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學校時,簡知意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低氣壓里,神情懨懨的,仿佛連空氣都變得沉重。
下午體育課上,她獨自坐在操場邊的大樹下,目光游離地掃視著來往的人群,卻始終提不起精神。孟夏注意到了她的異樣,遞給她一個冰淇淋,又興致勃勃地邀請她一起去打羽毛球。然而,簡知意只是搖了搖頭,將所有的熱情拒之門外。此刻,她什么也不想做,只想懶散地待著,仿佛這樣能隔絕掉外界的一切紛擾。
她掏出手機,翻開了相冊中那張熟悉的面孔——親生母親的照片。照片里的人笑得溫柔而安靜,可簡知意的心底卻涌動著復(fù)雜的情緒,讓她無法釋懷。就在這時,陽慧走了過來。她穿著米白色的短袖校服,黑色褲子妥帖合身,干凈利落的馬尾隨著步伐輕輕晃動??吹胶喼庵螅龥]有多言,而是徑直蹲下身,關(guān)切地問:“怎么了?看你這樣子,是不是有心事?”簡知意垂著頭,依舊沉默不語。
陽慧并沒有被她的冷淡勸退,而是輕輕一笑,語氣篤定:“是因為昨晚的事吧?”簡知意聞言一震,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陽慧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順勢在她身旁坐下,低聲說道:“不開心的話,找我聊聊啊,自己憋著就好受了嗎?快說吧,我今天才有耐心聽你說這些,平時可不會這么善解人意?!边@句話帶著幾分玩笑的口吻,卻讓簡知意感到一種難以抵抗的親近感。她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忍不住把內(nèi)心的苦澀一股腦兒倒了出來。
陽慧認真傾聽,眉眼逐漸染上心疼的神色。當簡知意說完最后一句話時,她的眼眶已經(jīng)泛紅,聲音也微微哽咽。陽慧看了她一眼,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語氣堅定而溫柔:“后天,我陪你去吧?!边@一句簡單的承諾,像是一束光,悄然透進了簡知意灰暗的世界。
簡知意愣住了,心臟仿佛被人輕輕揪了一下。陽慧的話讓她既驚喜又忍不住想哭,但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羞澀感涌上心頭。她將臉埋進臂彎里,聲音悶悶地吐槽道:“都讓你別來……好丟臉……明明我不想哭,都怪你?!?
“那你討厭我嗎?”陽慧的聲音溫柔卻帶著一絲試探。
簡知意下意識地搖頭,心里清楚得很——她不討厭陽慧,相反,陽慧總是那么好,好到讓她無從抗拒。
“抬頭?!标柣圯p聲喚她,語氣里透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簡知意緩緩抬起頭,眼眶還有些泛紅。陽慧從褲兜里拿出一條紅繩,捏在手心,攤開掌心伸向她:“送你一條手鏈,保佑你平平安安,快快樂樂,還有……永遠愛我?!? 像是怕她拒絕一般,陽慧又補了一句:“你要嗎?” 簡知意皺著的眉漸漸舒展開來,她嘆了口氣,嘴角卻揚起了一抹淺笑:“要,謝謝你保佑我。”
這只不過一條普通的手鏈,但它像是一把鑰匙,解開她層層封鎖的心扉。直到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所謂“保佑”,或許不僅僅是掛在手腕上的祈愿,而是陽慧用她獨特的方式,一點一點融化了她的防備。
陽慧輕輕拉起她的手腕,親手為她系上那條精心制作的手鏈。細看之下,手鏈的設(shè)計極為講究,紅繩纏繞之間,綴著一枚白色的裝飾物,上面工整地刻有一個“意”字。簡知意微微抬眸,對上了陽慧那雙深邃如墨的眼眸。陽慧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抬起自己的手腕晃了晃,笑意盈盈道:“我也有,是‘慧’字。”頓了頓,她又低聲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期待:“你喜歡嗎?”
簡知意點頭,喜歡,不僅喜歡手鏈,還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