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的腥風(fēng)還未散盡,無邪背著昏迷的阿寧,在張禿子和船上胖子的幫助下踉蹌著退回自家船艦。
無邪依舊心有余悸,方才要不是禿子及時開槍,他和阿寧還不知會怎樣。
不過,倒也不全是壞事,還是得到了線索的。
無邪偏頭,看著背上的人。
雨珠砸在阿寧蒼白的臉上,她睫毛上掛著的水珠像碎鉆,卻毫無生氣。
胖子拿著著無邪遞給他的舊筆記本,一邊罵罵咧咧踢開礙事的纜繩,一邊嚷嚷:“他娘的這鬼天氣,胖爺我這身膘都快被浪打散了!”
【直播倒計時:。。。?!?/p>
【來了!前排!】
【胖爺?shù)娜獠皇前组L的!這波抗浪穩(wěn)如泰山!】
【寧姐怎么暈了?】
【快看無邪背人的姿勢!】
【寧姐昏迷都這么美!睫毛上的水珠我先舔為敬(被打)】
張禿子沉默。
而無邪——他沒心思細(xì)想,將阿寧平放在內(nèi)艙的床上,指尖觸到她手腕時,只覺得那點脈搏微弱得像風(fēng)中殘燭。
消毒水的氣味混著海水的咸腥漫開來,他笨拙地用棉球蘸著碘伏,往她小臂的傷口上涂,動作輕得像怕碰碎一件瓷器。
【啊啊啊小狗護(hù)理現(xiàn)場!這笨拙的樣子好戳我!】
【《關(guān)于我家老公給別人涂碘伏卻手抖三次這件事》】
【是怕弄疼寧姐吧嗚嗚嗚】
【建議申報非遺:《無邪牌小心翼翼護(hù)理法》】
阿寧是被一陣尖銳的耳鳴驚醒的。
她猛地睜開眼,艙頂?shù)陌谉霟舸痰盟[了瞇眼,喉嚨里火燒火燎地疼。
掙扎著想坐起身,卻發(fā)現(xiàn)手腕被什么東西纏著——低頭一看,是圈干凈的紗布,邊緣還沾著點未干的血跡。
“醒了?” 胖子的大嗓門從門口傳來,他手里拎著個鐵皮飯盒,見她睜眼就嚷嚷:“可算醒了!天真守你快一天了,眼睛都熬紅了,跟只兔子似的?!?
【胖爺每日一嘴:今天也是磕到的一天!】
【寧姐醒了!我就說系統(tǒng)不敢讓女主角領(lǐng)盒飯!】
【快讓她看看無邪的熊貓眼!這可是是愛的勛章啊!】
阿寧沒接話,腦子里像塞了團(tuán)亂麻。
她記得自己躍上鬼船時的決絕,記得鐵爪扣住木板的悶響,可那股驅(qū)使她縱身躍出的沖動,卻陌生得讓她心驚。
她向來是最懂趨利避害的。
裘德考手下混了這么多年,多少次在墓道里死里逃生,靠的就是“不做無謂冒險”的信條。
可這次,她像被什么東西勾了魂,明知那艘鬼船透著詭異,卻連一絲反抗的念頭都沒有。
“那個本子?!卑巻≈ぷ娱_口,視線掃過床頭柜——那本從鬼船帶回來的舊筆記本正攤在那里,泛黃的紙頁上隱約能看見幾行褪色的鋼筆字。
胖子把飯盒往桌上一墩,打開蓋子:“喏,給你熱的海鮮粥?!?
【胖爺牌海鮮粥:愛情催化劑(不是)】
【舊本子=關(guān)鍵道具!】
阿寧剛要接過粥。
“嘩啦——” 艙門被猛地推開,無邪端著個搪瓷杯站在門口,水汽氤氳了他的眼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