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課后，盛長柏特意等著墨蘭收拾完東西，才跟她一起并肩走出私塾。

　　長柏看著墨蘭念念叨叨地說著今日課上講的內(nèi)容，似乎全然沒把先前長楓提到的事放在心上，忍不住開口問道：

　　盛長柏“墨兒，你覺得那海家嫡女如何？”

　　墨蘭詫異地抬眼看他：

　　盛墨蘭“二哥哥怎么問我這個？海家姑娘如何，該問你自己才是啊。”

　　長柏勉強一笑：

　　盛長柏“你是我最親近的妹妹，自然要聽聽你的想法?！?/p>

　　盛墨蘭“嗯......”

　　墨蘭略作思索，

　　盛墨蘭“我與她沒見過面，但聽聞海家家風清正，有年過四十方可納妾的規(guī)矩。這般人家教養(yǎng)出的嫡女，想必品性也是極好的，一定能配得上二哥哥?！?/p>

　　盛墨蘭“而且海家是高門大戶，哥哥馬上就要科考入仕，這樣的岳家也能在仕途上幫助二哥哥?！?/p>

　　她掰著手指細數(shù)這門婚事的好處，長柏卻再也忍不住，打斷道：

　　盛長柏“四妹妹，你就一點都不在乎我的想法嗎？”

　　墨蘭顯然有些不明白他為什么會說出這樣的話：

　　盛墨蘭“二哥哥你這是怎么了？我說的都是海家姑娘的好處，但最終能不能成還得看二哥哥喜不喜歡才是?！?/p>

　　她調(diào)皮地眨眨眼，語氣帶著戲謔道，

　　盛墨蘭“還有啊，雖然我看二哥哥千好萬好，但是還得看人家姑娘能不能瞧得上二哥哥呢?！?/p>

　　長柏聲音微啞：

盛長柏“我不是問這個。我是說......若我真娶了妻，你心里難道就不會難過？”

　　墨蘭啞然失笑：

　　盛墨蘭“我為何要難過？就像三哥哥說的，二哥哥娶了嫂嫂，不過是多個人疼我。

盛墨蘭就算我與她處不來，我躲遠些就是了，總不會影響咱們兄妹情分?！?/p>

　　長柏突然逼近一步，目光灼灼：

　　盛長柏“若我娶的妻子不許我再與你親近，若我有了自己的孩子，再不能像從前那般處處關心照顧你，你也半點不會難過？”

　　墨蘭被他帶入那樣的設想中，若有一日長柏當真與他人琴瑟和鳴，夫妻恩愛，再不復從前那般待她，見面也只生疏地喚一聲四妹妹.....

　　盛墨蘭“我會難過?！?/p>

　　墨蘭忽然抬頭，目光定定地看著他，一字一句道，

　　盛墨蘭“二哥哥若當真如此，墨兒定會難過極了。”

　　長柏忽地笑出聲來，眼角卻沁出淚花，他聲音沙啞道：

　　盛長柏“有四妹妹這句話就夠了?！?/p>

　　有了這句話，他就能抱著一點希望，一點微末的希望，度過余生。

　　墨蘭歪著頭看他，忽然展開了一個笑容，如春日枝頭的桃花一般灼灼動人，她問道：

　　盛墨蘭“可二哥哥.....你會這樣嗎？你會因為妻兒不喜就疏遠我嗎？”

　　雖是問著，可她似乎已經(jīng)有了答案，因為她一直在笑著，半點沒有惶恐之意。

　　而長柏也沒有讓她失望，平生第一次失了分寸，在清醒時握住墨蘭的手，眸中是化不開的深情，語氣堅定道：

　　盛長柏“不會。二哥哥會一輩子對墨兒好，也會讓所有人都待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