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審訊室內(nèi),刺眼的日光燈照射在秦悅蒼白的臉上。她坐在鐵椅上,雙手被銬住,神情卻異常平靜??諝庵袕浡睗竦拿刮?,墻角的水漬緩慢地向下蔓延,像一道無聲的嘆息。
警察劉勇坐在審訊桌前,目光銳利地盯著她:“你知道自己為什么在這里嗎?”
秦悅抬了抬眼,唇邊浮現(xiàn)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澳銈円呀?jīng)把我?guī)У竭@里了,為什么還要問我?”
劉勇的手掌在桌上輕輕敲擊了一下,發(fā)出沉悶的響動。“林夏的尸體已經(jīng)找到了,現(xiàn)場的痕跡也指向你。你還想抵賴?”
秦悅的目光轉(zhuǎn)向?qū)徲嵤业膯蚊娌A?,仿佛透過那層屏障看到了什么。她的聲音依舊平穩(wěn),帶著一種漫不經(jīng)心的冷漠:“我不需要抵賴。我做了就是做了,沒有后悔的必要?!?/p>
審訊室的空氣仿佛凝固了片刻,劉勇的眉頭皺得更深。他從文件夾中抽出一張照片,推到秦悅面前。“這是你指使的那幾個人,他們已經(jīng)交代了所有細節(jié)。你想怎么狡辯?”
秦悅低頭看了一眼照片,眼底沒有絲毫波瀾。她的指尖在桌面上輕輕劃過,像是在劃破某種無形的隔閡?!敖妻q?不,從計劃開始的那一刻起,我就沒有退路了。”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只是完成了自己的事情。”
劉勇的手指攥緊了文件的邊緣,指節(jié)發(fā)白。他深吸了口氣,繼續(xù)問:“你為什么選擇用這么殘忍的手段?林夏和你有何仇怨?”
秦悅的目光終于回到了劉勇的臉上,她輕笑了一聲,笑聲卻帶著某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空洞?!皻埲蹋坎?,我只是想讓周揚明白一個道理:他這輩子再也逃不開我為他設(shè)置的這個局。至于林夏?”她聳了聳肩,“她只是這場游戲中的障礙。我必須清除她,別無選擇?!?/p>
劉勇的臉色變了變,握住的筆幾乎要將文件夾戳破。他壓低了聲音,質(zhì)問道:“所以,你就是為了得到周揚,不惜殺了林夏?”
秦悅唇角的笑意擴得更大,卻沒有回答。她的目光再次轉(zhuǎn)向單面玻璃,仿佛那里有個熟悉的身影在注視著她。她低低地說道:“周揚永遠不會理解,我想要的從來不是他的人。我只是要他痛苦,要他永遠記得我,哪怕恨我?!?/p>
劉勇的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文件從他手中滑落,散落滿地。秦悅卻仿若未覺,手指輕輕按在桌面上,聲音如呢喃般輕柔:“現(xiàn)在,他一定能明白了吧?他再也不能回到從前的平靜了,永遠不能。”
審訊室外的走廊里,周父站在窗邊,凝視著窗外逐漸西沉的夕陽。他的手指緊緊握在欄桿上,指節(jié)發(fā)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身后的房門被推開,劉勇從審訊室中走出,神色凝重。
“她還交代了更多的細節(jié),案子已經(jīng)完全明了了?!眲⒂碌吐曊f道,“您兒子的事情……我們也感到很遺憾?!?/p>
周父的身體微微顫了一下,卻沒有回頭。窗外的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落在地上顯得格外孤寂。劉勇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開。房間里只剩下周父的身影,夕陽的光芒仿佛凝固在他的肩上,壓得他整個人顯得愈發(fā)消瘦。
周父終于回過頭,注視林母顫抖的身體,緩緩伸手,指尖輕輕搭在她的指尖。林母抬起頭,淚眼朦朧地望著他,嘴唇微顫,卻說不出一個字。
兩人站在夕陽的余暉中,背影被拉得修長,映照著血紅色的光芒,仿佛整個天地都在燃燒著最后的熱量。周父輕輕說道:“回去吧,我們還有彼此,可以共同生活下去?!?/p>
林母的手在微微顫抖,她終于開口,聲音像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這么多年來,我一直知道當(dāng)年發(fā)生的事情,甚至曾經(jīng)設(shè)法制止一些危險的發(fā)生。然而,這一切還是失控了啊。”她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那是多年深埋的秘密和未解的痛楚。
周父的手指稍微收緊了,像是在給予支持,卻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