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洛青陽掙扎著回頭，眼底滿是痛苦。

易文君抬眼看向石階上的易卜，她忽然低笑出聲，紅裙掃過地上的血痕：

“父親，你把我扔進景玉王府時，可有想過今天？”

李長生的指尖在洛青陽頸側(cè)微微用力，青年悶哼一聲軟倒在地。

他沒有下死手，只是卸了他力氣。

易文君的目光始終沒離開易卜。

“你，早就該爛在泥里了?！?

易卜依舊沒有言語，或許是已經(jīng)能夠預料道自己的結(jié)局了。

影宗的人除了小部分留在易卜身邊的，大部分都被送去了皇宮和蕭若瑾身邊，雖然不知都為什么方才李長生殺人的時候這些人沒有出來，但這些種種都表明，此刻的易卜沒有退路。

易文君的劍劃破夜空，直指易卜的眉心。

“你說，如果我不姓易該多好?！?/p>

這樣就不會成為一個工具。

前世的經(jīng)歷讓她淡漠對親情的渴望，可隨之而來的是仇恨，是憤怒。

蕭若瑾死后，易文君跟著洛青陽歸隱，其實無人知曉，她死在歸隱的那一年，和洛青陽一起。

李長生轉(zhuǎn)身時，正看見易文君抬手，直逼易卜眉心。

“等等。”

李長生忽然開口。

易文君的動作頓住，回頭看他。

李長生走到她身邊，目光掃過易卜驚恐的臉，聲音平淡：“臟了你的手?！?

他看著眼前的人，覺得“弒父”終歸不是什么好名聲。

話音未落，他屈指一彈，一道無形的氣勁穿過易卜的眉心。

老人睜著眼倒下去，滾落到易文君腳邊。

易文君低頭看著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忽然感到一種空虛和寂寥。

“現(xiàn)在，去哪？” 這一次，是易文君問出的話。

李長生伸手，掌心向上。

月光落在他蒼白的手腕上，像落了層雪。 “你想去哪，就去哪?！?

今夜之后，天啟城的百姓其實沒有感受到什么變化，只是換了個皇帝，多了些流言，可天下依舊姓蕭，城東的老頭依舊賣菜。

就是聽說前些日子有一場盛大的婚禮，百姓們還可惜沒能到貴人家里去討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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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城外。

長亭旁，楊柳依依，晨露打濕了路面。

“師父，真要走？”

雷夢殺身后跟著一溜的徒弟，哦還要徒孫——尹落霞。

雷夢殺撓著頭，語氣里滿是不舍。

老實說，師父雖然屠戮皇室，但是也讓蕭若風提前登上皇帝，他也能真心實意的為自己的師弟沖鋒陷陣。

李長生目光掃過眾人，最后落在百里東君身上——這小子抱著酒葫蘆，眼神飄忽，明顯沒聽進去話。

他淡淡道：“四處走走，歸期未定?！?

“??？”雷夢殺垮了臉，“那您總得留下句話吧？”

李長生唇角微揚，“少裝模作樣，走了！”

柳月拱手道：“師父保重?！?/p>

“師父保重?！弊颇o接著說。

百里東君這時好像才回過神，把酒葫蘆往腰間一塞，拍著胸脯：“師父放心！我肯定好好練劍！等您回來，我給您釀最好的酒！”

李長生笑了笑，沒戳破他眼底的那點小九九，轉(zhuǎn)身走向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