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章《因果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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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jié)：青銅人燭

寅時的月光被青銅液染成青綠色，七十二尊人形燭臺從燃魂鼎中升起。

蘇硯殘破的蠱神瞳勉強(qiáng)聚焦，看見每尊燭臺的頭顱都是熟識的面容——焚蠱洞的祭司、蓬萊的鏡師、甚至還有少年時的自己。他們的天靈蓋被鑿出燈盞，燃燒的并非燈油，而是凝成琥珀狀的記憶殘片。

"坎位第三盞。"燕昭的桃木劍突然脫手，劍鋒釘入刻著自己生辰的燭臺。青銅液順著劍身倒流，竟在空中凝成《春風(fēng)詞》缺失的下闋。詞文觸及蘇硯的殘軀時，那些破碎的青銅骨突然發(fā)出編鐘般的嗡鳴。

阿蘿消散處的灰燼突然聚成少女形態(tài)，她指尖輕點最邊緣的燭臺。那盞燭火映出的竟是璇璣閣初代地宮——青衫方士正在往燕昭脊椎澆灌青銅液，而少年蘇硯跪在暗處，手中玉刀刻著的正是此刻燭臺上的咒文。

"原來我們互為因果......"蘇硯的聲帶被青銅侵蝕，發(fā)出齒輪卡澀的聲響。燕昭突然撕開左臂皮肉，扯出根纏繞桃花的蠱脈扎入鼎中。沸騰的青銅液瞬間平靜，映出匪夷所思的倒影：燃魂窯深處坐著個正在紡線的老嫗，她的紡錘竟是縮小的蜃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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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jié)：往生舟

子時的潮汐裹著骨笛聲漫上甲板時，往生舟的輪廓在霧中顯現(xiàn)。

船頭站著的素衣女子戴著青銅面，手中提燈里跳動著熟悉的蠱火。當(dāng)她的木槳撥開漂浮的記憶殘片時，蘇硯殘存的右眼突然劇痛——那提燈骨架分明是阿茉的肋骨。

"客官要渡忘川，還是燒因果？"女子的聲音帶著三重回聲，青銅面裂開細(xì)紋，露出底下與阿蘿酷似的下半張臉。燕昭的桃木劍突然發(fā)出悲鳴，劍柄桃木生出根須纏住船槳。

舟中飄出張泛黃船票，票面印著蘇硯三世的畫像。當(dāng)燕昭伸手欲接時，船票突然自燃，灰燼中浮現(xiàn)出往生舟的真容——這分明是放大萬倍的青銅卦簽，船底刻滿被焚燒的鎮(zhèn)龍人生辰。

女子突然掀開青銅面，露出阿茉完整的容顏。她脖頸處的縫合線滲著蠱血，手中提燈暴漲："時辰到了，該清賬了。"燈中蠱火化作鎖鏈纏住燕昭的蠱脈，要將他拖入船底的因果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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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jié)：雙命結(jié)

蘇硯的青銅骨突然解體，每一塊骨片都化作桃花鏢射向因果爐。

爐口噴出的不是火焰，而是凝成琉璃絲的記憶。燕昭在絲線中看到最黑暗的真相：當(dāng)年蘇硯為逆轉(zhuǎn)因果，親手將兩人命格打成死結(jié)。那些所謂璇璣閣的陰謀，不過是命結(jié)反噬產(chǎn)生的幻覺。

阿茉的提燈被桃花鏢擊碎，燈中飛出七十二只青銅卦簽。每根簽文插入蘇硯的骨縫，將他釘成青銅卦盤的模樣。燕昭的蠱脈在此刻徹底暴走，桃木劍與肉身融合，長出帶著倒刺的桃花枝。

"看清楚，這才是我們的命......"蘇硯被釘在卦盤上的殘軀突然開口，聲線變成三重和聲。燕昭看到卦盤中央浮現(xiàn)出雙生桃樹，樹下兩具糾纏的白骨心口插著對方的桃木劍。

往生舟突然調(diào)轉(zhuǎn)船頭撞向燃魂鼎，阿茉的縫合線盡數(shù)崩斷。她的皮囊如蟬蛻般脫落，露出底下布滿卦紋的青銅身——這才是真正的因果爐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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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jié)：燼中春

黎明前的黑暗最濃時，因果爐炸成萬千星火。

燕昭抱著蘇硯最后的頭骨跌坐在灰燼里，發(fā)現(xiàn)每?；鹦嵌际强s小的桃花冢。阿茉的青銅殘軀拼成墓碑，碑文正是《魯班書》真正的終章：

"魂銷燼冷處，猶存一瓣春"

當(dāng)?shù)谝豢|陽光刺破灰霾時，那些星火中的桃花冢開始發(fā)芽。燕昭將蘇硯的頭骨埋入焦土，用桃木劍剖開自己的胸膛。蠱脈順著劍身滲入泥土，眨眼間催生出參天桃樹。

樹冠最高處結(jié)著枚琉璃果，果中沉睡的嬰兒額間生著蠱神瞳。當(dāng)燕昭伸手觸碰時，樹根突然掀翻土地——下方埋著完整的璇璣閣渾天儀，儀身裂縫中滲出帶著桃花香的血，血珠里裹著片青銅殘簡：

"丙辰年三月初三，雙命結(jié)斷，因果重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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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設(shè)伏筆如下^^

1. **琉璃果嬰**：嬰兒耳后生有鱗片，暗示與蜃龍血脈關(guān)聯(lián)

2. **渾天儀血**：滲出的血液帶有蘇硯的蠱紋波動

3. **青銅殘簡**：刻有燕昭不存在的生辰，日期在故事開始百年后

4. **燼中桃樹**：每逢子時，樹干會浮現(xiàn)阿蘿誦咒的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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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樹年輪間隱約可見往生舟再度起航的倒影，船頭站著個戴青銅面的老叟，手中提著燃魂鼎煉制的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