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彩柔!”
“唐彩柔!”
“唐彩柔!”
幾個布衣女子在身后不依不饒追著。
紅發(fā)少年心急,一個轉(zhuǎn)身,急急以極快速度拐至轉(zhuǎn)角——
在反方向橫跨幾道,翻躍幾個院墻,委身在一個無人的墻角。
“唐……彩柔——”
“唐……彩……柔——”
“唐……彩……柔……”
眼見聲音越來越遠,淹沒余音。我和少年才輕拍一口胸脯。
呼……總算是,甩掉了她們。。
魏成歡大口大口喘著氣,剛才一路的急躍,他的身體不斷上上下下起伏著。
我卻是呆呆立在原地,驚悸有余,但疑惑更甚。
臥槽,一群女人,發(fā)了瘋的追我,我又不什么明星。。
魏成歡喘了好一會兒氣,才上氣不接下氣感慨說:“女人,你可真是厲害!連昆山南冥,你都什么時候得罪上了……”
“昆……昆山南冥”我結結巴巴,天啦,那不就是,宮冥姽婳嗎?
宮冥姽婳明明答應公子不再為難我的,什么時候,又反悔了……
這下我可糟了,無語-_-||!
我急切逮住少年的衣領:“可是真的,你沒看錯!”
“廢話!”魏成歡喘著氣,“這么多年,少爺我還看不清宮冥的門路嗎?”
他自小生長在北冥,與南冥宮過手已是十幾年,這點南冥宮的招式也看不出,真是太小看少爺他了。
“宮冥姽婳為什么又追殺我!”我大聲激動。
魏成歡被我一吼,怔住了。他只當是彩柔不服氣,起身便搭肩她身上,一打包票:“放心,少爺我可會保護你!”
他只當是,南冥派派人要來追殺他,順便,連他身邊的女人也不放過……
好你個南冥宮主,少爺我,可記住你了!
“呸——這個小婊砸!”魏成歡淬一口唾液,拍拍衣角的灰,這才發(fā)現(xiàn)褲腳都破了幾條洞,剛才只顧著背她逃命,連衣身何時被擦破都不知道。
這個南冥妖婦,想打就正大光明地打,偷偷摸摸算什么好漢!
他這就回去告訴北玄玉女掌門,南冥派暗地里偷襲他,欲殺北冥派的扶位少爺,背地里在向北冥欲女開戰(zhàn)!
不過有一點他倒是奇怪,他其實身為北魏的遺孫,北冥一派不過是北魏復興舊國的一派勢力,北玄欲女派隸屬于北魏朝勢力,并非真正獨立的江湖幫派,而是北魏復興的殘余勢力。
身為前北魏遺孫,他一直隱藏身份,鮮少露面,南冥一派何以知道他的存在,追殺至此?
這點他頗為困惑,還是,南冥宮主的眼線已遍布天下?
他眉頭深皺,隨意拾起一根野草,吊在嘴里:“啊——呸!”
紅發(fā)少爺嘴里叼著一根野草,就這樣吊兒郎當?shù)貭科鹛撇嗜岬氖?,大搖大擺走在回去的路上。
他思索著,如今南冥圣女已在這里出現(xiàn),又對他們追趕,是很不好的兆頭,此地不宜多留,他得帶上唐彩柔一起,速速趕回昆山北冥,去通知北冥的掌門人。
轉(zhuǎn)眼瞥一眼彩柔,這個少女也一路心事沉沉,悶悶不樂、
不管怎樣,這個女人是他帶在身邊,受他牽連,導致南冥一派追殺。
無論如何,他都得護這個女人安全,這個閑事,少爺我——管定了!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兩人各懷心事。
直到走回入住的客棧,紅發(fā)少年憑借敏捷的內(nèi)力,很快感應到這附近有好幾個南冥派的高手。
不好!魏成歡在心里大呼,但是多年來的江湖歷練,還是讓他很快沉著下來。
此刻,他已在百米開外感應到了這些高手,再往前幾步,不出十米遠這些高手也必然感應得到,與其表面緊張自露馬腳,還不如委以虛蛇,畢竟,這些高手也不清楚他真正的內(nèi)力。
他自知,自己的功力,出了門戶,也是無幾人能及的。
高手之間的虛實,不過是以內(nèi)力去感應對方的大小強弱,內(nèi)力相斗。
念此,魏成歡步履沉著,每走一步,都不著痕跡精確打量四周。
他在盤算,周邊到底幾個人,觀察她們?nèi)绾畏植?,揣測待會如何逃生,會有幾個方向如何出招。
瞥一瞥身邊彩柔,她心思單純,根本不能將危險提前告知,不然會很快露出馬腳。
想到彩柔的單純和不會武功,魏成歡不禁牽緊她,加快腳步!
“哨——”魏成歡一聲吹響,一匹千里馬很快奔來。
與此同時,四周樹上同時跳下幾個身著紅衣的圣女!
紅發(fā)少年迅速旋身將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唐彩柔身上,隨后就即刻飛身而上與昆山玉女打起來!
在混亂中,以往的逃命經(jīng)驗告訴我,現(xiàn)在要趕緊上馬——
我橫跨而上:“駕!”
不成為魏成歡的拖累,好讓人專心打斗。
伴隨一聲驚天動地的“駕”,魏成歡和紅衣女子們雙雙側目過去。
只見一個少女跨腳就狠踢著馬,御馬飛奔,紅衣圣女們的目標并不是少爺,很快就被駕馬的唐彩柔吸引過去!
“好個奇女子!少爺我,不陪你們玩了!”少年一個旋身,就翻身坐在了馬背上。
和彩柔共拉一鞭韁繩,馬背上的滴答滴答,他還真不知道,這個女人馬藝如此精湛迅速!
也許是多次逃亡生涯的迫不得已,我感覺我驅(qū)馬的技術快得一流!當然,和少爺難得一見的千里馬也有關。
好馬配好鞍,光有騎馬師也是不行……
在馬背上的呼呼風響,魏成歡順勢將手摟在我腰間,調(diào)戲:“好個巾幗不讓須眉,柔柔,你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放手,別隨意吃我豆腐?!蔽也粣?。
“好好,我放手……”魏成歡假裝舉起雙手向后揚。
然后馬躍的一個顛簸——
“啊”少年直直向我撞來,狠狠跌在我身上,雙手又抱得更緊。
魏成歡戲笑著環(huán)緊我腰:“柔柔,你看,不抱不行……”
“你——”我簡直無語。
怎么有,那么耍流氓還理所當然的人……
馬背的一顛一波,魏成歡的雙手緊緊環(huán)在我腰間,在背后貼著我上下起伏的一個人。
少年的氣息,一直撲騰撲騰在我耳邊,略帶纏綿的貼背依靠,不愿放手。
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似乎也是這么的熟悉——
在哪兒呢?
我突然怔忡,在很久以前,公子也是如這般,將我環(huán)在了懷中。
公子……
想起公子,我不由得開始失神。
魏成歡抱著我的戀戀不舍,這般依戀不愿放手,貼在我背后的溫度,也像,很久以前,公子環(huán)我在懷中的愛憐溫柔。那時候,公子也是這般,愛憐地護我在他懷中安全,將他的胸膛緊緊貼住我,遮擋所有不安全的因素,只用他的懷抱,為我隔開一個安全的小天地,屬于他的,我的安心。
“彩柔,你怎么了?”魏成歡驚奇,這個平日里嘰噪的少女,突然就不說話了。
很快,少年意識到手背一滴涼意,疑惑間,又滴下了更多的濕潤,魏成歡終于意識到了:她……是在哭?
“喂,怎么了,你?”魏成歡忍不住驚慌,他不過是吃了她一會兒豆腐,她也沒必要這么頂真吧?
當手上涌現(xiàn)出越來越多的涼意時,少年終于慌亂,扳過少女的臉:“本少爺我不過就是吃了你豆腐而已,又不是不對你負責。放心吧,我會娶你……”
少年驚呆了!
唐彩柔的眼中涌現(xiàn)滿滿的水意,怎么流也流不完。
聽到這個“娶”字,少女眼中涌現(xiàn)更多的一層淚,更為傷感。
“你……你到底怎么了?”少年驚慌,好想伸手抹去少女眼中的所有眼淚。
“嗚嗚嗚”我實在忍不住,勒停了馬,翻身而下,蹲在地上——
就算我很努力想要不去哭!
就算我試圖去淡忘與公子曾經(jīng)的一切!
但我……真的做不到。。
眼淚。
一滴。
兩滴。
不斷滴落在,撐在地上的手背上。
“公子……”我終于忍不住再次呼喚出這個心底的名字,而抑制不住,呃呃大哭!
“唔……嗚嗚嗚!”我傷切嚎嚎大哭,這份悲傷,這份思念,再也抑制不?。?/p>
直到如今,我還是這么的喜歡公子!
會不經(jīng)意想起與他的一切。
就算被公子利用……
就算被公子背叛……
我還是……忍不住,再次想起公子,而無法再次傳達的思念!
可惜古代沒有手機,沒有網(wǎng)絡,沒有GPS。
茫茫人海,我忘不了公子;茫茫人海,我也找不到公子。
我原本想過,在沒有現(xiàn)代科技的落后古代,我與公子的一別,可能就猶如針入人海,我和公子,即便是傾盡一生,也未必能在茫茫人海,尋找到對方,而再一次的相遇。
那負氣的一別……
也許直到我們頭發(fā)花白,兩鬢滄桑,兒女成群,直到?jīng)]入黃土,這一生,都終難相見。
可是……
現(xiàn)在我后悔了。。
我真的,真的,好想念公子!
好想給他打通電話,告訴我想念他,我還愛他……
無法再回到的……公子的懷抱,去放心肆意地在他的溫柔寵溺中驕縱。
有沒有什么辦法,讓我和公子再次聯(lián)系上,在茫茫人海,定位的GPS,幫助我們找到彼此!
我……真的,很思念。
站在馬旁的魏成歡,不用想就知道。眼見唐彩柔大顆大顆眼淚落下,去呢喃的那個名字。
那個人,定是她的心上人……
魏成歡鎖眉,生平最不喜歡什么情情愛愛,優(yōu)柔寡斷,喜歡就上,不喜歡就分開,留戀風花雪夜的他北冥公子,實在最怕這種兒女情長的相思麻煩。
尤其是,另一個女子在他身邊這般哭泣的悲傷!
魏成歡皺眉,尷尬得渾身不自在,他最討厭女人哭,卻又不能她哭。
他思索著,怎么想個辦法去哄她,免得這樣哭哭啼啼遭人厭!
想來想去,他總算想到一個好話題:“你的那個心上人,有沒有……說要娶你?”
古代男子表達感情的最好方式,莫過于娶了,若是知道有沒有想娶她的意向,這段感情就好解決多了。
起碼,知道,那位男子對少女,是否有意。
聽到“娶”字,我更加傷心哭泣:“他說……要娶我?!?/p>
魏成歡跳腳:“你愛的男人,說要娶你,不是好事?還不趕緊,回去和他成親?”
“可是……”我哭得更加傷心,驚天動地,“他說要……娶我為妾!嗚嗚~~”
“你愛的男人說要娶你為妾,還不好?”魏成歡更是一臉懵。
自古,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可能那個男人已有家室,納個妻妾也在情理之中。
沒什么不好的,一個男人愿意娶你,就代表是真的愛你。
這是愿意給你一生一世的承諾?。?/p>
這個奇怪少女唐彩柔不知道怎么想的,反而為這哭哭啼啼的。
“你還在這里干哭什么,還不趕緊回去成親!有什么好哭的!”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他真是都要替那個男人干著急了,這個唐彩柔怎么不明事理一樣,人家要娶你,你還負氣出走。
你說,怪不怪!
“可是……嗚嗚,我雖然愛他,但我不要做妾,至少在我的家鄉(xiāng),都是一夫一妻制,嗚嗚~~”我哭得斷斷續(xù)續(xù)的。
魏成歡總算是聽明白了!
他問:“你是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對吧?”
“是的,就是這個意思。”我啜泣。
額-_-||,一生一世一雙人……
真不知道這個丫頭怎么想的,腦袋里裝的是不是漿糊?
一夫一妻,怎么有這么奇怪的制度?
這到底是哪個國度的,怎么這個朝代,沒聽說過?
少年撓撓頭,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這個少女。
半響,少年道:“喂,別哭了。我娶你!”
“什么?”唐彩柔驚訝抬起頭。
“我說,我娶你。”魏成歡認真,“如果我娶你,就只一生一世一雙人!”
“少爺我雖然年輕,但十九也及笄,足夠我娶你了?!蔽撼蓺g不好意思笑笑。
少女怔忡呆滯的眼……
少年認真執(zhí)著的眼……
魏成歡,他說,娶我?
這一生,就只,一生一世一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