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和我們聚集在曹營,準備最后與南冥宮的對決!
昨日,有人獻上昆山欲女圣物密圖,助我們登上昆山,而南冥,亦是知會了盟軍會兵分兩路登上昆山,兩軍勢均力敵的消息。
這是公子故意放出的消息,目的,就是讓南北冥宮主兵分兩路。
一旦南冥宮單獨行動,便用鬼毒門派獻上的公蠱,對付宮冥姽婳。
南冥宮主是否已身中蠱毒,黑衣男子的話,一試便知……
“柔兒,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嗎?”這一戰(zhàn),公子勢必要和南冥宮一決生死。
“無論如何,我都會陪你?!蔽以缫押凸由老嘣S,即便這一戰(zhàn)危險重重,我們也要生死相隨。
“那……如果宮冥姽婳死在你眼前?”公子擔(dān)憂,“柔兒,不是她死,就是我們亡?!?/p>
“除掉這一個女魔頭,天下從此太平,也未曾不好?!彪m然宮冥姽婳會讓我傷感,看著那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前世,死在自己面前。
但……如果從此能少一個邪教教主的罪惡殺戮,也未嘗不好啊……
死她一個,免去天下蒼生的性命之憂;舍她一個,最后是正義的所向。
沒想到,穿越到千年前救她的我,終究是站在了公子的這邊。
和正義的一方,對決邪教,合力和眾人,圍殺她——
為救她而來的我,終是。
參與了殺她的一份子!
命運,正是造化弄人啊……
是夜,南冥宮主緊急會見了北冥掌門。
“想必,你也聽說了吧?”宮冥姽婳,開門見山。
“想要我欲女秘籍,他們還真是異想天開?!北壁ゃ枥湫?。
“你作何打算?”宮冥姽婳從不繞彎子。
“兵分兩路吧?!北壁ゃ璧?。
“好?!蹦馅m主應(yīng)允。
就這樣,北冥泫舞按照她安插在盟軍中探得的計劃,把昆山南脈幽冥絕的地點告訴了宮冥姽婳。那是……全昆山中,最陡峻的山脈,險象環(huán)生。
“幽冥絕?”南冥宮主詫異。
“怎么,不敢?”北冥掌門笑道。
幽冥絕,可從來是整個昆山最險惡環(huán)象的幽惡之地,地勢極其險峻,為困盾之勢。
敵軍若選在那里,真的是生死一戰(zhàn)的殊死搏斗!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怎么,南冥宮主不敢去那里?”北冥掌門刺激道。
“怎么會?”宮冥姽婳笑道,敵人既決意與南北冥殊死一斗,她豈有不奉陪之意。
“別帶太多圣女去,那地勢可不好。放心吧,等我處理完欲女圣事,自然會去支援你的。”
北冥泫舞不屑嘲笑武林盟軍,目光中是看不清的冷意和數(shù)不清的復(fù)雜。
宮冥姽婳本想質(zhì)問北冥掌門為何不自己親自前去,聽這一話,便打消了疑慮!
本來,武林盟會就是沖著北冥欲女的圣物而來,北冥欲女的密室地圖既已遭人算計。
作為北冥掌門的北冥泫舞,自然是要守在欲女殿內(nèi)應(yīng)對敵軍盜物的。
如此,這個與敵軍一搏的殊死重擔(dān),自然是要落在自己頭上的……
她更加的覺得,敵人可能只是聲東擊西,想要欲女圣物密室心經(jīng)罷了。
畢竟,幽絕冥那么險惡的地勢,她還不信敵人真的敢與她殊死一搏。
除非,敵人有萬分百分之百的勝握,才會,敢與南冥宮你死我活。
這讓她更加的確信了,敵軍是為北冥圣物而來,那里是個幌子。
而未多加防備,意識到,敵人必是已經(jīng)找到了克制她的方法……
北冥泫舞早就意識到,這一去,宮冥姽婳必是有去無回。
消息,是她放出去的;欲女圣物的密室地圖,是她叫人偽造遞與盟軍。
而能克制宮冥姽婳的公蠱,也是她北冥圣物的秘籍,而非鬼毒門派弟子。
她算計了南冥宮主,逼她親自前往那個死胡同。盟軍三千,早已勝券在握。
想到,南冥宮主這一去便再也不會回來……
北冥泫舞開口,婉聲道:
“姽婳?”
“什么?”
南冥宮主已背朝她,準備出發(fā)。
宮冥姽婳沒有意識到,此刻,相斗了那么多年的北冥掌門。
是喊的她姽婳,一次也沒有的,生平第一次如此的親切。
也可能只是,她和她作為不同派別對立,長久相識的最后溫暖。
北冥泫舞,她說:“我北冥欲女與你南冥圣女,昆山一脈相傳,自然,會照看你南冥?!?/p>
“這些話,等回來再說?!睂m冥姽婳淡淡道,不曾留戀離開。
她以為,北冥泫舞是瞧不起她的實力,擔(dān)心她身亡而戰(zhàn)。
殊不知,這一場戰(zhàn)斗正是她,人生即將的終結(jié)!
卻是北冥泫舞,這些年來的敵對故人,對她最后的告白。
待她死后,她自會替她收麾下南冥勢力,扶持她北冥的北魏遺孫上位。
而她宮冥姽婳死了,南魏的后裔,就再無興復(fù)可能……
她一直都懷疑,南冥在守護著南魏勢力,就像她北冥一樣。
這一箭雙雕的想法,宮冥姽婳在生命最后,必然會與敵軍一絕死戰(zhàn)。
死傷無數(shù)過后,她北冥吸收了南冥的勢力,必會卷土重來!
而南冥的圣女,誰也不知道,她算計了她們的宮主……
到時,宮主死,武林盟軍繼續(xù)來襲,接手南北冥吸收全派勢力。
她北冥,必然強大!所向披靡——
宮冥姽婳,你莫怨我……
人,各為其主!
北冥泫舞勾起唇,冷冷笑著。
這位故人,終是,有去無回……
可惜了,這么,一個長長久久認識的,相依結(jié)伴的故人。
即是敵對,又是相依,還有,彼此的欣賞,和……各為其主!
昆侖山脈的風(fēng),席卷了遍地。
聽公子說,這里便是絕幽冥,昆侖山脈地勢最為險惡的絕壁,故為絕幽冥。
單單聽這名字,就讓人心生寒畏,是否,真如傳說中的一樣——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挑在如此險惡的山勢,如此絕劣的山上空氣稀薄,真是越往上去,越覺得缺氧。
“柔兒,把刀給我?!惫釉谏戏脚蕩r,索著青藤,向上爬行。
陡峭絕生,懸崖逆境,攀索而上。
壁如刀開,一劈二半,懸直驚心!
“遂,我們真的要和,南宮冥決一死戰(zhàn)嗎?”
“是的”公子點頭,目光不無堅定。
“可是這么多人,萬一有去無回……”
“放心吧,柔兒,會勝利的!”
此刻,真不是我貪生怕死,膽小退縮。
而是,這么多人,攜眷帶家,如果只是為了和天下第一邪教南宮冥的一戰(zhàn)。
而他們有去無回,那天下,又有多少家庭破碎……
多少人,盼不回自己的夫君,和親人!
既然公子這樣說了,我也只能陪著公子向前。
這條路,無論前方主動如何兇險,我都已是……要和公子,生死同穴。
剛爬上去,遠遠就見,南冥宮主已守候在那里。
紅衣殷紅,衣袂飛揚,風(fēng)起云涌,已是奪目之勢——
像遺世而獨立的,女邸神像。
這一刻,我突然有些心疼起宮冥姽婳。
這么多人,不惜冒著性命危險,也爬到昆山最險惡的山脈。
勢必,與南宮冥宮主,決一死戰(zhàn)!
也許,人只是,因為各自的立場呢?
宮冥姽婳,必然是南冥宮的唯一宮主。
這個天下第一的邪教,我們也勢必要去鏟除。
當(dāng)我們集結(jié)起來,全武林人士,為了正義而戰(zhàn)。
如果,她不是南冥宮的宮主呢……
此刻,她是否,也能像一個普通的15歲少女那樣?
像站在公子身邊的我,能有一個溫暖懷抱的依靠。
可是,那個與我長相一致的,15歲少女。
必須為了南冥宮的存亡而戰(zhàn)!
就算,全天下都認為她是邪教……
她也只是,南冥宮的宮主。
必然,為了自身教派存亡而戰(zhàn)。
那樣,會不會,有點可憐呢?
宮冥姽婳冷冷看著我們,爬上來的身影。
唇角勾起冷漠:“不惜千里迢迢,也要來送死?”
“宮冥姽婳,你死期到了!”魯班圅的漢子,拿起斧頭就與她決斗!
衣襟飄揚中,宮冥姽婳身輕如盈,靈動與莽夫過招。
彩帶飄起,衣襟飛揚,煞是好看——
此刻,我卻有點心疼起宮冥姽婳。
那么多武林俠士聚集在此,即便她以一敵百。
來了一個打一個,那么多武林盟軍。
她真的……一一,打得過來嗎?
此刻她身后零碎的十幾號紅衣圣女紛紛在身后看著。
圍觀南冥教主與武林盟軍義士的親自斗勇,靜觀其變。
盡管宮冥姽婳的衣襟,在空中飄揚了無可取代的美麗。
宛如,君臨天下的女王,在坐守江山。
那么……孤零零的紅綾,終究是。
一個人的存在。
一個人,孤零零的戰(zhàn)斗。
又一個人,背負天下第一邪教之稱的南冥教派,在負隅頑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勢所趨的勢在必得,她卻還在……背水一戰(zhàn)。
這樣,也煞是心酸吧……
思沉之余,公子小聲對周邊人低語:“快,準備!”
鬼毒門身形高大弟子,立馬畢恭畢敬,從罩袋里拿出黑匣盒子。
里面裝著,正是北冥欲女設(shè)計宮冥姽婳的公蠱,借人假扮鬼毒門弟子獻給武林盟軍。
如此設(shè)計南冥宮主,早在她的十歲不到,便已身中情蠱之毒。
此刻,只要稍加催動公蠱,雌雄相吸,南冥宮主體內(nèi)的母蠱必蠢蠢欲動。
如此這般懸崖萬丈,只要宮冥姽婳稍作懈怠,必墜落山崖粉身碎骨!
念此,假扮的鬼毒門弟子,速速用北冥欲女的圣訣,催動情蠱。
此刻的唐彩柔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還以為公子只是略施小計。
根本意識不到,接下來的發(fā)生……
浮在高空正盡力相搏的宮冥姽婳,突然全身發(fā)熱,氣脈上喘。
此番經(jīng)絡(luò)但凡不穩(wěn),打斗中用氣必會經(jīng)脈逆流,暴斃而亡。
眼看——這一凌記,就要打在漢子身上,紅綾差點就取了老夫性命。
宮冥姽婳急急下沉,落穩(wěn)山脈,調(diào)勻氣息。
糟糕!又一次出現(xiàn)了這熟悉的躁動。
氣脈微喘,心思浮動,全身燥熱,隱隱……似有交合之意。
如果這么久還沒發(fā)現(xiàn),南冥宮主便是那傻蠢。
可是聰慧如宮冥姽婳,早知,自己已身中蠱毒。
此番蠱毒之源,極有可能是那情蠱……
此時山脈附近,必是有人在催動那與她體內(nèi)相克相吸的引源。
才令她這邊心思難沉,血隱氣亂,難以調(diào)息運氣,更添加燥熱。
此次武林盟軍必是有備而來,連克制她的東西都帶來了。
還怪她輕敵,大意失州。
此次幽冥戰(zhàn)一站,恐怕將是,她葬身于此……
兇多吉少,氣脈內(nèi)力功夫,皆被人克。
只是,她若生死兩亡,南冥圣女該作何打算?
誰來護她們周全,保昆山一脈教義不亡。
南冥宮主此刻已停下所有戰(zhàn)斗,運息調(diào)度,去極力保自己不亡。
她若不在了,南冥宮教派,必然滅無人跡。
“怎么,女魔頭氣焰塌了,不敢與老夫?qū)Q了?”魯班圅漢子朗聲大喊。
“南冥妖婦貪生怕死,不敢打了。”
“看不到么,這個女魔頭,打不贏了?!?/p>
“哈哈哈……”
所有的嘲笑,謾罵,一起涌來。
所有的人都在看她笑話,武林盟軍層層將她包圍。
懸壁之上,包圍之下,她就像一個被人看穿狼狽的小丑。
所有人,都在等著看她笑話,等天下第一邪教的教主,被人打敗。
此刻,她也確實暫停了斗爭,最后還在運氣調(diào)度盡力保全自己性命。
“宮冥姽婳,你作惡多端,還負隅頑抗!”一個清爽的聲音傳來。
一個嬌小的少女,面龐白凈,雙瞳剪水,再度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和她一模一樣的容貌……
約莫15的年齡,完全就是另一個她。
站在一個白衣公子的身邊,跳出來指責(zé)她!
原來,生死之際,自己最想見的……
是她嗎?
這么多天,自己連日來,一直在想的。
當(dāng)她再一次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那一模一樣的容顏。
而疊印在腦海中的,模糊模樣——
她也希望,自己死嗎?
南冥宮主突然放棄所有掙扎,只靜靜冷眼盯著那個和她一模一樣容貌的女子。
一樣的雙瞳剪水,一樣的面容,一樣的她。
她問:“就連你也希望我死嗎?我既是你們眼中的十惡不赦,那就應(yīng)了你們所愿!”
宮冥姽婳一扔刀劍,放棄所有掙扎。
紅綾飄落,刀劍落地“咣當(dāng)”直響。
即便有那么多人圍著,宮冥姽婳沒有去看任何人。
只是穿透層層人海,將目光鎖定了人群中的唐彩柔。
那一模一樣的容顏,那一樣的雙瞳剪水。
遠遠地,再多望了一眼……
下一秒——
“宮冥姽婳,你受死吧!”魯班圅老夫見勢而上。
一掌蠻力,猝不及防,直直擊中南冥宮主側(cè)肩!
宮冥姽婳正中一掌,噴出一口血霧。
瞬間后退,如斷翅之蝶。
從幽冥絕懸脈上,直直墜落下去……
身下,是萬丈深淵!
幽冥絕,高不見底的險峻……
南冥宮主就那樣在眾人面前,生生挨了一掌。
噴出一口血霧,直直,掉落下去!
唐彩柔,一聲凄厲的慘痛劃破天際——
“宮冥姽婳!”
昆侖山巔……
萬丈懸崖……
我沒有任何猶豫,隨宮冥姽婳一起跳下去。
不顧,身后公子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