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嵐周身的暗紅色光芒突然劇烈扭曲,像被狂風撕扯的綢帶般紊亂不堪。
一聲壓抑的悶哼從她喉間溢出,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
原本平穩(wěn)的氣息瞬間變得急促,額前的碎發(fā)被冷汗浸濕,緊緊貼在蒼白的臉頰上。
下一秒,三十萬年魂環(huán)蘊含的恐怖能量徹底爆發(fā),帶著寒冰巨蛇生前霸道的戾氣,如決堤的洪水般,毫無緩沖地沖入時嵐體內。
這股力量遠比眾人想象中更狂暴。
要知道,寒冰巨蛇被冰碧帝皇蝎與泰坦雪魔王兩大頂級魂獸聯(lián)手擊殺。
臨死前還因空間傳送被時嵐阻斷,連最后的逃生希望都被掐滅。
這份滔天的怨念,盡數(shù)凝結在魂環(huán)之中。
它像帶著刺骨恨意的冰刃在時嵐經(jīng)脈里橫沖直撞,每一次沖擊都伴隨著撕裂般的劇痛。
若不是時嵐體內鑲嵌著六塊經(jīng)過千錘百煉的魂骨,早已將她的體魄淬煉得遠超同階魂師,這第一波沖擊就足以讓她經(jīng)脈盡斷、身體崩毀。
即便靠著魂骨勉強頂住,她的七竅還是緩緩滲出細密的血珠,臉色慘白如紙
身體顫抖得愈發(fā)劇烈,連維持時空之輪的光暈都開始變得斷斷續(xù)續(xù)。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這和吸收神賜魂環(huán)完全不同,神賜魂環(huán)雖也痛苦,卻能在承受不住時退而求其次,選擇適配的萬年魂環(huán)作為退路
可此刻,魂環(huán)能量已與她的身體深度綁定,從吸收開始的那一刻起
她就再沒有反悔的機會,只能在生與死的邊緣,硬扛下這股帶著怨念的極致寒力沖擊。
時嵐剛將魂環(huán)引入體內,便瞬間察覺不對,這枚承載著寒冰巨蛇畢生怨念的三十萬年魂環(huán)。
能量霸道程度遠超預估,不過數(shù)息之間,那股裹挾著滔天恨意的寒力便在她經(jīng)脈里瘋狂沖撞
讓她胸口發(fā)悶,連維持修煉狀態(tài)都變得艱難,幾乎要頂不住這波沖擊。
時刻緊盯著她的時邶,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異常,時嵐周身溢出的暗紅色魂環(huán)能量。
竟開始不受控制地向外擴散,甚至有一縷沖入了他的體內,帶著刺骨的寒意。
他心頭一緊,剛要邁步上前相助,身旁卻有一道身影驟然浮現(xiàn)。
是商榷。
他身形未動,只將一只手輕輕搭在時邶肩上,掌心未施半點蠻力,卻透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瞬間將時邶連同正要上前的千向陽、長白與奧斯卡一并推開數(shù)米遠,避免他們被失控的魂環(huán)能量波及。
做完這一切,他才轉頭看向氣息紊亂的時嵐,聲音沉穩(wěn)如鐘,帶著穿透人心的力量:“凝神!”
這兩個字宛如醍醐灌頂,瞬間驅散了時嵐腦中因劇痛而生的混沌。
幾乎在她重新穩(wěn)住心神的同時,商榷周身驟然綻放出濃烈的黑白相間神光,光束如流水般傾瀉而下,將時嵐的身體徹底籠罩其中。
那神光觸感溫潤,像一層流動的液體般裹住她,隔絕了外界的干擾。
神奇的一幕隨即發(fā)生,先前在時嵐體內橫沖直撞的魂環(huán)能量。
在觸碰到這黑白神光的瞬間,竟如冰雪遇烈火般迅速收斂。
原本狂暴的寒力變得溫順了許多,連魂環(huán)中蘊含的暴戾怨念。
也在神光的威嚴之下,如同春雪消融般一點點散逸,不再對時嵐的經(jīng)脈造成沖擊。
時嵐緊繃的身體漸漸放松,額角的冷汗也慢慢止住,終于得以重新集中精神,引導著被壓制的魂環(huán)能量,緩緩融入自己的魂力之中。
看著時嵐周身的黑白神光趨于穩(wěn)定,紊亂的氣息漸漸平復。
先前緊繃著神經(jīng)的千向陽、長白幾人,這才齊齊松了口氣,懸在心頭的巨石終于落下。
商榷卻依舊眉頭緊蹙,指尖輕抬,一道透明的能量屏障便籠罩在時嵐周身,將外界一切干擾徹底隔絕。
他轉身,完全無視不遠處冰碧帝皇蝎與泰坦雪魔王震驚的目光。
這人類竟能憑空出現(xiàn),連他們這等頂級魂獸都未察覺半分氣息,碧綠色復眼與金色獸瞳中,滿是難以置信的忌憚。
隨著商榷邁步,緩緩朝著時邶等人走去,一股無形的威壓悄然擴散。
冰碧帝皇蝎垂落的尾針本能地繃緊,泰坦雪魔王雪白的鬃毛也根根立起。
二獸竟莫名生出一股源自靈魂的膽寒,連呼吸都下意識放輕,不敢有半分異動。
“強行吸收三十萬年魂環(huán),你們真覺得自己天賦異稟了?”商榷的聲音冷得像冰,目光掃過幾人。
最終落在時邶身上,語氣里滿是震怒,“一個從小被護著、嬌生慣養(yǎng),連真正生死磨難都沒經(jīng)歷過的娃娃,你也敢放心讓她去承受那三十萬年的力量?”
話音未落,時邶便“噗通”一聲雙腿跪地,背脊繃得筆直,頭微微垂下,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愧疚與自責:“師傅,對不起,是我的錯?!?/p>
他指尖攥得發(fā)白,腦海里閃過先前勸阻時嵐卻未堅持到底的畫面,滿心都是悔意
若當初再強硬些,或許就不會讓時嵐陷入這般生死險境。
千向陽站在一旁,臉上沒了往日的從容,微微抿唇,眼底滿是凝重。
奧斯卡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低頭看著地面,心里滿是后怕。
長白雖未說話,卻也握緊了拳頭,明白這次確實是他們低估了三十萬年魂環(huán)的兇險。
商榷看著時邶垂首自責的模樣,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又何嘗不知道,這次吸收魂環(huán)是時嵐自己咬著牙定下的決定。
這對兄妹性子如出一轍,一旦下定決心,就像擰死的發(fā)條,八頭牛都拉不回來,就算他當初在場,恐怕也攔不住時嵐的執(zhí)拗。
他伸手將時邶扶起,指尖觸到時邶緊繃的手臂,語氣緩和了幾分:“我沒有想要責備你的意思。小嵐的性子,你比我更清楚?!?/p>
陽光落在他臉上,沖淡了方才的冷意,多了些長輩對晚輩的體諒,“她從小在你們護著長大,雖說平日里看著堅強,能扛事”
“但說到底,說到底,身邊總有你、有阿陽護著,沒真正經(jīng)受過危及性命的磨難,對自己的承受力難免有些托大,總覺得‘再難也能撐過去’。”
“對不起師傅……”時邶依舊低著頭,聲音比剛才輕了些,卻依舊帶著愧疚,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乖順,指尖還殘留著方才擔心時嵐時攥出的紅痕。
商榷的手掌落在時邶肩上,掌心帶著沉穩(wěn)的力量,語氣也從先前的冷厲轉為語重心長:“我知道這事不怪你,小嵐那孩子的性子,只要自己鐵了心要做的事,十頭魂獸都拉不回來,你攔不住也正常?!?/p>
他目光掃過不遠處屏障內的時嵐,黑白神光正穩(wěn)穩(wěn)包裹著她,魂環(huán)能量的波動已趨于平緩
“她心性還不成熟,做事容易憑著一股沖勁,考慮得不周全?!?/p>
商榷的聲音壓低了些,帶著幾分對晚輩的牽掛,“你是她哥哥,以后再遇到這種賭上性命的事,你得多上點心看著點。”
時邶終于抬起頭,眼底的愧疚稍稍褪去,卻被更深的擔憂取代,聲音帶著幾分急切:“我知道了,師傅。那小嵐……現(xiàn)在沒事了嗎”
商榷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指尖輕輕拂過屏障邊緣,感受到里面穩(wěn)定的能量流動,才緩緩點頭:“暫時沒事了,我已經(jīng)壓制住了魂環(huán)里的怨念,她現(xiàn)在能安穩(wěn)吸收能量?!?/p>
話鋒一轉,商榷的語氣驟然添了幾分嚴肅,目光落在時邶身上,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鄭重:“但這不是長久之計。”
“你我的時間并不多,”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像是在說一件極其隱秘的事
“你得把該教的都教給她,下次若再出什么事情……”
“你我大概率都已不在她身邊,”這句話像一塊重石,沉沉砸在時邶心頭,“她那時,未必就有這么好的運氣?!?/p>
“只有讓她自己真正學會保命的本事,才能在這條路上走得遠?!鄙倘兜穆曇衾?,第一次透出幾分疲憊。
這番話落在時邶耳中,讓他瞬間從自責中清醒。
是啊,先前他總想著擋在時嵐身前,替她扛下所有風險。
卻忘了最好的保護,從不是替她遮風擋雨,而是讓她自己擁有抵御風雨、承受一切的能力。
他深深看了一眼屏障內的時嵐,眼底翻涌著復雜的情緒,最終只化作一個沉重的字:“好……”
不遠處的千向陽,先前還在為商榷沒有過多責備時邶而松了口氣,可越往后聽,眉頭便越皺越緊。
“皆不在她身邊”這幾個字,像一根細針,輕輕刺破了他心頭的平靜。
什么叫“不在”?
是要離開一段時間,還是有更不好的可能?
莫名的憂慮悄然浮現(xiàn),讓他心頭亂糟糟的,卻又不好上前問詢
商榷的語氣太過嚴肅,顯然不是能隨意打聽的事,只能將疑惑壓在心底,目光不自覺地跟著時邶,落在時嵐身上,多了幾分沉甸甸的擔憂。
一旁的奧斯卡和長白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茫然與不安。
“好好守著她吧,吸收完這枚魂環(huán),快則一天,多則三天?!鄙倘杜牧伺臅r邶的肩膀,掌心的力量帶著幾分安撫的意味。
他轉頭看向屏障內的時嵐,黑白力量依舊穩(wěn)定流轉,魂環(huán)能量正被緩緩納入她的魂力之中,這才放心地轉身,朝著千向陽的方向走去。
千向陽見他走來,下意識挺直了背脊,方才“皆不在她身邊”的話語還縈繞在耳邊,此刻面對這位前輩,他心中仍帶著幾分敬畏。
“我會去武魂城,”商榷站定在他面前,語氣恢復了平日的沉穩(wěn),目光溫和了些許,“你在那邊有親友,需要我?guī)兔|西回去嗎?”
聞言,千向陽先是一愣,顯然沒料到商榷會突然提起此事,隨即迅速反應過來,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與感激。
他連忙點頭:“有!麻煩前輩了!”說罷,他抬手激活腰間的空間儲物器,指尖泛著淡淡的光,小心翼翼地從中取出一封疊得整齊的書信。
信紙是精致的云紋箋,邊角還帶著淡淡的金粉,看得出來是精心準備的。
“這是給我奶奶的信,”千向陽將書信雙手遞出,語氣帶著幾分鄭重,“她年紀大了,總擔心我在外的安危,麻煩前輩幫我?guī)Ыo她,讓她放心。”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信里也說了些這次出來的經(jīng)歷,沒什么要緊事,就是報個平安?!?/p>
商榷伸手接過書信,指尖輕輕拂過信紙邊緣,感受到上面殘留的、屬于千向陽的溫和魂力,神情明顯緩和了許多。
他將書信妥善收入自己的儲物空間,看著千向陽眼底的牽掛,緩緩點頭:“嗯,放心吧,一定送到。”
他沉默了片刻,又補充了一句,聲音里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叮囑:“等小嵐吸收完魂環(huán),早些和他們一起回武魂城。”
千向陽重重應下:“多謝前輩,我們一定盡快回去!”
商榷沒再多說,只是朝著他微微頷首,又掃了一眼時邶、奧斯卡和長白,目光在時嵐的屏障上最后停留了一瞬,便轉身朝著遠方走去。
他的身影沒有刻意隱藏,卻走得極快,不過幾息之間,就化作一道淡淡的光影,消失在雪地盡頭,連一絲氣息都未曾留下。
等待的時光漫長而寂靜,雪地上的冰晶融了又凍,陽光升了又落,時邶幾人輪流守在屏障外,目光從未離開過里面的身影。
而對時嵐來說,這三天三夜的吸收過程,雖有魂力運轉的疲憊,更多的卻是難以言喻的興奮
那枚曾狂暴無比的三十萬年魂環(huán)能量,突然見變得溫順如溪流,她知道這是師傅的手筆。
力量順著她的經(jīng)脈緩緩流淌,融入時空之輪的光暈中,每一次能量的交融,都讓她感受到魂力在飛速暴漲。
終于,在第三天的清晨,當?shù)谝豢|陽光穿透云層,灑在雪地上時,屏障內的銀紫色光芒開始劇烈閃爍,隨后緩緩收斂,盡數(shù)沉入時嵐體內。
她緩緩睜開眼,眼底閃過一道璀璨的紫光,周身縈繞的時空之力比之前更加強盛。
這枚三十萬年魂環(huán),終于被她徹底吸收。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寒冰巨蛇早已冰冷的尸體上空,突然泛起一陣耀眼的藍白色光暈,一塊巴掌大小、通體瑩潤的藍白色魂骨,竟直接破體而出。
魂骨表面布滿了細密的冰紋,像凝結的雪花般精致,周身縈繞著與魂環(huán)同源的極致寒力,卻帶著溫潤的光澤。
緩緩漂浮到時嵐面前,懸在她的掌心上方,仿佛在等待著她的接納。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寒冰巨蛇早已冰冷僵硬的尸體上空,突然泛起一陣耀眼的藍白色光暈,光芒越來越盛,幾乎要蓋過清晨的陽光。
下一秒,一塊通體瑩潤的藍白色頭部魂骨,竟直接從巨蛇尸身中破體而出
魂骨表面布滿了細密如雪花般的冰紋,每一道紋路都泛著淡淡的寒光。
周身縈繞著與三十萬年魂環(huán)同源的極致寒力,卻奇異地透著溫潤的光澤,如同一塊被精心雕琢的冰玉
緩緩漂浮到時嵐面前,穩(wěn)穩(wěn)懸在她的掌心上方,仿佛帶著靈識般,靜靜等待著她的接納。
可時嵐只是隨意掃了一眼那枚魂骨,注意力完全不在上面。
她剛收完最后一縷魂環(huán)能量,身體還帶著些微的疲憊,卻難掩眼底的興奮,同時隨著吸收成功,屏障也隨之消散。
“感覺怎么樣?”時邶早就察覺到屏障內的動靜,在屏障消散的瞬間便快步上前,伸手輕輕扶住她的胳膊。
時嵐在時邶的攙扶下慢慢站起身,抬手拍了拍身上沾著的雪粒,動作間帶著剛突破后的輕盈。
她歪著頭,臉上漾開一個燦爛的笑容,語氣里滿是雀躍:“非常好!哥哥,我現(xiàn)在魂力到了九十三級多點,你感受到了嘛?”
他們兄妹倆有著魂力共享的特殊羈絆,時邶自然早已清晰地感知到那股暴漲的魂力
比吸收前整整提升了兩級,且根基扎實,沒有半分虛浮。
他伸手將時嵐額前散落的碎發(fā)輕輕繞到耳后,指尖觸到她溫熱的耳廓,眼底滿是欣慰與寵溺:“當然感受到了,我們小嵐越來越厲害了?!?/p>
話音剛落,千向陽和奧斯卡也圍了上來,目光落在時嵐身上,又轉向那枚還懸在半空的頭部魂骨,滿是驚嘆?!熬攀?!越來越讓我羨慕了!”
奧斯卡忍不住咋舌,“還有這頭部魂骨,三十萬年的專屬魂骨,簡直是雙豐收?。 ?/p>
千向陽也笑著上前,伸手輕輕揉了揉時嵐的頭發(fā),指尖蹭過她柔軟的發(fā)頂,語氣里滿是親昵的打趣:“恭喜啊,九十三級的‘大佬’!以后可得多護著我這個‘小脆皮’啊。”
時嵐被他揉得頭發(fā)微微散亂,卻沒躲開,反而仰起頭,故意挺起小胸脯,擺出一副“大佬”的模樣,語氣得意又帶著點俏皮:“那當然!以后有我在,保證沒人能欺負你!”
奧斯卡在一旁看得樂了,湊過來插了句嘴:“那我呢那我呢?大佬能不能也順帶護著我這個‘后勤部長’?我保證天天給你做最新鮮的香腸!”
“沒問題!”時嵐爽快答應,眼睛彎成了月牙。
時邶看著她和伙伴們打鬧的模樣,眼底的笑意更濃,比起魂力的暴漲,他更開心的,是看到小嵐能這樣毫無顧忌地笑著,身邊還有值得信賴的伙伴并肩。
長白轉身走向冰碧帝皇蝎與泰坦雪魔王,三者站在雪地的另一端低聲交談
冰碧帝皇蝎的尾針輕輕點地,泰坦雪魔王的鬃毛偶爾抖動,長白的聲音壓得極低,時邶四人只能看到它們的唇齒微動,卻完全聽不清具體說了什么。
片刻后,長白朝著二獸微微頷首。
冰碧帝皇蝎與泰坦雪魔王轉頭,金色獸瞳與碧綠色復眼最后掃了時嵐一眼,那目光里早已沒了最初的戒備與敵意,只剩下幾分認可與了然。
隨后,二獸身形一動,泰坦雪魔王帶著呼嘯的風雪,冰碧帝皇蝎裹著淡淡的寒氣
一前一后朝著極北之地深處走去,很快便消失在茫茫雪霧中,只留下雪地中兩道淺淺的痕跡。
長白緩步走回四人身邊,臉上雖依舊沒太多夸張的表情,嘴角卻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極淡卻真誠的笑容,目光落在時嵐身上,語氣簡潔卻滿是真心:“恭喜。”
時嵐被他這難得的笑容晃了晃神,隨即反應過來,笑著點頭:“謝謝你,長白大哥”
奧斯卡望著身邊的兄妹兩,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語氣里滿是感慨:“哎……十七歲的封號斗羅,這要是說出去,恐怕沒人會信吧?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啊。”
他下意識攥了攥拳頭,感受著體內平穩(wěn)流轉的五十六級魂力。
曾經(jīng)他以為,憑著自己沒日沒夜的努力,就算追不上時邶兄妹的天賦,至少也能縮小些差距。
可如今再看,二人已經(jīng)站在了魂師之巔,而自己不過是個五十六級的食物系魂師,雙方的差距何止一星半點。
魂力等級是天壤之別,魂環(huán)配置更是無法比擬,時嵐剛吸收的三十萬年魂環(huán)與專屬魂骨。
時邶身上那幾枚散發(fā)著恐怖氣息的頂級魂環(huán),每一樣都足以讓普通魂師望塵莫及。
他們史萊克七怪雖也是天賦異稟,可與時邶兄妹相比,早已被遠遠甩在了身后。
時邶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你也不差。食物系魂師本就修煉不易,你能達到現(xiàn)在的等級,付出的辛苦不比我們少?!?/p>
千向陽也笑著上前,拍了拍奧斯卡的肩膀,語氣溫和又帶著幾分調侃:“小奧,別妄自菲薄?!?/p>
“每個人的道路本就不同,你在食物系的天賦和造詣,可是我們這些強攻、控制系魂師比不了的”
“沒有你的香腸,我們哪能在高強度戰(zhàn)斗里撐到最后?”
說著,他故意夸張地嘆了口氣,攤了攤手,語氣里滿是無奈又好笑的意味:“你看我,早就不和他們倆比了?!?/p>
“他們根本就是怪物級別的存在,非要湊上去比,那不是純純傷自尊嘛!”
這番話逗得時嵐“噗嗤”笑出了聲,她晃了晃時邶的胳膊,笑著說:“哥哥你聽,太陽酸了!”
時邶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看向奧斯卡:“向陽說得對?!?/p>
“魂師之路從不是單一的比拼,強攻系有強攻系的鋒芒,輔助系有輔助系的不可替代。”
“你提供的魂力補給和狀態(tài)加持,是我們所有人的底氣,這份作用,可比單純的魂力等級重要多了?!?/p>
奧斯卡被兩人說得心頭一暖,先前那點因差距而生的失落徹底煙消云散,他撓了撓頭,笑著打趣:“行!你們這話我愛聽,反正我也沒打算走純輔助路線!”
奧斯卡的目光突然被不遠處仍懸浮在半空的藍白色魂骨吸引。
那魂骨表面的冰紋在陽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三十萬年魂骨特有的威壓若隱若現(xiàn)。
他忍不住開口問道:“小嵐,這個頭部魂骨……你打算什么時候吸收???這可是實打實的三十萬年魂骨!”
“我不要?!睍r嵐想都沒想,直接搖了搖頭,語氣輕松得像是在拒絕一塊普通的石頭,而非無數(shù)魂師夢寐以求的頂級魂骨。
“啊?”奧斯卡瞬間瞪大了眼睛,一旁的長白也微微挑眉,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難以掩飾的震驚
這可是三十萬年的頭部魂骨!
要知道,頭部魂骨本就極其稀有,能達到三十萬年品階的,更是整個大陸都聞所未聞,多少封號斗羅都求而不得,時嵐竟然直接拒絕了?
千向陽見兩人如此驚訝,笑著上前解釋:“你們有所不知,時邶和小嵐的魂骨,他們師傅商榷前輩早就為他們準備好了?!?/p>
“雖然不清楚具體品階,但以前輩的實力和對他們的重視,那些魂骨的品質,絕對不會比大陸上任何一塊頂級魂骨差。”
時邶也點了點頭,補充道:“而且早在我們突破六十級的時候,就已經(jīng)吸收完了全套魂骨”
“四肢、軀干,還有頭部魂骨,六塊魂骨一個不少,配置早就齊全了。”
這話一出,奧斯卡和長白更是驚得說不出話來。全套六塊魂骨!
還是在六十級就已吸收完畢。
要知道,普通魂師終其一生,能吸收兩三塊魂骨已是奢望,就算是天賦異稟的魂師
也很難湊齊全套,更別提在六十級這般年輕的年紀就達成圓滿。
“我的天……”奧斯卡忍不住咋舌,“六十級就湊齊六塊魂骨,你們這配置也太逆天了吧!”
他終于明白時嵐為何能毫不猶豫地拒絕三十萬年魂骨。
對早已魂骨圓滿的她來說,這塊魂骨雖珍貴,卻已是“多余”之物。
長白看著時嵐,眼底多了幾分了然,語氣平靜卻難掩贊嘆:“難怪你們能成長得這么快,有全套魂骨加持,根基比尋?;陰熢鷮嵦嗔?。”
時嵐晃了晃腦袋,笑著說:“這還得多謝師傅呢,不過這塊魂骨扔了也可惜……”
時嵐捧著那枚藍白色的頭部魂骨,目光在千向陽、奧斯卡和長白三人身上來回打轉,小眉頭微微蹙起,認真地思考著給誰更適配。
這枚魂骨雖對自己無用,可三十萬年的品質太過珍貴,總得給最適合的人,才不算浪費。
千向陽最先看出了她的心思,笑著搖了搖頭,語氣溫和地解釋:“小嵐,你不用考慮我?!?/p>
“我的武魂屬性是太陽真火,屬極致陽剛之力,而這寒冰巨蛇的魂骨滿是極致寒力”
“兩者屬性完全相沖,強行吸收不僅無法相融,反而會損傷我自己,得不償失?!?/p>
奧斯卡也跟著聳了聳肩,語氣帶著幾分自嘲:“我也還是算了吧?!?/p>
“先不說屬性合不合,就沖這三十萬年的等級,就算你把魂骨給我,我怕是一輩子都未必能吸收得了?!?/p>
他攤了攤手,眼底滿是無奈,“我這五十六級的魂力,連吸收萬年魂骨都得小心翼翼,更別提這三十萬年的頂級魂骨了,那純粹是拿命去賭。”
時嵐聽著兩人的話,臉上露出幾分失望
千向陽屬性相沖,奧斯卡等級不夠,這么一來,似乎只剩下長白了。
她轉頭看向一旁沉默的長白,眼睛微微亮了亮:“長白大哥,那你呢?你的武魂是玄冰夔龍,也是冰屬性,應該和這魂骨很適配吧?”
長白迎上她的目光,指尖無意識地拂過袖角的冰晶,語氣平靜地思考了片刻:“我的武魂確實屬冰,屬性上倒是契合。”
“但這魂骨是頭部魂骨,而我在來到成熟期時,魂獸形體原有的魂骨占據(jù)了頭部魂骨的位置,這個我也吸收不了”
時嵐聽完,臉上的光芒瞬間黯淡下來,捧著魂骨的手微微垂下:“這樣啊……那豈不是沒人能要了?”
她看著掌心瑩潤的魂骨,有些發(fā)愁,總不能真把這么珍貴的東西浪費掉吧。
時邶走上前,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語氣溫和地安慰:“別著急,總會遇到合適的人。
千向陽也跟著點頭:“是啊,好東西不怕等。與其現(xiàn)在勉強給我們,不如先好好收著,等遇到真正適配的人,才能讓這枚魂骨發(fā)揮最大的作用?!?/p>
時嵐想了想,覺得他們說得有道理,便小心翼翼地將魂骨收進了魂導器,臉上重新露出笑容:“好吧!那我就先收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