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在有了身孕后一直在想到底要不要回京,亦或是修書一封告訴陸凌煜,后來想了想還是算了,還不是時候。
他在莊子上住完一個月并未回京,而是給陸凌煜修書一封,說是想在莊子上多住些時日,讓他不必憂心。
陸凌煜在看到柳若的書信后,疲憊一掃而光,他將柳若寫給他的信折好收好,像對待珍寶一般。
他提筆給柳若回信,他寫“錦門繁華紛擾多,小莊頤養(yǎng)真性情。歲歲安安為夫愿,卿卿消憂莫作長?!?/p>
他將此信交給暗衛(wèi),對他說:“得本王歸京令前,照顧好王妃,每月都會有人與你交接?!?/p>
暗衛(wèi)領(lǐng)命,把主子的東西貼身放好,一拜后消失在暗夜里。
柳若看了陸凌煜的回信,嘴角露出一抹笑,真是越發(fā)會了。
柳若在莊子上自在悠閑時,京城明面上熱鬧哄哄,其實暗地里卻沉寂的可怕。
這些時日,慶國公府全部被抄。理由很簡單,以權(quán)謀私意圖謀反??墒聦嵳嫦嗳绾?,誰又會在乎呢。
梅妃自是無法看著自己娘家人鋃鐺入獄又被斬首,她跑去向皇上求情,但都是無用功,而她也被安了個‘大不敬’之罪,直接被禁足在華清宮。
竟是連父母最后一面也未能見到。
到底是為什么,她沈家忠君愛國,在皇上還是皇子時就堅定不移的站在他這邊,輔佐他上位為他穩(wěn)這大夏的江山。不料想?yún)s落得個‘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場。
慶國公府倒臺,梅妃禁足,人人都以為三皇子與君位在無緣分。畢竟母家沒了人,最受恩寵的母妃禁了足,而他那王妃早在三朝回門的時候就已斷了親,岳家就更不可能了。
可能是因為著母妃的事,皇上直接讓陸凌煜帶在王府,這個月的早朝就不用來了。
陸凌煜嗤笑,原來他一直視作神明的父親,竟是滅了他母舅滿門的劊子手。
明明那誣陷的破綻那么明顯,只要好好查一查就知道真相,可是他為什么不查,那么多人命。
果真是自古無情帝王家嗎?
一時間,陸凌煜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自己身處何處。
他想逃,帶上母妃,帶上若兒,離開這烏煙瘴氣之地,不再回來。
可是,生在皇家哪由得他說了算,他的命從一開始就定好了。
柳若書信的傳回讓陸凌煜短暫的出了仿徨,他想著,還好,他還有若兒。
那個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當(dāng)他再從書信中抬起頭時,眼中閃過血色殺意。他不自認(rèn)他那些整天裝兄友弟恭的哥哥弟弟們會放過他們,只要他一日不死,他永遠(yuǎn)是一個禍患,一個隨時可能反撲的沉睡雄獅。
茶杯在他手中悄然破裂,手心的血滴落下來,手上的痛覺無疑不再提醒他,陸凌煜,別再這樣了,該醒了。想想慶國公府,想想母妃,想想若兒。在這皇家,不爭就真得死了。
他這次沒給柳若回長篇闊論,只是簡簡單單的交代了一些事,比如什么京中一切安好,不必?fù)?dān)心之類的。
柳若最近被孩子鬧騰都瘦了一圈,他沒有過多的去剖析陸凌煜此次為何會寫的這般少。
畢竟這不像他的風(fēng)格。
暗衛(wèi)也是無意間得知王妃有孕,一面欣喜一面擔(dān)憂,喜則為王府即將迎來小主子,憂則是就拿最近這京中不樂觀的情勢來說,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王爺現(xiàn)下斂了心性開始布局,一旦這孩子曝光在眾人面前,結(jié)果可想而知。
當(dāng)然,柳若也沒給他機會讓他將此消息傳回去,他有他自己的考量。
暗衛(wèi)起初是不懂的,后來的某一刻他好像明白了。
一月過后,陸凌煜還是原來那個陸凌煜,最起碼朝中人人都是如此認(rèn)為的。
監(jiān)察官看好不容易跟著榮王妃“改邪歸正”的三皇子又變成原來的紈绔,那手中的筆瞬間就控制不住了。
真是激動的心,顫抖的手和翩翩起舞的筆。
一上早朝參的基本上都是陸凌煜。
皇上聽后煩躁的捏捏眉心,他這兒子真是個討債的鬼,也不知道平日和王妃學(xué)的是不是都喂到狗肚子了去了。
最后,樁樁件件摞起來,直接讓陸凌煜禁足府中半月。
陸凌煜求之不得,真正的獵人要學(xué)會忍耐,屆時利劍出鞘,一招斃命。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笑死,這種戲碼已經(jīng)不再適合現(xiàn)在的他。
這要做大業(yè)的第一步怎能沒有啟動資金呢?
在大夏因著某些原因,商人的地位有了一定的抬升,但“士農(nóng)工商”的等級制度還是無法改變的。
商人若想有更好的發(fā)展,那就少不了要和官府合作,而那錢也就自然而然的如流水般從賬上劃走。況且,這支出與收入是成反比的。那些商人早就有怨了,只是迫于現(xiàn)實只好認(rèn)命。
而陸凌煜拋出的橄欖枝無疑是救命良藥,有了財力,剩下的才好繼續(xù)進(jìn)行。
可陸凌煜怎么也沒想到,這第一個人居然會是他二舅哥——柳時風(fēng)。
當(dāng)年那件事鬧的沸沸揚揚,陸凌煜自始至終都覺得是因為他,柳若才好幾年未曾踏入家門半步。
柳時風(fēng)是在思慮良久后才做出的這個決定,當(dāng)年太年輕,以至于做什么事都不過腦子,現(xiàn)在他好像有點知道柳若怎么做的原因了。
兩月沒見自家王妃的陸凌煜想人了,雖然好想若兒,但是不能讓他回來,至少現(xiàn)在不能。因為這京中太臟了,不適合他那謫仙般的王妃。
為表思念,他還趁著休沐的時間給柳若寫信,落筆間盡是溫柔,心中全數(shù)是思念。
柳若收到后,笑了笑,他甚至能想象到陸凌煜在寫這信時是何種模樣。
金珠端著些小吃食進(jìn)來,看到柳若臉上帶著笑,她也不免跟著高興起來。
她布好吃食,笑著說:“王妃今日心情不錯,想必是王爺?shù)臅牛鯛敽屯蹂媸嵌鲪?。?/p>
柳若笑著點點頭,他將書信收好。
他說:“待會派些人去把京城鋪子的賬冊拿來,你正好借此番與我算算賬?!?/p>
“可是王妃你的身子……”金珠擔(dān)憂說。
“無礙,”柳若說:“左右也無事,總歸是要查的,無非是時間早晚而已,我有分寸?!?/p>
柳若的性子金珠再清楚不過,也沒有再多說什么。
作者有話說:我又回歸了我,等lofter那邊的弄了差不多我再回來。目前還有幾篇的存稿,當(dāng)前進(jìn)度已經(jīng)推行到一半也快完結(jié)了,不會等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