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劉念念——不,現(xiàn)在她不再是"劉念念"了。
那個名字是枷鎖,是母親用來拴住她的鎖鏈,是傀儡師埋在她靈魂里的詛咒。
"我叫戚荃。"她盯著花心里那個年幼的自己,掌心傷口灼燒般疼痛,"自由的'戚',破土而出的'荃'。"
花心里的女孩歪了歪頭,銀珠般的眼睛里倒映著戚荃的臉??軒熜α?,后腦的絲線震顫著傳遞某種信號,整間密室的玻璃罐突然亮起血光。
"47號,你終于醒了。"
2
回聲的尖叫聲撕碎了凝滯的空氣。
戚荃回頭,看見那些玻璃罐里的孩子全部睜開了眼睛——他們的掌心滲出鮮血,一只只血蝶撞向玻璃內壁。更可怕的是回聲,她腹部的傷口突然暴長出晶瑩根須,像被某種力量牽引著向巨花爬去。
"戚荃......"回聲的指甲摳進地面,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殺了我......"
戚荃撲過去想拉住她,卻被突然暴起的根須纏住腳踝。那些半透明的觸須扎進她掌心的傷口,貪婪地吮吸著燭女留下的火焰。劇痛中,她看到一段陌生記憶——
上一個循環(huán)的終結。
銹釘完全鐵化,淵吞噬太多記憶變成怪物,燭女燃盡自己炸開通道......而"劉念念"跪在花前,任由絲線刺入脊椎,成為第48個實驗體。
3
"這次不一樣!"
戚荃嘶吼著扯斷根須。血肉被撕開的疼痛反而讓她清醒——她終于明白銹釘為什么要在每面墻上刻字,為什么淵說"這不是預言"。
這是一場重復了四十七次的屠殺。
而她是唯一醒來的那個。
血蝶從她傷口噴涌而出,卻不是攻擊——它們撲向密室角落的銹釘。金屬相撞的刺響中,已經(jīng)完全鐵化的銹釘突然動了動手指。
他的鐵皮表面浮現(xiàn)出新鮮的刻痕:
戚荃
蝴蝶可以吃根
4
巨花突然劇烈顫抖。
戚荃的血蝶正在啃食它的根系,那些半透明的根須斷口處噴出銀白色漿液??軒熃K于慌了,她后腦的絲線瘋狂舞動,花心里的"劉念念"開始哭泣——
那哭聲不是從耳朵傳入,而是直接炸響在戚荃的顱骨內。
"閉嘴!"戚荃一把掐住自己的喉嚨,鮮血從指縫滲出,"我不再是你的容器了!"
她命令血蝶調轉方向,撲向花心的銀珠。當?shù)谝恢缓颇菍颖∧r,整個庇護所開始崩塌。
5
逃亡的路上,戚荃拖著半鐵化的銹釘,身后跟著勉強保持人形的淵?;芈暃]能撐過來——她的身體完全變成了根須的養(yǎng)料,只在最后時刻將痛覺轉移能力傳給了戚荃。
"為什么......改名字......"銹釘?shù)蔫F質聲帶摩擦出火星。
戚荃看向遠處升起的血霧:"因為'念念'是枷鎖,'戚荃'是刀。"
她攤開手掌,傷口里飛出的血蝶已經(jīng)變了模樣——翅膀邊緣不再是金屬冷光,而是燭女那樣的蒼白火焰。
當?shù)谝豢|晨光照在三人身上時,銹釘?shù)莫氀劾锿蝗涣飨妈F銹色的淚:"這次......我們真的逃出來了......"
戚荃沒有回答。她望著地平線上若隱若現(xiàn)的黑色城市輪廓,那是傀儡師記憶中的"大人"的居所。
掌心的傷口隱隱作痛,像是在提醒她——
這場戰(zhàn)爭,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