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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小了些，他們決定結(jié)束今天的采風(fēng)。左奇函堅持送喻言回家，兩人共撐一把傘走在潮濕的街道上，肩膀時不時輕輕相碰。

喻言“明天還是同樣時間？”

分別時喻言問。

左奇函點頭。

左奇函“我?guī)闳ヅ囊故?。白天的城市屬于所有人，夜晚的城市只屬于觀察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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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喻言換上了輕便的裝束，按照左奇函發(fā)來的地址找到了一家位于小巷深處的餛飩店。店里只有四張桌子，左奇函坐在最里面的一張，面前放著兩碗冒著熱氣的餛飩。

左奇函“先填飽肚子?！?/p>

他推過一碗。

左奇函“晚上會很漫長?！?/p>

餛飩皮薄餡大，湯里飄著紫菜和蝦皮。喻言吃得額頭微微冒汗，左奇函則安靜迅速地解決了自己那碗，然后拿出一個小本子，畫了幾條簡單的街道示意圖。

左奇函“我們從這里開始?！?/p>

左奇函“沿著夜市外圍拍攝，最后到天橋俯瞰全景?！?/p>

夜幕完全降臨時，他們開始了夜間采風(fēng)。與白天的冷靜觀察不同，夜晚的左奇函更加專注而富有激情。他帶著喻言穿行在霓虹燈與陰影的交界處，捕捉夜市攤販疲憊的瞬間、醉酒者搖晃的背影、情侶在暗處的擁抱。

左奇函“夜間攝影的關(guān)鍵是尋找光源與黑暗的平衡。”

左奇函低聲解釋，聲音幾乎貼在喻言耳邊才能聽清。

左奇函“太亮?xí)ド衩馗?，太暗則沒有細(xì)節(jié)?！?/p>

在一個賣糖炒栗子的小攤前，左奇函停下腳步。攤主是個滿臉皺紋的老人，正用鏟子翻動黑砂中的栗子，爐火映紅了他半邊臉。

左奇函“幫我個忙?！?/p>

左奇函突然遞給喻言一臺小型數(shù)碼相機(jī)。

左奇函“去和他聊聊，隨便拍點什么?！?/p>

喻言驚訝地接過相機(jī)。

喻言“我？我不懂?dāng)z影?！?/p>

左奇函“沒關(guān)系，就當(dāng)記錄?！?/p>

左奇函輕輕推了她一下。

左奇函“我想從旁觀者角度看看這個場景?！?/p>

喻言猶豫地走近攤位，和老人搭話。得知她想拍照，老人爽快地答應(yīng)了，還熱情地請她嘗剛炒好的栗子。喻言笨拙地按下快門，記錄下老人布滿老繭的手、爐子里跳動的火焰、冒著熱氣的栗子堆。

當(dāng)她回到左奇函身邊時，發(fā)現(xiàn)他正專注地看著相機(jī)屏幕。

喻言“拍得怎么樣？”

左奇函把屏幕轉(zhuǎn)向她。畫面上是喻言彎腰和老人交談的側(cè)影，爐火的光映在她的臉頰和發(fā)梢，形成一種溫暖的色調(diào)。她的表情放松而真誠，與工作中干練的形象截然不同。

左奇函“我偷拍了你?！?/p>

左奇函坦承，眼中帶著狡黠的笑意。

左奇函“這才是今晚最好的畫面?！?/p>

喻言感到臉上一熱，不知是因為爐火的溫度還是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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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他們?nèi)チ顺鞘羞吘壍墓I(yè)區(qū)。生銹的管道、褪色的廣告牌、雜草叢生的鐵軌，這些被大多數(shù)人忽視的角落，在左奇函的鏡頭下卻呈現(xiàn)出奇異的美感。

左奇函“人們總追求光鮮亮麗的東西。”

左奇函蹲在地上調(diào)整三腳架。

左奇函“但殘缺和衰敗同樣值得記錄。”

喻言看著他專注工作的背影，突然理解了《十二日》系列中那種特別的憂郁氣質(zhì)。左奇函看到的不僅是城市的表象，更是它被時間磨損的痕跡和隱藏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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