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巨蛇,你要為我冰碧蝎一族三百七十六個族人償命!”冰碧帝皇蝎的聲音帶著蝕骨的恨意。
恐怖的精神力伴隨著這聲怒吼擴散開來,周圍的空氣都仿佛被凍結。
話音未落,它尾針高高豎起,碧綠色的極致之冰魂力瘋狂匯聚:“冰皇之怒!”
隨著魂技發(fā)動,一道直徑三米的碧綠色冰柱從地面破土而出,裹挾著萬載不化的極致寒氣,朝著霜冰巨蛇狠狠砸去。
這是冰帝四大魂技中攻擊最強的一招,不僅具備超強的冰凍能力。
還能穿透一切冰系防御,哪怕是封號斗羅被命中,也會瞬間被凍結成冰雕。
與此同時,泰坦雪魔王阿泰也動了。它雙腳重重踏地,將地面踩出兩個深坑,周身磅礴的魂力如同潮水般匯聚在雙手之上。
阿泰的雙手逐漸被一層耀眼的雪白色光芒所籠罩,那光芒越來越亮,仿佛兩顆即將爆發(fā)的星辰,連周圍的時空都被這股力量扭曲。
它猛地將雙手向前推出,兩道巨大的流星般的能量光束破空而出,攜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如同兩道白色閃電,朝著霜冰巨蛇疾馳而去
這一擊不僅力量驚人,還附帶“震蕩”效果,能震碎目標體內的魂力核心。
霜冰巨蛇的瞳孔劇烈地震,這一次,它是真正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懼。
冰碧帝皇蝎的極致之冰、泰坦雪魔王的毀天之力,再加上時嵐五人的圍剿,它知道自己絕無勝算。
“空間傳送!”它瘋狂調動體內最后一絲空間魂力,在身前凝聚出一個淡藍色的能量場
這是它最后的逃生手段,可攜帶1-2名同伴進行500米內的定點傳送,傳送過程中還會向終點釋放冰息,凍結周圍區(qū)域創(chuàng)造安全環(huán)境。
“小嵐,別讓它跑了!”長白立刻高聲提醒,玄冰夔龍的龍爪緊緊攥起。
“在我的領域里,還敢施展空間之力?”時嵐冷哼一聲,向前踏出一步,銀紫色的時空之力在她周身瘋狂涌動,眼中閃過一絲嘲諷,“第八魂技,時空坍縮!”
隨著她的喝聲,一道銀紫色的光罩瞬間鎖定霜冰巨蛇所在的區(qū)域
半徑15米內的時空開始劇烈扭曲、收縮,如同被無形的力量擠壓。
霜冰巨蛇只覺得渾身劇痛,體內的魂力如同被撕裂般難受,大量的傷害數(shù)值在它體內爆發(fā)
更可怕的是,它被瞬間陷入持續(xù)8秒的“時空禁錮”狀態(tài),不僅無法移動。
連即將成型的空間傳送能量場都被強行凍結,連一絲技能波動都無法釋放。
“還沒完!”時嵐沒有停頓,指尖再次亮起銀紫色光芒,“第八魂技,時間靜止!”
一道更大的銀紫色領域瞬間展開,覆蓋半徑20米的范圍。
領域之內,所有非友方單位,包括被時空禁錮的霜冰巨蛇、它剩余的子嗣。
時間靜止的瞬間,整個戰(zhàn)場仿佛被定格成一幅冰與光的畫卷。
空中飄散的冰霧懸浮在半空,每一片冰晶的棱角都清晰可見,連之前被震飛的雪粒都停滯在原地,如同被施了魔法的水晶碎屑
霜冰巨蛇維持著掙扎的姿態(tài),鱗片上的寒光、眼中的絕望、甚至嘴角溢出的魂力霧氣,都一動不動,仿佛一尊被冰封的雕塑。
唯有時嵐五人二獸能在這片靜止中自由行動。
時邶的眼神銳利如鋒,他一眼便看穿冰碧帝皇蝎的【冰皇之怒】與泰坦雪魔王的【泰坦流星】合力之下,威力早已突破第九魂技的界限,余波足以波及百米范圍。
“退!”他一聲低喝,聲音在靜止的空間里格外清晰。
話音未落,五人動作默契如一體
時嵐周身時空之力微漾,帶著自己與身旁的奧斯卡率先向后掠去
千向陽背后天使羽翼金光一閃,如同離弦之箭般倒飛而出
長白則收斂夔龍真身,化作一道銀白色殘影,與時邶并肩后退。
不過瞬息之間,五人便已退至百米開外,穩(wěn)穩(wěn)落在一片未被戰(zhàn)場波及的雪地中,目光緊緊鎖定著靜止領域內的霜冰巨蛇。
3秒,短到不足以呼吸一次,卻足以決定生死。
當最后一絲銀紫色的時間領域光芒褪去,靜止的世界瞬間“活”了過來。
懸浮的冰霧重新飄落,雪粒繼續(xù)下墜,而那兩道凝聚了極致力量的攻擊,也如同掙脫束縛的巨獸,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勢,朝著霜冰巨蛇轟然落下!
【冰皇之怒】率先命中,碧綠色的冰球在接觸霜冰巨蛇鱗片的瞬間炸開
極致的低溫瞬間蔓延至它全身,鱗片下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凍結,連骨骼都發(fā)出“咔嚓”的脆響
緊接著,【泰坦流星】狠狠砸在它的軀干上,金色的能量如同巖漿般涌入,瞬間撕裂了它的鱗片。
炸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魂力與血肉飛濺,落在雪地上瞬間融化了大片積雪。
更致命的是,兩道攻擊的余波相互碰撞,在霜冰巨蛇周身形成一道能量漩渦
極致之冰與泰坦流星相互撕扯、融合,產(chǎn)生的沖擊波將周圍的雪地炸出一個直徑三十米的巨坑,坑底的冰層盡數(shù)碎裂,露出下方漆黑的土地。
霜冰巨蛇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發(fā)出,龐大的身軀便在雙重攻擊下失去了所有生機。
它的鱗片盡數(shù)破碎,軀體扭曲變形,原本散發(fā)著寒氣的身軀逐漸變得冰冷僵硬。
最后“砰”的一聲倒在巨坑中,揚起漫天雪霧。
這場跨越數(shù)里的追逐與廝殺,最終以霜冰巨蛇的徹底湮滅,畫上了句號。
光芒散去,雪地上的凍結深坑還在散發(fā)著刺骨寒氣,霜冰巨蛇的氣息已徹底消散,可戰(zhàn)場的凝重感卻絲毫未減。
冰碧帝皇蝎與泰坦雪魔王如同兩尊亙古矗立的巨山,依舊穩(wěn)穩(wěn)站在原地。
前者碧綠色的復眼泛著冷光,尾針微微抬起,極致之冰的魂力雖已收斂,卻仍讓周圍空氣保持著凍結的趨勢
后者龐大的身軀遮天蔽日,雪白鬃毛下的瞳孔銳利如刀,雙手還殘留著未完全散去的能量光暈。
二獸的目光如炬,牢牢鎖定著時嵐五人,準確來說,是越過千向陽、時邶、奧斯卡與時嵐,落在了剛解除玄冰夔龍真身、恢復半龍形態(tài)的長白身上。
那目光里沒有敵意,卻帶著復雜難辨的審視,像是在確認什么,又像是在等待一個答案。
千向陽最先察覺到不對勁,背后的天使羽翼悄然展開,金色魂力在掌心凝聚,隨時準備應對突發(fā)狀況
時邶也握緊了毀滅之鐮,黑色殺氣在周身縈繞,眼神警惕地盯著冰碧帝皇蝎的尾針
奧斯卡悄悄將幾枚恢復香腸塞到眾人手中,身體緊繃著向后退了半步
時嵐嵐則指尖微動,時空之輪的銀紫色光芒在掌心若隱若現(xiàn),目光在二獸與長白之間來回掃視
她能感受到,二獸對長白并無惡意,可這份不加掩飾的凝視,卻比敵意更讓人捉摸不透。
只有長白站在原地,半龍形態(tài)的龍鱗微微顫動,眼神復雜地迎上冰碧帝皇蝎與泰坦雪魔王的目光,嘴唇動了動,卻最終沒有開口。
寂靜,如同厚重的冰層,將整個戰(zhàn)場籠罩。
沒有魂力碰撞的轟鳴,沒有廝殺的嘶吼,只有寒風卷起積雪的細微聲響,與二獸、長白、還有防備的四人之間,那道無聲卻緊繃的對峙。
長白輕輕嘆息一聲,龍鱗覆蓋的肩膀微微垮下,終究還是邁步向前,朝著冰碧帝皇蝎走去。
身后的時嵐四人沒有阻止,目光緊緊鎖在二獸身上。
他們隱約猜到,長白隱藏的身份,即將被徹底揭開。
“二姐……”長白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半龍形態(tài)的眼眸里滿是復雜,有愧疚,也有釋然。
冰碧帝皇蝎碧綠色的復眼沉默地看了他片刻,視線卻突然轉向他身后的四人,聲音冷得像萬年寒冰:“玄冰夔龍?看來,你的身份是瞞不住了?!?/p>
這句話如同鋒利的冰刃,瞬間撕開了幾人之間最后一層薄薄的隔閡。
時嵐四人瞳孔微縮,雖然早有猜測,但親耳聽到“玄冰夔龍”四個字,還是忍不住心頭一震。
冰碧帝皇蝎沒有給他們太多反應時間,尾針輕輕一挑,指向時嵐五人,語氣里帶著毫不掩飾的試探與警告:“你說,他們接下來會怎么做呢?”
它頓了頓,碧綠色的復眼掃過千向陽手中的天使光劍,又落在時邶的毀滅之鐮上,“獵殺你,吸收你的魂環(huán),奪走你的魂骨?!?/p>
“這不是人類魂師對待魂獸的‘常態(tài)’嗎?”
這句話如同一塊巨石,砸在時嵐四人的心間。
千向陽下意識收起了掌心的魂力,時邶也放松了握著鐮刀的力度,臉上露出幾分尷尬與無奈
冰碧帝皇蝎說的沒錯,魂師與魂獸之間,似乎從一開始就帶著“獵殺與被獵殺”的宿命。
寂靜再次降臨,這一次的寂靜里,多了幾分信任與懷疑的拉扯。
時嵐四人看著長白堅定的眼神,又看著冰碧帝皇蝎充滿戒備的模樣,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冰碧帝皇蝎的質問,像一根刺,扎在了他們與長白之間。
長白玄冰夔龍的身份暴露,空氣中仿佛瞬間飄來了全大陸高階學院精英大賽結束時的那份窒息感
同樣是魂獸化形被揭穿,同樣是人類與魂獸的立場對立。
甚至連冰碧帝皇蝎那充滿戒備的姿態(tài),都隱約與當年武魂殿教皇的威壓形成了微妙的呼應。
當年,武魂殿教皇為奪取十萬年魂環(huán),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化形的小舞痛下殺手。
冰冷的魂力與決絕的殺意,將“人類魂師獵殺魂獸”的宿命赤裸地擺在所有人面前。
而此刻,長白站在原地,半龍形態(tài)的身軀在寒風中微微緊繃。
冰碧帝皇蝎的質問如同重錘,反復敲擊著“魂師與魂獸”這道亙古的鴻溝。
但這份重合,從時嵐四人對視的那一眼開始,便徹底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千向陽首先松開了凝聚魂力的手,背后的天使羽翼收斂了光芒。
他想起之前與長白并肩作戰(zhàn)時,長白為掩護他擋住魂獸的攻擊,龍鱗上凝結的厚厚冰層。
想起長白明明擁有玄冰夔龍的強悍實力,卻從未有過一絲傲慢。
魂獸化人又如何,他不是教皇,不會為了魂環(huán),向并肩的伙伴揮劍。
時邶也收起了毀滅之鐮上的殺氣,黑色的魂力悄然消散。
他看向長白,腦海里閃過的不是“十萬年魂環(huán)有多強大”,而是之前時空重置后,長白第一時間沖上前為他擋下殘余冰勁的背影。
對他而言,魂環(huán)再珍貴,也比不上一個能將后背托付的朋友。
奧斯卡將手中的恢復香腸交給時嵐,臉上露出了平日里的溫和笑容。
他從未想過“獵殺”二字,就像當年知道史萊克九怪的小舞是魂獸時一樣。
兩次面臨相同的立場抉擇,他的答案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在他眼里,長白從不是什么“值得覬覦的玄冰夔龍魂獸”,而是那個會在冰原上幫他尋找食材的伙伴。
面對魂獸圍攻,對方釋放大范圍冰爆技能時,他反應不及愣在原地。
是長白不顧一切沖過來,半龍形態(tài)的身軀將他牢牢護在身后。
這些細碎的瞬間,早已刻進了奧斯卡的心里。
魂獸的身份,從來沒有改變過這份并肩作戰(zhàn)的情誼,反而讓他更加珍惜這個愿意用生命護他的伙伴。
時嵐捏著那根還帶著淡淡魂力溫意的香腸,眼神在千向陽、時邶、奧斯卡三人之間轉了一圈,小腦袋微微歪著,帶著幾分茫然
她能感受到空氣中的緊張在慢慢消散,卻沒完全摸清奧斯卡把香腸塞給她的用意。
奧斯卡看著她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輕輕將她往長白的方向推了推。
男孩子之間的情誼大抵如此,越是真摯的關心,越難說出那些肉麻的話,只能借著一點小動作,把心意悄悄傳遞過去。
時嵐完全沒防備奧斯卡這輕輕一推,身體瞬間失去平衡,腳步踉蹌著向前撲去,眼看就要撞上身前結著薄冰的雪地。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長白幾乎是本能地動了,他甚至沒顧上多想,周身銀白色的龍鱗便飛速褪去。
玄冰夔龍的真身瞬間收回,只留下帶著淡淡冰紋的人類手掌,他快步上前一步,穩(wěn)穩(wěn)托住時嵐的胳膊
“小心點?!遍L白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目光落在時嵐微微泛紅的指尖上,又快速移到她的臉上,確認她沒受傷后,才悄悄松了口氣。
“才不是我不小心,是二哥推我!”時嵐站穩(wěn)身子,立刻轉頭看向奧斯卡,鼓著臉頰,語氣里滿是氣惱,連眼角都帶著點委屈的弧度。
奧斯卡看著她這副氣鼓鼓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故意抬手撓了撓頭,裝作無辜的樣子,不去看她。
長白看著時嵐氣鼓鼓模樣,忍不住低低笑出了聲,少了幾分玄冰夔龍的冷冽,多了些少年人的溫和。
時嵐聽到這聲笑,忍不住撇了撇嘴,心里那點因被推搡而起的氣惱,像是被這笑聲輕輕拂散,最終還是沒再繼續(xù)“追究”奧斯卡的“過錯”。
她重新舉起手里的恢復大香腸,朝著長白遞得更往前了些,語氣恢復了平日的清爽:“喏,這是二哥做的恢復大香腸,快吃了補一補?!?/p>
香腸還帶著奧斯卡魂力殘留的溫熱,在寒風里透著幾分實在的暖意。
長白看著她遞來的手,又看了看她眼底藏不住的關心,不再推辭,伸手接了過來,指尖觸到香腸的溫度時,輕聲道了句:“謝謝?!?/p>
時嵐看著長白手中的香腸,手指無意識地攥了攥衣角。
她實在不擅長說那些軟乎乎的漂亮話,憋了幾秒,才認真地看著長白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不知道你心里還會不會多想,但你永遠是我們的伙伴?!?/p>
話雖簡單,語氣里卻滿是篤定,沒有絲毫猶豫。
“說得對?!睍r邶不知何時已走到時嵐身側,毀滅之鐮早已收回,黑色魂力徹底斂去,只余一身干凈的氣息。
他看著長白,眼神比平日溫和了幾分:“或許我們相處的時間不算長,但我還沒糊涂到對朋友刀劍相向。你記住,我的毀滅之鐮,只針對敵人?!?/p>
寥寥數(shù)語,卻帶著他一貫的干脆與堅定,像一顆定心丸,穩(wěn)穩(wěn)落在長白心里。
千向陽也笑著上前,抬手將手肘輕輕搭在長白肩上,動作自然得像是做過千百遍:“我也一樣?!?/p>
“十萬年魂獸的魂環(huán)魂骨,對誰都有誘惑,可這從來都不是我劍指朋友的理由?!?/p>
他身后的天使光翼還剩幾縷微光,卻不再帶著審判的銳利,反而透著溫暖的善意。
奧斯卡則無奈地聳了聳肩,語氣里帶著點自嘲的幽默:“我當然更不會啦!先不說咱們一起出生入死的感情”
“就算現(xiàn)在真有只瀕死的十萬年魂獸擺在我面前,以我輔助系魂師的實力,也吸收不了啊,純屬白費功夫?!?/p>
幾句話下來,沒有華麗的辭藻,卻句句都透著真心。
長白看著身邊的四人,感受著千向陽搭在肩上的溫度,聽著奧斯卡輕松的玩笑,眼眶微微發(fā)熱。
他低頭看了看手里的恢復香腸,又抬頭看向眾人,嘴角慢慢勾起一個真切的笑容:“謝謝你們?!?/p>
冰碧帝皇蝎始終靜立在不遠處的冰坡旁,碧綠色的復眼如同兩塊凝著寒霧的翡翠,將時嵐四人對長白的坦誠與維護盡收眼底。
它尾端的毒針原本微微翹起,泛著冷冽的幽光,此刻卻悄然垂落,尖端抵住雪地
連帶著周身那股能凍結空氣的極致寒意,也像被暖風吹過般,又淡了幾分。
它曾見過太多人類魂師為了魂環(huán)對同類刀劍相向,也親身經(jīng)歷過族群被獵殺的痛苦。
在它的認知里,“魂環(huán)誘惑”是刻在人類魂師骨子里的執(zhí)念。
可眼前這四個年輕人,卻打破了它的固有印象,那個握過毀滅之鐮的少年,說起“只對敵人”時眼神毫無閃躲。
擁有天使武魂的孩子,將手肘搭在長白肩上的動作自然又親昵。
連最擅長自保的輔助系魂師,都能用玩笑話輕松帶過“十萬年魂環(huán)”的誘惑。
還有那個操控時空的小姑娘,憋紅了臉說出的“永遠是伙伴”,比任何誓言都更顯真摯。
她卻從未想過,人類之中真的有這樣一群人,能將“伙伴”二字看得比十萬年魂環(huán)更重。
冰碧帝皇蝎感受到泰坦雪魔王的目光,下意識與它對視一眼
碧綠色的復眼與金色的獸瞳相撞,二者眼中竟不約而同地映出幾分茫然。
它們見過太多人類魂師的虛偽與貪婪,那些為了魂環(huán)魂骨假意示好,最終卻露出獠牙的場景,早已刻進了骨子里。
可眼前這四個年輕人,沒有絲毫掩飾的真誠,沒有半點覬覦的眼神,甚至愿意為了長白,主動放下對魂獸的戒備
這太過反常,反而讓它們忍不住懷疑:
這一切是假象嗎?是這些人類為了騙取長白的信任,故意演出來的戲碼?
還是說,他們在暗中布下了更大的局,用這份“情誼”迷惑自己與泰坦雪魔王,等放松警惕后再突然發(fā)難?
茫然之中,又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動搖。
二者都沒再說話,卻在彼此的眼神里讀懂了同一個念頭:
再等等,看看這份“不同尋常”的信任,究竟是真是假。
陽光恰好穿透云層,灑在雪地上,映得冰晶閃爍著微光。
兩大魂獸眼中的戒備漸漸消散幾分,戰(zhàn)場殘留的肅殺之氣,也在這份跨越種族的信任里,慢慢融化在極北的暖陽中。
幾人寒暄的暖意還縈繞在空氣中,時嵐忽然默默舉起手,指尖輕輕朝著戰(zhàn)場中央的方向指去,語氣里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小委屈,像在提醒又像在撒嬌:
“那個,哥哥們,我可以吸收魂環(huán)了嘛?它飄在半空已經(jīng)很久了?!?/p>
順著她的指尖望去,寒冰巨蛇消散的尸體上空,正懸浮著一枚鮮紅的魂環(huán)。
魂環(huán)周身縈繞著淡淡的白色寒氣,一圈圈光暈如同活物般緩緩轉動。
每一道紋路里都透著碾壓級的雄厚魂力,連周圍的空氣都被這股力量震得微微發(fā)顫。
單看這魂環(huán)的氣息,便知它生前主人的強悍。
它靜靜懸在雪地上空,與周圍融化的雪水、散落的冰晶相映,在一片素白中格外醒目,成了戰(zhàn)場上最亮眼的存在。
時邶順著她的目光掃了一眼,原本冷冽的眼神柔和了幾分,當即點頭:“去吧,這魂環(huán)本就該是你的?!?/p>
千向陽也笑著抬手,做了個優(yōu)雅的“請”的手勢,眼底滿是認可。
奧斯卡更是湊過來,塞給她一根新做的香腸:“吸收前先吃點,保持魂力充盈。”。”
“嗚嗚,好感人,那我就不客氣啦!”時嵐拖著點故意裝出來的小哭腔,語氣里卻滿是藏不住的雀躍。
她攥緊手里還帶著溫度的香腸,轉身朝著戰(zhàn)場中央的方向邁去,腳步輕快得像踩著風。
時嵐走到鮮紅魂環(huán)下方,指尖輕抬,周身泛起淡藍色的時空光暈,時空之輪緩緩在頭頂展開,旋轉的紋路間透著神秘的力量。
她閉上眼沉入修煉狀態(tài),周身氣息逐漸平穩(wěn),可下一秒,那枚鮮紅魂環(huán)竟如被牽引般,幾乎瞬間就化作一道紅光,猛地涌入她的體內。
魂環(huán)入體的剎那,時邶原本帶著暖意的臉色驟然一變,方才的從容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下意識上前幾步,腳步急切得帶起雪屑,眼底的擔心再也藏不住,死死盯著時嵐的方向,手指不自覺地攥緊,指節(jié)泛白。
“別擔心”千向陽及時伸手拉住時邶的手臂,可他自己的聲音也帶著不易察覺的緊繃
眼底同樣沒了方才的輕松,目光緊緊鎖在時嵐周身涌動的暗紅色光芒上
那光芒忽明忽暗,顯然是魂環(huán)能量在體內劇烈沖撞的跡象。
“你不懂!”時邶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慌亂解釋道:
“這是小嵐真正意義上,獨自吸收十萬年以上的魂環(huán)。”
“先前她的第八魂環(huán),是雪晶帝皇蝶以另類獻祭的方式賦予的,雖然過程痛苦,卻無沒有性命之憂?!?/p>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時嵐微微蜷縮的手指上,語氣更沉:“現(xiàn)在完全不同。”
“若小嵐撐不住寒冰巨蛇能量的沖擊,她……真的會死。”
話音落下的瞬間,時嵐周身的暗紅色光芒突然劇烈閃爍。
她的眉頭緊緊蹙起,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顯然已經(jīng)開始承受難以想象的痛苦。
雪地上的寒氣仿佛被魂環(huán)能量引動,在她周身凝結成細小的冰刺,氣氛瞬間變得無比凝重。
時邶的目光死死鎖著時嵐泛白的臉頰,聲音里帶著難以掩飾的無奈與自責:“我早就試圖阻止過她,讓她放棄寒冰巨蛇的魂環(huán),去吸收那枚更穩(wěn)妥的神賜魂環(huán)?!?/p>
他攥緊拳頭,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可這孩子性子倔,說什么都不愿”
“我犟不過她……”這句話輕得像嘆息,卻藏著沉甸甸的牽掛。
千向陽看著他緊繃的側臉,沒再說話,只是悄悄握緊了他的手臂
他能理解這種無力感,明知前路有生死風險,卻只能尊重妹妹的選擇,站在一旁提心吊膽地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