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天一字雁南征,影落寒塘鶴獨鳴。若見云中孤羽過,莫辭千里寄卿卿?!?/p>
謝危“怎么還不過去前廳?”
謝危緩步走來,眉眼間帶了幾分從容淡漠。他的目光從眾人面上掠過,掃過時似有風拂而無痕,只在蕭姝處稍作停頓,卻未顯波瀾。待見到蕭燁時,他微一凝神,目光如刀鋒般頓了一下,才隨著管家的身影沿著廊道往前行去。
燕臨的目光落在門口,半晌未動,最終只能低下頭,眸中隱有暗色浮現(xiàn)。
燕臨“這便去?!?/p>
尤芳吟“世子何不收下我家郡主的心意再走?”
燕臨剛剛轉(zhuǎn)身準備離開,門外尤芳吟的聲音便響了起來,聲音清亮卻又帶著幾分軟糯的笑意。她親自捧著一個精致的小匣子遞到燕臨手中,眼神里藏著些許期待與緊張。
燕臨原本黯淡的眸光微微亮起,指尖卻不自覺地顫抖起來,像是被某種情緒牽引住了般。
尤芳吟“世子不趕快打開看看?”
尤芳吟“我家郡主可是費盡心思,親手做的,手都磨破了呢?!?/p>
燕臨呼吸驟然一滯,手指緩緩揭開匣蓋,目光觸及里面的物品后,心底涌上一陣暖流。那是一套精心打造的束發(fā)之冠,分別是緇布冠、皮弁和爵弁,對應(yīng)三次加冠之禮。每一處紋理都雕刻得極為精細,金燦燦的色澤明媚張揚,又不失貴氣穩(wěn)重,顯然耗費了不少心血。
燕臨唇角勾起一抹淺笑,輕聲道:
燕臨“來人,將這冠換上?!?/p>
尤芳吟聞言,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淡淡的欣慰,輕輕說道:
尤芳吟“郡主說,今日世子加冠,她無法親臨,便以此為禮,陪伴世子完成這一重要儀式。”
這一番話讓燕臨眼眶悄然濕潤,身體也微微震顫。他深吸一口氣,將那些失落的情緒壓下去,鄭重其事地回了一句:
燕臨“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禮物?!?/p>
燕臨“替我謝謝郡主?!?/p>
此言一出,周圍投來的目光或驚訝、或羨慕、或復(fù)雜,而蕭姝看著這一幕,心中懸著的大石總算徹底落了地。她唇角勾起,露出一抹極為淺淡的笑意。
蕭姝“看來宇久朝確實來不了了。”
冠禮正式開始。
然而此時,謝危站在主位旁,身姿顯得格外突兀。他并未穿著盛裝,而是披了一襲素白長袍,外罩一件繡有白鶴云紋的氅衣,衣袂翻飛間,竟帶著一股超然塵世的孤傲氣質(zhì),仿佛與整個加冠之禮格格不入。他修長的手指握著木簪,正欲為燕臨束發(fā)時,忽然,院外傳來一片刀兵碰撞之聲,夾雜著嘈雜的人聲。
燕臨猛地回頭望去,只見數(shù)十名全副武裝的官兵沖進勇毅侯府,為首之人冷聲大喝:“圣上有旨,勇毅侯府勾結(jié)逆黨,意圖謀反,煽動軍中嘩變,今日以亂臣賊子論處!凡侯府上下一律緝捕,膽敢反抗者——殺無赦!”
聲音如雷貫耳,頓時令全場陷入混亂。燕臨臉色驟變,腳步一動就欲向前沖去,卻被謝危一把扣住肩膀,力道雖不重,卻如同鐵鉗般牢牢禁錮住他。
燕臨驚愕地抬眼看向謝危,只見對方神色依舊平靜如水,仿佛外界的喧囂根本未曾入耳。他垂眸注視著手中的玉冠,語氣平淡得沒有一絲起伏:
謝危“禮未成,別動?!?/p>
緊接著,一道沉穩(wěn)的聲音劃破空氣,引得所有人循聲望去。但見一人立于人群之中:
“大乾律例,圣旨傳下須當宣讀予接旨之人才成,國公爺既攜圣旨而來,為何不宣讀圣旨便直接動手捉人?莫不是假傳圣旨?”
蕭遠“你是何人?”
張遮“在下刑部主事張遮,見過國公爺。”
蕭遠眉頭緊擰,目光冷冽地掃向張遮,隨即冷笑一聲,掏出圣旨展開高聲宣讀。隨著最后一句“欽此”落下,四周的氣氛瞬間凍結(jié),連空氣都似乎凝固了一般,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
這時,一個低沉而略含嘲諷意味的聲音響起:
宇久朝“我竟不知,勇毅侯府竟然如此‘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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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