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艦在維度湍流中異變成活體,艙壁脈動著血色星紋花的血管。葉疏扯開纏繞操作臺的藤蔓,發(fā)現(xiàn)導(dǎo)航星圖已被菌絲覆蓋,指向某個未記載的暗物質(zhì)星云——那里散發(fā)著青冥常用的雪松熏香氣息。
葉七的克隆體在菌毯上重生,金發(fā)間開滿微型星紋花。他撫摸著艦壁突起的骨刺輕笑:"我們正在變成初代最恐懼的東西。"話音剛落,觀察窗外掠過青銅手臂群,每只手掌都攥著星纂布碎片。
夜無殤的殘魂從通風(fēng)管滲出,魂體表面布滿孢子:"你的血在喂養(yǎng)它們。"他指向儀表盤,能量讀數(shù)顯示星艦正吞噬葉疏的弒神記憶。翡翠王座突然暴長尖刺,將葉疏釘在菌絲繭中,繭內(nèi)流淌著青冥與葉寒舟的混合記憶液。
"原來你們都是..."葉疏的碎星瞳映出驚人真相:青冥是初代剝離的"理性",葉寒舟是私自保留的"愛欲",兩人結(jié)合才誕生出完整的弒神基因。
掙脫菌繭時,葉疏的晶化左臂脫落,斷口處鉆出星紋花觸須。他循著雪松香躍入暗物質(zhì)星云,卻被眼前的悖論空間震撼——這里的時間軸像毛線團般糾纏,每個節(jié)點都漂浮著青冥的克隆體。
"你遲到了三十七個紀元。"中央王座上的青冥抬起機械義眼,腳下踩著葉寒舟的星核,"父親。"她吐出這個稱謂時,星云中所有克隆體同時舉槍。
葉疏的星紋花觸須突然暴長,刺穿三百個克隆體的眉心。記憶洪流中,他看見青冥在每個紀元都試圖復(fù)活葉寒舟,卻因缺失愛欲始終失敗。真正的殺招來自背后——葉寒舟的星核裂變出黑洞,將葉疏拽入初代愛人的記憶墳場。
墳場里的星骸會說話。葉疏踩碎的頭骨發(fā)出青冥少女時的笑聲,折斷的肋骨吟唱著弒神搖籃曲。他循著血色星紋花來到祭壇,看見初代愛人正在分娩,而接生者竟是少年時期的葉寒舟。
"情感是熵增的癌細胞。"初代的虛影從產(chǎn)床升起,手中星纂刀刺向嬰兒,"必須切除..."葉疏的觸須搶先卷走嬰兒,發(fā)現(xiàn)那竟是自己的胚胎形態(tài)。祭壇突然坍塌,星骸們匯聚成青冥的模樣,她腹部的星紋花綻放,吐出被吞噬的七情光團。
夜無殤的魂體在光團中重組肉身:"現(xiàn)在知道為何選你了嗎?你是唯一自然孕育的弒神者。"
星艦的菌毯蔓延至整個星云,葉疏的脊椎生長出青銅炮管。他凝視著炮身上初代刻寫的星纂文,突然明悟這才是真正的弒神武器——以情感為炮彈,用記憶做推進劑。
"開火意味著承認初代的理論。"葉七的克隆體擋在炮口,"但不開火..."他的后半句話被青冥的星爆術(shù)湮滅。葉疏看見三十八個紀元的亡魂在炮膛內(nèi)哀嚎,他們的怨念正被壓縮成純黑奇點。
翡翠王座發(fā)出最后的警告:"該武器會導(dǎo)致觀測者自身熵值歸零。"
葉疏扣動扳機的瞬間,星艦解體成星塵。暗物質(zhì)星云開始逆時針旋轉(zhuǎn),青冥的克隆體接連倒帶般消失。他抱著初代愛人的星骸漂浮在歸零奇點,看著自己的晶化軀殼層層剝落。
"終于等到你了。"葉寒舟的虛影從奇點浮現(xiàn),手中星纂刀竟是半截臍帶,"該切斷這該死的輪回了。"
葉疏卻將臍帶纏上手腕,任由逆熵能量沖刷全身。星紋花在真空中怒放,每一片花瓣都是個新生宇宙。當最后一絲弒神記憶消散時,他聽見初代星神的嘆息從奇點傳來:
"原來我們恐懼的從不是熵增..."
"而是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