咱們，那里的經(jīng)卷上，該添些人間的煙火了。"

悟空金箍棒往冰丘的冰面一頓，棒影在晨曦里拖得很長，"怕什么，咱們的棒能破寒冰，咱們的經(jīng)能化戾氣，走到哪，哪就是'劍佛同輝'的道場。"

八戒突然想起什么，往懷里摸了摸，摸出塊被體溫焐軟的糌粑，糌粑上印著個"融"字，是他剛才從老阿媽那討來的，"你們看這糌粑，原是顆青稞，磨成粉，和成團，藏著'融'字，像極了咱們這一路——被雪域的寒氣凍過，被江湖的劍影磨過，最后剩下的，是顆能容下寒與暖的心。"

他把糌粑往冰縫里一埋，敖丙用冰魄劍往冰面一點，寒氣凝成層薄冰，哪吒用火尖槍往冰上一點，火星燒出個小洞，"讓它在這兒長株雪蓮，"敖丙道，"根扎在雪域的冰里，花向著中原的風(fēng)里，開花時，花瓣一半是冰雪的清，一半是經(jīng)卷的暖。"

冰原漸漸隱入晨霧，那塊糌粑，竟真的在冰縫里發(fā)了芽，在晨風(fēng)里輕輕晃動。雪域的雪霧重新合攏，像塊被收起的哈達，蓋住了經(jīng)堂的喧囂，蓋住了絨布寺的法號，卻蓋不住那抹藍紅相間的光——混天綾的流蘇，正從冰原的縫隙里垂下來，輕輕拂過發(fā)芽的雪蓮，像是在說：

有些掌法，不必刻在譜上，只要藏在心里，就會生生不息；有些禪意，不必寫在經(jīng)上，只要融在掌里，就會處處顯化。而掌與佛、寒與暖，從來都不是兩條路，是同一條路上的剛?cè)?，一程是掌風(fēng)掃過江湖的痕，一程是經(jīng)聲漫過冰峰的暖，一直走到天地盡頭，那里的法號聲里，永遠有雙掌在護蒼生，永遠有串珠在數(shù)慈悲，就像這雪域的冰，永遠在見證著掌法與修行的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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