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灣公寓的早晨陽光總是很充足。林薇靠在窗邊的懶人沙發(fā)上,啜飲著剛泡好的茉莉花茶,看著樓下公園里晨跑的人們。出院一周了,她額頭上的傷口已經(jīng)拆線,留下一道淡淡的紅痕,醫(yī)生說會慢慢褪去。
就像她對沈念的感情,終有一天也會褪色吧。
手機震動起來,是唐律師的信息:"離婚協(xié)議已擬定,今天下午三點可以簽署,地點由你定。"
林薇回復(fù)了公寓地址。她不想再去沈氏集團,也不愿回沈家別墅,這里是最中立的選擇。
放下手機,她環(huán)顧這個暫時棲身的小公寓。比起沈家的豪宅,這里簡直像個鴿子籠,但每一寸空間都屬于她自己。過去一周,她重新布置了公寓,添置了喜歡的軟裝,在墻上掛了自己的攝影作品,甚至買了個小書架,擺上多年收藏卻很少有時間讀的書。
門鈴響起,是蘇雨晴。她提著兩大袋食材,一進門就嚷嚷:"餓死了餓死了!我買了火鍋材料,今天中午必須好好吃一頓!"
林薇笑著接過袋子:"這么豐盛?"
"慶祝你重獲自由??!"蘇雨晴擠擠眼睛,隨即又正經(jīng)起來,"傷口還疼嗎?"
"好多了。"林薇把食材拿到廚房,開始分類整理,"對了,下午唐律師要來,你要不要一起?"
"當(dāng)然!"蘇雨晴湊過來幫她洗菜,"我得親眼看看那個混蛋簽字的樣子。"
林薇的手停頓了一下:"他...可能不會親自來。"
"什么?離婚都不露面?"蘇雨晴瞪大眼睛,"這人渣程度簡直突破天際!"
"習(xí)慣了。"林薇輕聲說,繼續(xù)切著香菇,"我們結(jié)婚三年,他陪我的時間加起來不超過三個月。"
蘇雨晴放下菜刀,突然抱住她:"薇薇,你值得更好的。"
林薇靠在朋友肩上,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水味,溫暖而真實。這一刻,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簡單而親密的肢體接觸了。和沈念的婚姻中,連最基本的擁抱都是奢侈。
"我知道。"她最終回答,"所以我選擇結(jié)束。"
下午三點整,門鈴準時響起。出乎林薇意料的是,門外站著的不只是唐律師,還有沈念本人。
他穿著深灰色西裝,一如既往地英俊挺拔,只是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像是幾天沒睡好。見到開門的林薇,他的目光在她額頭的傷疤上停留了一秒,隨即移開。
"沈總堅持親自來。"唐律師解釋道,語氣有些尷尬。
林薇側(cè)身讓他們進門。公寓很小,客廳兼作餐廳,四人圍坐在茶幾旁顯得有些擁擠。蘇雨晴故意坐在沈念對面,用毫不掩飾的敵視目光盯著他。
"協(xié)議我已經(jīng)看過,很合理。"林薇開門見山,"我只需要帶走個人物品,不要求任何財產(chǎn)分割。"
沈念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房子可以給你。"
"不用。"林薇搖頭,"我父親在城東有套公寓,裝修好我就搬過去。"
"贍養(yǎng)費..."
"我不需要你的錢,沈念。"林薇直視他的眼睛,"我只想盡快結(jié)束這段婚姻。"
沈念的表情變得冷硬:"如你所愿。"
唐律師取出文件鋪在茶幾上,詳細解釋每項條款。林薇認真聽完,毫不猶豫地簽下名字。沈念看著她流暢的筆跡,眼神晦暗不明。
"沈總?"唐律師將筆遞給他。
沈念接過筆,卻在簽字前突然抬頭:"你確定要這樣?"
林薇迎上他的目光:"三年來,你有哪一刻把我當(dāng)作真正的妻子嗎?"
沈念沒有回答。他低頭簽完字,動作又快又急,像是怕自己后悔。
"手續(xù)大概需要一個月完成。"唐律師收起文件,"屆時會通知兩位領(lǐng)取離婚證。"
沈念站起身,似乎急于離開。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嘴角浮現(xiàn)一絲奇怪的笑意,故意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接聽。
"喂,婷婷...嗯,簽完了...當(dāng)然,晚上老地方見...我也想你..."
他的聲音刻意放柔,眼神卻冰冷地觀察著林薇的反應(yīng)。蘇雨晴氣得臉色發(fā)青,差點站起來罵人,被林薇按住了手。
通話結(jié)束,沈念挑釁似的看向林薇:"還有事嗎?"
林薇平靜地站起身:"只有這個。"她從包里拿出一個牛皮紙袋,遞給沈念,"你母親的日記,我復(fù)印了一份。原件在地下室,復(fù)印件里我標(biāo)注了一些你可能漏看的內(nèi)容。"
沈念接過紙袋,手指微微收緊,將邊緣捏出了皺褶:"多謝。"
他轉(zhuǎn)身離開,腳步聲在狹小的樓道里格外清晰。直到聽見電梯到達的"叮"聲,蘇雨晴才爆發(fā)出來:"這個王八蛋!故意當(dāng)著你的面和那個賤人調(diào)情!"
唐律師也搖頭:"我從沒見過這么不體面的分手。"
林薇卻出奇地平靜:"沒關(guān)系。這反而讓我確信,離婚是正確的決定。"
她走到窗前,恰好看到沈念走出公寓樓。他站在路邊等車,背影挺拔而孤獨,手里緊緊攥著那個牛皮紙袋,像是抓著最后的救命稻草。
林薇輕輕拉上窗簾。
沈念沒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去了常去的酒吧。下午四點,酒吧剛剛開門,幾乎沒有客人。他坐在角落的卡座,要了一整瓶威士忌。
酒保認識這位出手闊綽的???,識趣地送上冰桶和酒杯就退開了。沈念倒了一杯,一飲而盡,酒精灼燒著喉嚨,卻無法驅(qū)散胸口的悶痛。
他拿出那個牛皮紙袋,抽出復(fù)印件。林薇用黃色熒光筆標(biāo)注了幾段文字,旁邊還有她工整的小字注解:
「"醫(yī)生說最后階段的治療會讓我完全失去意識,連告別都不能。"——她不想你記住她毫無反應(yīng)的樣子?!?/p>
「"我寧愿他恨我,也不要他看著我一點點變成沒有反應(yīng)的軀殼。"——她選擇了讓你恨她,而不是承受更大的痛苦?!?/p>
沈念又倒了一杯酒。這些文字他當(dāng)然看過,但當(dāng)年十五歲的他沉浸在憤怒和悲傷中,根本無法理解母親的深意。而林薇,一個外人,卻一眼看穿了本質(zhì)。
手機再次響起,還是周婷。沈念看了一眼,直接按掉。剛才那通電話,不過是他幼稚的報復(fù)——想看看林薇會不會吃醋,會不會難過。可她平靜得讓他心慌。
酒精開始發(fā)揮作用,沈念的思緒變得混沌。他想起林薇剛搬進沈家時,每天早晨為他準備的咖啡;想起她偷偷學(xué)做他母親的紅燒排骨,手上貼滿創(chuàng)可貼的樣子;想起她為他制作的對比相冊,那些她跑遍全城尋找的角度...
還有那天晚上,他高燒不退,迷糊中看到林薇守在床邊,一遍遍為他換冰毛巾。他以為那是夢,因為在他的世界里,沒有人會那樣無私地照顧另一個人。
沈念又倒了一杯酒,卻發(fā)現(xiàn)瓶子已經(jīng)空了。他示意酒保再來一瓶,對方猶豫了一下:"沈總,您已經(jīng)喝得不少了..."
"少廢話。"沈念冷冷地說。
第二瓶喝到一半時,手機又響了。這次是父親。
"你在哪?"沈志遠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周婷說你簽完離婚協(xié)議就失蹤了,董事會都等著你!"
"告訴他們...改期。"沈念的舌頭有些發(fā)木。
"你喝醉了?"沈志遠難以置信,"為了個女人?沈念,你太讓我失望了!"
沈念冷笑一聲:"這不正是...您想要的嗎?商業(yè)聯(lián)姻...現(xiàn)在...結(jié)束了。"
"你!"沈志遠深吸一口氣,"回家。立刻。"
沈念掛斷電話,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扔下一疊鈔票離開了酒吧。
外面的陽光刺得他眼睛生疼。他攔了輛出租車,報出沈家別墅的地址,卻在車子啟動時改口:"不...去碧水灣公寓。"
車子停在公寓樓下,沈念卻沒有下車。他坐在后座,透過車窗望著那棟普通的住宅樓,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也許林薇會恰巧出門?也許他能遠遠地再看她一眼?
但什么也沒發(fā)生。十分鐘后,沈念自嘲地笑了笑,讓司機開回沈家。
別墅空蕩蕩的,安靜得可怕。沈念走進客廳,發(fā)現(xiàn)一切都異常整潔——沒有林薇隨手放在茶幾上的書,沒有她泡到一半的花茶,沒有她喜歡的那個丑萌抱枕...
他上樓,推開林薇曾經(jīng)的臥室門。房間一塵不染,床單平整得像沒人用過。只有衣柜里還掛著幾件她沒帶走的衣服,散發(fā)出淡淡的茉莉香氣。
沈念站在衣柜前,鬼使神差地拿起一件林薇常穿的睡裙。柔軟的棉質(zhì)面料上還殘留著她的氣息,讓他想起那些深夜工作回來,看到林薇在沙發(fā)上等他睡著的夜晚。
他猛地關(guān)上柜門,轉(zhuǎn)身離開?;氐阶约号P室,沈念一頭倒在床上,酒精和疲憊終于將他拖入黑暗。
夢里,他看見母親和林薇站在一起,兩人都對他微笑,卻越來越遠。他拼命追趕,卻怎么也追不上...
第二天清晨,沈念被手機鈴聲吵醒。頭痛欲裂中,他摸到手機,是周婷。
"沈總,您在哪?今天九點有并購案最終談判。"
沈念看了看時間——八點四十。他勉強爬起來,沖了個冷水澡,換上備用西裝,讓司機火速送他去公司。
整個談判過程,沈念都心不在焉。對方提出的條件明顯苛刻,連助理都看出來了,他卻草草同意,只想快點結(jié)束。
"沈總,您確定接受這些條款?"周婷小聲提醒,"這會讓我們損失至少..."
"我說了,同意。"沈念打斷她。
會議結(jié)束后,董事們面面相覷,不明白一向強硬的沈念為何突然讓步。沈志遠將兒子叫到辦公室,關(guān)上門就是一頓訓(xùn)斥。
"你到底怎么回事?那個林薇就這么重要?重要到讓你連公司利益都不顧了?"
沈念站在窗前,背對著父親:"與她無關(guān)。我只是...累了。"
"累了?"沈志遠冷笑,"你母親去世時,我才叫真的累!一邊處理她的后事,一邊應(yīng)付公司危機,還要照顧你這個叛逆期的小子!但我撐過來了,因為我是男人,是沈家的頂梁柱!"
沈念猛地轉(zhuǎn)身:"母親停止治療時,你知道真相嗎?"
沈志遠愣住了:"什么?"
"她不是放棄治療。"沈念的聲音嘶啞,"她是不想讓我看著她變成植物人。"
沈志遠的臉色變了。他走到酒柜前,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一飲而盡:"誰告訴你的?"
"林薇。她看了母親的日記。"
"那本日記..."沈志遠搖搖頭,"我本想等你成年后再給你。"
"你知道?"沈念難以置信,"你知道母親的決定,卻從不告訴我?讓我一直恨她?"
沈志遠疲憊地坐下:"你當(dāng)時才十五歲,怎么解釋?而且...我也恨她的決定。如果繼續(xù)治療,也許..."
"也許什么?"沈念冷笑,"醫(yī)學(xué)奇跡?"
父子倆陷入沉默。最終,沈志遠嘆了口氣:"林薇是個好姑娘。這三年來,她是真心對你。"
沈念沒有回答。他離開父親辦公室,徑直去了公司樓頂天臺。高處寒風(fēng)凜冽,卻吹不散他胸口的悶痛。
他拿出手機,翻到林薇的號碼,手指懸在撥打鍵上,卻遲遲沒有按下去。說什么呢?道歉?挽留?還是...感謝她讓他明白了母親的苦衷?
最終,他收起手機,回到辦公室,用工作麻痹自己。
接下來的日子,沈念變得比以往更加工作狂。他每天最早到公司,最晚離開,周末也泡在辦公室。員工們私下議論紛紛,說沈總離婚后性情大變,連周婷都不敢輕易打擾他。
而林薇這邊,生活卻逐漸步入正軌。她正式加入了康復(fù)中心的工作,負責(zé)策劃和執(zhí)行針對特殊兒童的藝術(shù)治療項目。同時,她開始著手申請成立自己的小型公益基金會,專門幫助貧困殘疾兒童。
"你應(yīng)該多休息。"蘇雨晴看著林薇蒼白的臉色,擔(dān)憂地說,"車禍后你一直沒好好恢復(fù)。"
林薇搖搖頭:"忙起來反而好。不會想太多。"
離婚手續(xù)進行得很順利。一個月后,林薇收到了領(lǐng)取離婚證的通知。同一天,她接到了父親的電話——沈志遠親自登門拜訪,表達了遺憾,并暗示沈念最近狀態(tài)極差。
"你怎么想?"林父小心翼翼地問。
"我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爸爸。"林薇平靜地回答,"我需要向前看。"
掛斷電話,林薇站在鏡子前,打量著自己。這三個月的分居和最終的離婚,讓她瘦了一圈,眼下有明顯的黑眼圈。但她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清明堅定。
她拿起包,出門去民政局領(lǐng)取那張結(jié)束她婚姻的證書。
民政局大廳人不多。林薇取了號,安靜地等待。就在這時,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來——沈念。他穿著黑色西裝,臉色陰沉,身邊跟著唐律師和周婷。
林薇移開視線,假裝沒看見。但沈念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她,徑直走了過來。
"你...還好嗎?"他生硬地問。
林薇抬頭,對上他的眼睛。沈念看起來糟透了——眼睛布滿血絲,臉頰凹陷,像是很久沒睡好。
"很好,謝謝。"她禮貌地回答,"你呢?"
沈念沒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林薇額頭的傷疤上,那里已經(jīng)淡了很多,但在陽光下依然可見。
"那天...我應(yīng)該去醫(yī)院看你的。"他突然說。
林薇搖搖頭:"都過去了。"
叫號系統(tǒng)打斷了這尷尬的對話。林薇起身去窗口領(lǐng)取離婚證,簽字確認,整個過程不到五分鐘。當(dāng)她轉(zhuǎn)身離開時,沈念還在另一個窗口辦理手續(xù)。
他們的目光在空中短暫相遇,又迅速分開。沒有道別,沒有最后的贈言,三年的婚姻就這樣悄無聲息地結(jié)束了。
走出民政局,陽光明媚得刺眼。林薇深吸一口氣,感覺胸口的重擔(dān)終于卸下。她拿出手機,給蘇雨晴發(fā)了條消息:"辦完了。晚上慶祝一下?"
剛發(fā)完消息,一陣劇烈的胃痛突然襲來。林薇彎下腰,冷汗瞬間浸透后背。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最近幾周,她經(jīng)常胃痛、惡心,食欲全無。她歸咎于壓力和飲食不規(guī)律,一直沒去醫(yī)院檢查。
疼痛稍緩后,林薇攔了輛出租車,沒有去預(yù)約好的餐廳,而是直接回了公寓。她需要休息,也許只是太累了。
公寓樓下,一個意外的身影正在等她——沈念。他靠在車前,看到林薇下車,立刻站直了身體。
"有事?"林薇警惕地問。
沈念遞過一個文件袋:"你落在民政局的?;饡暾埐牧?。"
林薇接過文件袋,確實是她準備的公益基金會資料,可能是取離婚證時不小心混在一起了。
"謝謝。"她轉(zhuǎn)身要走,卻被沈念叫住。
"你真的要成立基金會?"他問,"為了那些殘疾兒童?"
林薇點點頭:"嗯。我在康復(fù)中心做志愿者時,發(fā)現(xiàn)很多孩子因為家庭貧困得不到及時治療。"
沈念沉默片刻:"需要資金嗎?我可以..."
"不用。"林薇打斷他,"我爸爸已經(jīng)答應(yīng)資助初期運營。再見,沈念。"
她頭也不回地走進公寓樓,沒看到沈念站在原地,久久未動。
回到家,林薇立刻吃了兩片胃藥,倒在沙發(fā)上。手機響起,是蘇雨晴回復(fù)的慶祝短信,但她已經(jīng)沒力氣出門了。她回復(fù)說身體不舒服改天再約,然后蜷縮在沙發(fā)上,慢慢睡著了。
夢中,她回到了沈家別墅,看見沈念站在樓梯口對她微笑,那是她從未在現(xiàn)實中見過的溫柔表情...
醒來時,天已經(jīng)黑了。林薇的胃痛減輕了些,但喉嚨干得冒火。她爬起來喝水,發(fā)現(xiàn)手機有三個未接來電——都是康復(fù)中心的號碼。
她連忙回電,是值班老師:"林老師,太好了!萱萱今天開口說話了!她說'謝謝林老師'!我們想第一時間告訴你!"
林薇的眼眶瞬間濕潤。萱萱是她負責(zé)的一個自閉癥女孩,三年來幾乎從不與人交流。這個突破性的進展,比任何藥物都更能治愈她的疼痛。
"我明天一早就過去!"她激動地說,感覺所有不適都煙消云散了。
掛斷電話,林薇打開冰箱,決定好好吃一頓慶祝。就在這時,門鈴響了。透過貓眼,她看到蘇雨晴站在門外,手里提著外賣袋。
"驚喜!"蘇雨晴進門就嚷嚷,"知道你病了,本小姐親自送餐上門!"
林薇感動地抱住她:"正好餓了。"
兩人坐在茶幾旁吃外賣,蘇雨晴興奮地講著康復(fù)中心的好消息,林薇則分享萱萱的突破。話題不知不覺又轉(zhuǎn)到了沈念。
"今天在民政局見到他了?"蘇雨晴問。
林薇點點頭:"嗯。他看起來...不太好。"
"活該!"蘇雨晴憤憤地說,"不過薇薇,你真的放下了?"
林薇沉默了一會兒:"我不知道什么是'放下'。但我知道,繼續(xù)那段婚姻對我們都是折磨?,F(xiàn)在這樣...對大家都好。"
蘇雨晴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你知道嗎?你變了很多。以前的林薇總是為別人活著,現(xiàn)在的你...開始有自己的光芒了。"
林薇笑了,舉起果汁杯:"敬新生活。"
"敬新生活!"蘇雨晴碰杯,"對了,你胃痛多久了?明天我陪你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吧?"
"沒事,可能就是壓力大。"林薇搖搖頭,"等基金會的事落定再說吧。"
當(dāng)晚,送走蘇雨晴后,林薇站在陽臺上,望著城市的萬家燈火。其中某一盞,或許就屬于沈念。但已經(jīng)與她無關(guān)了。
她深吸一口夜晚的空氣,轉(zhuǎn)身回到屋內(nèi),開始規(guī)劃明天的工作。新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