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清晏內(nèi),歌舞升平。金絲楠木的梁柱上懸掛著大紅宮燈,將殿內(nèi)照得如同白晝。命婦們圍著剛生產(chǎn)不久的四福晉道喜,幾位阿哥舉杯暢飲,笑聲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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觥籌交錯間,唯獨璟瑟獨自坐在角落的陰影里,手中的酒盞映出她冷笑的臉。琥珀色的酒液晃動著,倒映出她眼中扭曲的恨意。
她望著遠處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皇阿瑪抱著璟琳逗弄,高晞月在一旁含笑看著,時不時為皇帝斟酒。
這溫馨的一幕像刀子般扎進她的心。忽然想起自己已經(jīng)回了蒙古的兒子慶佑,同樣是公主,憑什么她就要骨肉分離?憑什么高晞月的女兒就能留在京城享盡榮華?
兆惠將軍拱手而立:"皇上,香見公主承其父命,愿與大清修好。此女一舞可傾人城,望能平息干戈!"
弘歷指尖輕叩龍椅扶手,目光掃過殿內(nèi)眾人。
"皇額娘和皇后愛舞,不知可愿一觀?"
太后透著幾分好奇:"如此美人,不笑已然傾城。若舞姿曼妙,當(dāng)真是人間奇觀了。"
高晞月唇角微揚,眸中閃過一絲期待:"寒部既愿修好,自然該給這個機會。"
她側(cè)首對弘歷輕笑,眼中盛滿星光,"再說臣妾最愛賞美人,哪有不愿的道理?"那笑容明媚如春,讓弘歷心頭一軟。
殿中忽起一陣幽香,似雪后松林般清冽。寒香見一襲素白紗衣翩然而至,如雪山之巔飄落的精靈。她踏在猩紅地毯上,足踝銀鈴隨著步伐發(fā)出清脆聲響。清冷的面容不施粉黛,卻讓滿殿珠翠黯然失色。
樂聲起,寒香見廣袖飛揚。纖腰折轉(zhuǎn)間,如雪影游龍,又似驚鴻踏雪。每一個回旋都帶起衣袂飄飄,恍若謫仙臨凡。殿內(nèi)眾人屏息凝神,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驚擾這絕美的畫面。
高晞月不自覺地前傾身子,眼中滿是驚艷,此刻更是看得目不轉(zhuǎn)睛。
弘歷雖也在欣賞舞蹈,余光卻始終留意著高晞月的反應(yīng)。見她這般模樣,心頭莫名煩躁——這樣一個絕色美人當(dāng)前,他的皇后竟半點危機感都沒有?
正當(dāng)眾人沉醉之際,異變陡生!
"鐺——"
金屬碰撞的刺耳聲響徹大殿。寒香見袖中寒光乍現(xiàn),一柄鑲嵌藍寶石的匕首直刺御座!
那刀鋒在燈光下泛著光,千鈞一發(fā)之際,明泰長劍出鞘,劍鋒精準(zhǔn)挑開利刃,轉(zhuǎn)瞬間已抵在寒香見頸間。
"御前行刺,你是不想活了?"明泰聲音冷厲。方才那刀若再偏半分,就要傷到近在咫尺的皇后!他后背已被冷汗浸透,握劍的手卻穩(wěn)如磐石。
高晞月輕拍弘歷護在她身前的手臂:"皇上,臣妾無礙。"
方才那一瞬,她看清了寒香見眼中的決絕——那不是刺殺,而是求死。
"香見公主,"高晞月聲音不疾不徐,"你父親送你來,是為與大清修好。這一刀若真刺出去,斷送的不只是他的苦心,還有千萬將士用性命換來的和平。"
寒香見猛然抬頭,眼中血絲密布,像一張猩紅的網(wǎng):"他殺了我心上人!囚我族人!此仇不共戴天!"
"此戰(zhàn)因何而起,天下人心知肚明。是你寒部首領(lǐng)為一己私欲,不惜拉全族陪葬!"她字字鏗鏘,"到底是誰害得寒部子民流離失所?是誰窮兵黷武殘暴不仁?皇上保全你族人性命,你卻恩將仇報,是為不義!"
寒香見渾身顫抖,高晞月步步逼近,聲音漸沉:"那些戰(zhàn)死沙場的將士,他們的家人該恨誰?那些失去家園的百姓,又該恨誰?"
最后一句話像一記重錘,砸得寒香見脊背彎折。
寒香見頹然跪坐,如雪的衣裙散開,像朵凋零的花。她精心策劃的刺殺,她視死如歸的復(fù)仇,在這個看似柔弱的皇后面前,竟顯得如此幼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