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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福宮正殿內(nèi),殿內(nèi)一片謝恩聲。弘歷目光掠過跪滿一地的宮人,忽然瞥見李玉在殿門外焦急踱步的身影。皇帝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抬手示意眾人退下。
待殿內(nèi)只剩心腹太監(jiān),李玉立刻碎步上前,俯身在弘歷耳邊低語:"皇上,啟祥宮那邊...出事了。"
弘歷手中的青花纏枝茶盞突然一頓,盞底與紫檀案幾相碰,發(fā)出"咔"的一聲脆響?;实勰樕系男σ馊缤蘸娴谋”?,瞬間凝固。
"當(dāng)真?"他聲音壓得極低,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
李玉的腰彎得更低了:"張?zhí)t(yī)剛診過,小阿哥右腿先天不足,怕是..."他咽了口唾沫,"日后難以如常行走。"
殿內(nèi)的歡笑聲似乎一下子遠(yuǎn)去了,弘歷望向搖籃中兩個健康的孩子,心頭涌起一陣復(fù)雜的情緒。那是他的骨肉,卻注定殘缺。
"嘉嬪如何?"弘歷問道。
"嘉嬪娘娘產(chǎn)后虛弱,尚不知情。"李玉偷覷皇帝臉色,小心翼翼道,"張?zhí)t(yī)說...這病癥在娘胎里就落下了,與接生無關(guān)。"
弘歷眸色一沉。他當(dāng)然明白李玉的言外之意。
"傳朕口諭。"弘歷沉吟片刻,"嘉嬪誕育皇嗣有功,按慣例賞賜..."他頓了頓,喉結(jié)微動,"五阿哥,太醫(yī)院每日請脈,竭盡全力救治五阿哥。"
"嗻。"李玉退下。
轉(zhuǎn)身之際,皇帝已換上平靜神色。他掀開珠簾走進(jìn)內(nèi)室,只見高晞月半倚在填漆雕花拔步床上,云鬢松散,面色雖蒼白卻掩不住眼角眉梢的喜氣。見皇帝進(jìn)來,她掙扎著要起身行禮。
"快躺著。"弘歷快步上前按住她肩膀,順手將滑落的錦被往上拉了拉,"你剛生產(chǎn)完,最忌勞神。"
晞月順勢握住弘歷的手,觸感冰涼。她目光掃過皇帝微蹙的眉峰,輕聲問道:"皇上方才出去,可是前朝有要事?"
弘歷拿起床頭的參茶遞給她:"嘉嬪誕下皇子,只是..."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孩子右腿有殘疾。"
床幔陰影里,晞月長睫輕顫“皇上應(yīng)該去看看嘉嬪,她此時定是十分傷心?!?/p>
"你總是這般體貼。"弘歷神色稍霽,指腹輕輕摩挲她手背,"永瑚和璟瑤可醒了?朕想再看看他們。"
乳母很快抱著兩個襁褓進(jìn)來。小公主睡得正香,粉嫩的小嘴微微嘟起,睫毛在燭光下投下蝶翼般的陰影;永瑚則睜著烏溜溜的眼睛,小手在空中抓撓,忽然攥住了弘歷伸來的手指。
"這孩子力氣倒大。"弘歷輕笑,心底的陰霾被奇異地驅(qū)散些許。他凝視著永瑚飽滿的額頭和紅潤的面龐。弘歷專注地看著懷中的嬰孩。在無人得見的眼底深處,翻涌著復(fù)雜的情緒——對健康子嗣的欣慰,對殘疾皇子的遺憾,作為帝王,他本該對所有子女一視同仁,但此刻抱著永瑚,他無法欺騙自己內(nèi)心真實的偏愛。
長春宮內(nèi),"娘娘..."素練聲音發(fā)顫,"您這些日子都沒好好用膳..."
皇后恍若未聞,聲音輕得像一縷游絲,"皇上給四阿哥取名永瑚,可是?"
素練撲通跪下:"娘娘保重鳳體?。√t(yī)說了,您這是憂思過度..."
"瑚璉之器..."皇后突然輕笑一聲,那笑聲卻比哭聲更令人心碎,"皇上這是把對永璉的期許,都轉(zhuǎn)到了四阿哥身上啊。"
她的眼眶猩紅,自從永璉夭折,她就像被抽走了魂魄,每日強(qiáng)撐病體處理宮務(wù),不過是為了不負(fù)皇后之名。
而現(xiàn)在,皇上竟將象征宗廟重器的名字賜給高氏之子...
"素練,你說..."皇后聲音嘶啞得不成調(diào),"若永璉還在,皇上會給四阿哥取什么名字?"
素練以額觸地,不敢作答。殿內(nèi)靜得可怕,唯有更漏滴水聲清晰可聞。一滴淚無聲滑過皇后消瘦的面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