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一把捂住魏嬿婉的眼睛，自己卻死死盯著那具尸體，眼中怒火與寒意交織。

魏嬿婉在他掌心中眨了眨眼，睫毛掃過他的皮膚。她能感覺到乾隆的手在微微發(fā)抖——不是出于恐懼，而是憤怒。

作為帝王，竟有人敢在他眼皮底下行兇，這無疑是對皇權的公然挑釁。

"皇上..."魏嬿婉輕喚一聲，聲音里帶著恰到好處的顫抖，"齊太醫(yī)他..."

"先回龍船。"

回到行宮書房，乾隆來回踱步，沉重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魏嬿婉端著一盞熱茶輕手輕腳地走進來，將茶放在案幾上。

"皇上息怒，喝口茶暖暖身子。"她聲音輕柔似水，"齊太醫(yī)年事已高，或許是失足..."

"失足？"乾隆猛地轉身，眼中寒光乍現(xiàn)，"齊汝精通水性，年輕時曾在太液池救過先帝。這宮中，能讓他'失足'的人可不多。"

魏嬿婉低下頭，乾隆此刻的態(tài)度——他顯然已經認定了兇手是誰。

就在這時，毓瑚匆匆進來，跪地稟報："皇上，齊太醫(yī)之死確有蹊蹺。他本已收拾行裝準備離宮，卻突然被人叫走，然后就..."

"朕知道了。"乾隆抬手制止她繼續(xù)說下去，聲音冷得可怕，"太后這手伸得太長。"

行宮偏殿臨時設置的靈堂內，白色帷幔隨風飄動，燭光搖曳，將齊太醫(yī)的遺體映照得忽明忽暗。

毓瑚領著仵作剛驗完尸，正低聲交談著什么，忽然殿門被推開，乾隆皇帝大步走了進來。

"如何？"乾隆的聲音冷得像冰，仿佛能將周圍的空氣都凍結。

毓瑚連忙躬身回稟："皇上，齊太醫(yī)確系溺水而亡，但..."他猶豫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在他后頸處發(fā)現(xiàn)了一處淤青，似是被人擊打所致。

乾隆眼中寒光一閃："果然如此。"他走近蓋著白布的尸體，親手掀開一角。

"皇上..."毓瑚欲言又止。

乾隆重新蓋好白布，聲音恢復了平靜："傳朕口諭，齊太醫(yī)因年邁失足落水而亡，厚葬，撫恤其家人。"

頓了頓，又壓低聲音，"另外，派人盯緊太后宮中的動向，特別是與玫嬪的往來。"

毓瑚領命而去。乾隆獨自站在靈堂中，目光落在齊太醫(yī)遺體上。

慈寧宮中，太后端坐在紫檀木雕花椅上，雙目微閉，手中一串紫檀佛珠緩緩轉動。

每捻動一顆珠子，她干癟的嘴唇便輕輕蠕動，念誦著無人能聽清的經文。佛珠碰撞發(fā)出細微的聲響，在寂靜的殿內格外清晰。

"齊太醫(yī)已經處理干凈了。"貼身嬤嬤王嬤嬤輕手輕腳地走近，聲音壓得極低。

太后緩緩睜開眼，"這齊汝真是太沒用，"她聲音沙啞如枯葉摩擦，"讓他給皇帝下藥，推三阻四的，哀家只能讓他永遠保守這個秘密了。"

王嬤嬤低頭不語，她知道太后口中的"處理"意味著什么。

"太后娘娘，玫嬪求見。"殿外傳來小太監(jiān)尖細的通報聲。

太后眼中精光一閃，迅速恢復了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樣："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