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爺爺?shù)南ドw砰然砸在水泥地上時，直播觀看數(shù)正狂飆至十萬。老人枯枝般的手指緊緊摳住電路板的邊緣，那些銅絲在AI特效里化作翩翩紛飛的白蝴蝶。

“別放那個影像……至少，別讓最后的樣子……”陳爺爺?shù)暮韲抵邪l(fā)出像舊電扇卡殼似的嗡鳴，彈幕如瀑布般劃過“這是劇本吧”“這老頭演技簡直吊打小鮮肉”。

你摸到后槽牙的止血棉球，血腥味在舌根漫開。昨夜ICU又催繳單了，金額剛好等于曝光這段記憶的預(yù)計收益。AI生成的虛影已經(jīng)開始具象化——1997年的晶圓廠無塵室里，身著防靜電服的女人把錄音芯片貼在孕肚上輕聲哼歌，那是陳奶奶在胎教《東方紅》。

“密碼是您入職日期？”你故意讓焊槍碰出清脆的響聲，全息屏幕上卻自動跳出0215。陳爺爺突然劇烈顫抖，那是你的生日。霓虹燈牌的故障代碼不知何時變成了ERROR_BLOOD2077，紅光淌過老人從懷表中摳出的冷凍倉鑰匙。

你放大AI流淚特效，虛擬淚珠滴在電路板的剎那，真實警報聲響徹整個地下室。陳爺爺腕間閃過住院手環(huán)的微光，彈幕的禮物特效遮住了他抽搐的嘴角。

你咽下血銹味道，抬頭望去，冷凍倉的鑰匙正插在初代手表充電口。陳奶奶的歌聲突然切換成電子合成音：“記憶修復(fù)進度31%，關(guān)鍵錯誤：操作員道德閾值過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