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怎么了,師父?!笨吹奖娙硕寄樕隙际殖林?,百里東君連忙上前詢問。
古塵微笑搖搖頭,“諸位,能不能給我和我的小徒弟,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
蕭若風(fēng)輕輕拍了拍江暮染的后背,柔聲安慰著,“我們先走吧?!?/p>
路過古塵身邊時,蕭若風(fēng)微微俯身,神情鄭重,“先生,再會了。”
就連一向話多的雷夢殺此刻神情也有些凝重,擔(dān)憂地看了眼百里東君,隨后向古塵恭恭敬敬地抱拳行了一禮。
“小百里,替我向你娘辭別,明年春日,再過來找你飲酒,保重?!睖貕鼐婆牧伺陌倮飽|君的肩膀,對古塵點了點頭,也跟著縱身離去。
古塵笑了笑,回到桃花樹下,倒上了兩杯酒,揮手道,“東君,坐下來?!?/p>
百里東君回過神來,走了過去,在古塵的對面坐了下來。
“東君,陪師父喝上一杯,這些年來,多謝你的陪伴。
百里東君喝下了一杯酒,沒有說話。
古塵又給他斟滿了一杯,“東君,替師父去一趟天啟城,釀一壺桃花月落,掛在天啟城,最高的地方?!?/p>
百里東君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舉著酒杯,淚水掉落杯中,濺起了水花。
酒杯應(yīng)聲倒地,百里東君緊握住古塵的手,“不,師父,我?guī)?!我們一起去,您親自,您親自掛上去,好不好?”
古塵拍了拍他的手,悲從心起,“哭什么?師父早就是應(yīng)該死的人了,當(dāng)年,是師兄用自己的命,換了我的命,可即便如此,我也只是強弩之末,全靠一杯藥酒續(xù)命罷了?!?/p>
“東君,人只要背負(fù)得太多,就不那么自由了,說來也是矛盾,我既希望你可以自由自在,也希望你可以名揚天下,成為真正的英雄?!?/p>
“好,我答應(yīng)您,但是您要活著,看著我名揚天下才可以。”
“東君,是龍,終究會騰飛,英雄,光芒便藏不住,不管師父在與不在,都沒什么影響。”
“不……不,師父……”百里東君哽咽到泣不成聲,只是拼命地?fù)u頭。
古塵摸了摸百里東君的頭,輕輕笑了“還記得你第一次闖進(jìn)這院子里的時候,我便覺得與你投緣,想都沒想,便收你做了徒弟?!?/p>
“可誰曾想,你竟是百里洛陳的孫子,不過現(xiàn)在后悔也晚了。我這一生從未做過一件沖動的事情,只有那天是個偶然……現(xiàn)在想來,這便是緣分吧?!?/p>
古塵起身摸了摸一旁已經(jīng)枯萎的樹,“你不是一直想問這棵樹是什么樹嗎?它有時是桂花樹,有時是桃花樹……”
“但其實這是鳳凰樹,是西楚的國樹,可鳳凰非梧桐不棲,縱然是什么人世儒仙,沒有了西楚的土地,便留不住這鳳凰。”
百里東君跪在地上,巨大的悲傷幾乎要將他淹沒。
“小百里,別哭了,弄得我也好想哭……”
原本該和蕭若風(fēng)一同離去的江暮染此刻卻悄悄從鳳凰樹后探出腦袋來。
“小暮染……”百里東君愣了一下,臉上還掛著淚痕。
江暮染四處張望了下,確定周圍沒有別人了,才從樹后跑出,蹲在他們身邊掏出了一枚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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