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狐的驚魂一幕,讓景茹的臉色至今沒有緩過來,她死死拽著蘇天的衣袖,再不敢有半分好奇。
隊伍里死一般的沉寂,只有踏過焦土的沙沙聲。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漸漸昏暗,夕陽的余暉透過焦黑的樹冠,在地上投下斑駁的碎影,平添了幾分詭譎。
“我說,這天都快黑透了,還往前走?”一個弟子終于忍不住,靠著一塊熔巖形成的怪石喘著粗氣,“大家也都累了,是不是該歇會兒了?”
月季零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這烈焰林中,黑夜比白日兇險百倍,但眼下也確實需要休整。
她正要下令,耳朵卻驀地一動。
旁邊的灌木叢里,傳來一陣極其細(xì)微的聲響。
月季零瞬間警惕起來,對眾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身形一晃,悄無聲息地朝著聲源摸了過去。
這動靜帶著一種幼崽特有的稚嫩哀鳴。
“唔……呀……”
又是幼崽?
這鬼地方的魔獸,都喜歡玩這一套嗎?
月季零心中冷笑,撥開身前的焦葉。
一團粉嫩的小東西蜷縮在灌木根部,貓兒大小,左腿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正向外滲著血,氣息微弱。
它似乎感覺到了有人靠近,努力抬了抬腦袋,一雙緊閉的眼皮顫抖著,喉嚨里發(fā)出無助的悲鳴。
跟上來的景茹只看了一眼,便嚇得“啊”了一聲,連滾帶爬地躲回蘇天身后,渾身抖得和篩糠一樣。
“又、又一個……又是一個誘餌!”
蘇天立刻將景茹護在身后,手已經(jīng)按在了劍柄上,滿臉戒備。
月季零卻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只是冷冷地打量著那只小獸,像在看一個沒有生命的物件。
七煌施施然地走了過來,饒有興致地看了看那只幼崽,又看了看月季零毫無波瀾的臉。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怎么,小零零也動了惻隱之心?”
月季零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嗤笑一聲。
“惻隱之心?”她聲音冰冷,“在這地方,那玩意兒只會讓你死得更快。”
她收回視線,甚至懶得再多看那幼崽一眼,轉(zhuǎn)頭問向眾人。
“誰認(rèn)識這是什么東西?”
蘇天臉色凝重,死死盯著那只幼崽,壓低了聲音。
“是通鈴貓。”
“通鈴貓?”有弟子不解,“很厲害嗎?”
蘇天沒有回答,臉色卻愈發(fā)難看,聲音里透著一股無法壓抑的驚懼。
“它本身沒有任何攻擊力?!?/p>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補充道。
“但是它受傷流出的血,帶有一種特殊的香氣,對所有魔獸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用不了多久,這片林子里方圓十里內(nèi)的魔獸,都會被這血腥味引過來,陷入狂暴!”
蘇天的話音一落,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快!快殺了它!”
“別等了,一會兒魔獸都來了!”
幾個弟子當(dāng)場就炸了鍋,面無人色地催促,聲音里全是壓不住的顫抖和恐懼。
這玩意兒簡直就是個活生生的魔獸集結(jié)號!
七煌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視線在眾人驚恐的臉上掃了一圈,最后落回月季零身上,他懶洋洋地開口,語氣里帶著幾分促狹。
“小零零,他們讓你殺了它呢,你動不動手?”
月季零對周圍的嘈雜充耳不聞,她蹲下身,伸出一根手指,極其精準(zhǔn)地點在了通鈴貓流血的傷口上。
“你瘋了!”蘇天失聲驚呼,幾乎要沖上來拉開她。
可下一秒,所有人都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