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問雪

月光如水，灑在沉睡的顏琉臉上。上官濰坐在床邊，指尖輕輕撫過她的眉眼。她的睫毛微微顫動，仿佛隨時會醒來。

"對不起..."他輕聲說，聲音有些哽咽。

子雁站在門外，冷眼旁觀："師父，您真的要這么做嗎？"

上官濰沒有回答，只是從懷中取出一枚黑色的丹藥。那是他花了整整三天三夜煉制的忘情丹，服下后，顏琉將忘記與他有關(guān)的一切。

"她不該承受這些..."上官濰喃喃自語，"那些痛苦的記憶，就讓我一個人背負吧。"

子雁冷笑："您以為這樣就能保護她？魔族的人已經(jīng)盯上她了。"

"我知道。"上官濰握緊拳頭，"所以我要送她離開。"

這是他欠她的……

他該還。

他輕輕掰開顏琉的嘴，將丹藥放入她口中。丹藥入口即化，顏琉的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上官濰輕輕握住她的手，眼中滿是復(fù)雜夾著一絲痛苦："睡吧，等你醒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子雁臉色一變："不好，是姜熙！"

上官濰似乎不在意，他平靜地站起身問道："她怎么會來？"

話音未落，房門就被推開了。姜熙帶著一隊侍衛(wèi)闖了進來，她看到床上的顏琉，眼中閃過一絲嫉妒。

"上官濰，"她冷笑道，"你果然在這里。"

上官濰擋在床前："郡主深夜造訪，有何貴干？"

姜熙瞥了眼昏迷的顏琉："本宮聽說書院里藏了個魔族奸細，特來查看。"

"這里沒有魔族奸細。"上官濰沉聲道，"還請郡主離開。"

姜熙卻不依不饒："有沒有，本宮說了算。"她一揮手，"來人，把那個女子帶走！"

侍衛(wèi)們正要上前，上官濰突然爆發(fā)出一股強大的氣勢。他眼中閃過一絲血色："誰敢！"

侍衛(wèi)們被這股氣勢所懾，紛紛后退。姜熙臉色一變："上官濰，你敢違抗本宮？"

上官濰冷笑："郡主若是執(zhí)意如此，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姜熙更瘋了

就在這時，顏琉突然發(fā)出一聲輕吟。上官濰回頭看去，只見她緩緩睜開了眼睛。

"這是...哪里？"顏琉茫然地看著四周，"你們是誰？"

上官濰心中一緊，知道丹藥已經(jīng)生效。他強忍著心中的酸楚，輕聲道："姑娘，你暈倒在書院門口，我們把你救回來了。"

顏琉揉了揉太陽穴："是嗎...謝謝你們。"她看向姜熙，"這位是..."

姜熙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笑道："本宮是熙郡主，路過此地。"她意味深長地看了上官濰一眼，"既然姑娘沒事，本宮就先告辭了。"

等姜熙帶人離開，子雁才松了口氣："師父，她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

上官濰點點頭，眼中滿是痛苦："是啊，什么都不記得了..."

顏琉疑惑地看著他們："你們在說什么？"

"沒什么。"上官濰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姑娘好好休息，明日我讓人送你回家。"

顏琉點點頭，忽然覺得眼前這個男子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她看著他的眼睛，心中莫名一痛："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上官濰身體一僵，隨即笑道："姑娘說笑了，我們從未見過。"

顏琉還想再問，卻覺得頭痛欲裂。她揉了揉太陽穴："可能是我想多了..."

上官濰看著她痛苦的樣子，心如刀絞。他多想告訴她真相，可是不能。那些痛苦的記憶，就讓他一個人背負吧。

"子雁，"他輕聲說，"送這位姑娘去客房休息。"

他的語氣不自覺疏離顏琉，仿佛他們真的只是萍水相逢……

子雁點點頭，扶著顏琉離開。走到門口時，顏琉突然回頭："對了，還沒請教先生尊姓大名？"

上官濰溫柔地笑了笑："在下...姓上官。"

"上官先生..."顏琉輕聲重復(fù)，總覺得這個名字讓她心中一陣刺痛。她搖搖頭，跟著子雁離開了。

等他們走遠，上官濰才癱坐在椅子上。他抬手捂住臉，淚水無聲滑落。

"對不起..."他輕聲說，"這一世，就讓我遠遠地看著你吧..."

窗外，月光依舊。竹林沙沙作響，仿佛在訴說著一個永遠無法說出口的秘密。

而在暗處，東華帝君正冷冷地注視著這一切。那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上官濰，你以為這樣就能保護她嗎？太天真了..."

顏琉因為受了傷暫留書院成了雜役，她也樂得輕松

春日的書院格外熱鬧，桃花開得正艷。顏琉抱著一摞書匆匆走過回廊，忽然被一陣琴聲吸引。

琴聲悠揚，帶著幾分熟悉的韻味。她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著青衫的男子正在桃樹下?lián)崆?。陽光透過花瓣灑在他身上，仿佛為他鍍上一層金邊。

顏琉看得入神，一不小心踩到了裙擺。"??！"她驚叫一聲，手中的書散落一地。

琴聲戛然而止。那男子快步走來："姑娘沒事吧？"

顏琉抬頭，對上一雙溫柔的眼眸。那眼神讓她心中莫名一顫，仿佛在哪里見過。

"我...我沒事。"她慌忙去撿地上的書，卻與對方的手碰到了一起。兩人同時縮回手，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在下張睎未，"男子微微一笑，"是新來的琴師。"

"我叫顏琉，"顏琉紅著臉說，"是...是書院的雜役。"

張睎未幫她撿起書："顏姑娘也喜歡琴？"

"嗯，"顏琉點點頭，"剛才聽你彈琴，覺得特別熟悉，好像在哪里聽過..."

張睎未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是嗎？那改日我教你彈琴可好？"

顏琉正要答應(yīng)，忽然聽到一聲輕咳。她回頭一看，只見上官濰站在不遠處，神色復(fù)雜。

這是顏琉失憶后第二次見他。

"上官先生..."顏琉有些慌亂，"我...我不是在偷懶..."

上官濰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無妨。"他看向張睎未，"這位是..."

"在下張睎未，"張睎未拱手行禮，"是新來的琴師。"

張睎未神色晦暗不明。

上官濰點點頭："張先生琴藝高超，剛才的曲子很是動聽。"

張睎未笑道："上官先生過獎了。我聽說書院里有個桃花林，特來尋些靈感。"

顏琉眼睛一亮："我知道桃花林在哪里，我?guī)闳ィ?

上官濰看著兩人相談甚歡的樣子，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自己應(yīng)該為顏琉高興，可是看著她對另一個男人露出那樣燦爛的笑容，他的心還是忍不住抽痛。

"那你們?nèi)グ桑?他強忍著心中的酸楚，"我還有些事要處理。"

等兩人走遠，上官濰才長嘆一聲。子雁不知從哪里冒出來，冷笑道："師父，您這是何苦呢？"

上官濰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著兩人的背影。陽光透過桃花灑在地上，斑駁的光影仿佛他破碎的心。

春日桃花灼灼，少女明艷動人。

接下來的日子里，顏琉和張睎未越走越近。他們一起賞花、彈琴、讀書，仿佛有說不完的話題。

顏琉總覺得張睎未身上的氣息令她熟息。

一天，顏琉正在幫張睎未整理琴譜，忽然聽到外面?zhèn)鱽硇鷩W聲。

"不好了！廚房著火了！"

顏琉連忙跑出去，只見廚房濃煙滾滾。她正要沖進去救人，卻被張睎未拉住："太危險了！"

"可是里面還有人..."顏琉急得直跺腳。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閃過。上官濰沖進火場，不一會兒就抱著一個昏迷的廚娘跑了出來。

"上官先生！"顏琉驚呼。

上官濰將廚娘交給旁人，轉(zhuǎn)身又要沖進火場。顏琉連忙拉住他："太危險了！"

上官濰卻輕輕推開她的手："里面還有人。"說完，又沖了進去。

顏琉看著他的背影，心中莫名一痛。那背影，那眼神，為什么都讓她覺得如此熟悉...

火勢終于被控制住了。上官濰渾身是灰，卻顧不上休息，忙著安撫受驚的學(xué)生們。

張睎未走到顏琉身邊，輕聲說："上官先生真是個好人。"

顏琉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迷茫："是啊...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每次看到他，我心里就特別難受..."

張睎未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也許，你們之間有什么特別的緣分吧。"

顏琉搖搖頭："怎么可能，我們只是普通的合作關(guān)系..."

她不知道的是，在不遠處，上官濰正默默地看著她。陽光透過桃花灑在他身上，卻照不亮他眼中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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