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探聯(lián)手破案

濱海市檔案館的霉味里混著淡淡的消毒水氣息。

柯磊用警徽借出1999年的《重大事故特別卷宗》，泛黃的紙張上，"5·12濱海婦產(chǎn)醫(yī)院火災"幾個字已經(jīng)褪色。他直接翻到附錄的死者名單，手指停在第五行："溫愛芳，25歲，產(chǎn)后大出血死亡...等等。"

林修從顯微鏡前抬頭："發(fā)現(xiàn)什么？"

"死亡時間。"柯磊將文件轉向他，"火災發(fā)生在晚上9點，但這位溫女士的死亡時間記錄為下午4點30分——她的尸體不應該在火災現(xiàn)場。"

林修接過文件，眼鏡反射著臺燈的光："除非有人需要她的尸體出現(xiàn)在火災名單上。"他指向另一處，"看這個，五名死者中有三位是O型血，但火災后血庫記錄顯示當晚用掉了八袋AB型血。"

檔案室角落的老式復印機突然自動啟動，吐出一張模糊的復印件?？吕诰X地拔槍逼近，發(fā)現(xiàn)紙上是一份被故意截取過的《新生兒登記表》，五個腳環(huán)編號中，有兩個被紅筆圈出：B-1999-014和B-1999-017。

"有人在幫我們。"林修檢查復印機的記憶芯片，"遠程觸發(fā)打印?？催@個編號前綴，和失竊的骨骼標本一致。"

柯磊的手機突然震動。技術科發(fā)來的消息讓他眉頭緊鎖："查了當年值班護士，有個叫鄭玉蘭的在火災后一周離職。她現(xiàn)在開了一家月子中心，就在老醫(yī)院舊址對面。"

濱海寶貝月子中心的粉藍色招牌在雨中顯得格外刺眼。

前臺的年輕姑娘疑惑地看著他們的警徽："鄭院長去采購了，你們有預約嗎？"

林修的目光掃過墻上的榮譽榜："你們是全市唯一提供'先天骨病篩查'的月子中心？"他指向角落里不起眼的認證證書，"用的還是德國Zimmer骨密度分析儀。"

姑娘的笑容僵住了："這...這是高端服務..."

"1999年5月12日當晚你在哪里？"柯磊突然問。

"我...我才二十五歲！那時候還是小孩呢！"

林修已經(jīng)走向電梯："我們?nèi)バ律鷥鹤o理室看看。"

護理室的玻璃墻后，十幾個新生兒在恒溫箱里安睡。林修的視線鎖定在墻上的操作流程表上："看第七項，'特殊嬰兒轉送前需雙重核對腳環(huán)及基因樣本'。"

柯磊正要回應，電梯"叮"的一聲開了。穿白大褂的中年女人推著藥品車走出來，胸牌上寫著"鄭玉蘭 院長"。

"警官同志有事？"她的聲音像繃緊的弦。

林修舉起檔案復印件："這兩個嬰兒后來去了哪里？"

鄭玉蘭的臉瞬間失去血色。藥品車上的玻璃瓶相互碰撞，發(fā)出細碎的聲響。

"休想！"她突然將藥品車推向兩人，轉身沖向安全通道?？吕陂W避的瞬間，瞥見車下層藏著一個金屬盒——與法醫(yī)中心失竊的同款冷藏箱。

追到地下室時，鄭玉蘭已經(jīng)癱坐在鍋爐房角落，手里攥著一支注射器對準自己的脖子："你們什么都不知道...那些孩子注定活不過十歲..."

"骨發(fā)育異常？"林修緩步靠近，"因為母親在孕期接受了某種實驗性治療？"

鄭玉蘭的瞳孔劇烈收縮："你怎么..."

"三具骸骨的腰椎都有相同的手術痕跡。"林修停在兩步之外，"你們在孕婦身上測試促進骨骼生長的藥物，但造成了嬰兒成骨不全癥。"

柯磊的手機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聲。技術科緊急通知：濱海醫(yī)學院標本陳列館遭入侵，失竊物品是——1999級醫(yī)學生實習用的胎兒骨骼標本。

"第五塊拼圖..."柯磊恍然大悟，"不是成年人的骨骼，是嬰兒的！"

鄭玉蘭突然大笑起來，笑聲里帶著歇斯底里："現(xiàn)在明白了？我們不是兇手，是補救者！"她的注射器掉在地上，"當年五個嬰兒中兩個已經(jīng)顯現(xiàn)病癥，必須給他們健康的骨骼..."

林修撿起注射器聞了聞："東莨菪堿？你在害怕什么？"

"他回來了..."鄭玉蘭的眼神開始渙散，"那個總戴著銀戒指的醫(yī)生...火災當晚就是他..."

她的身體突然劇烈抽搐，嘴角溢出白沫?？吕跊_上前扶住她時，發(fā)現(xiàn)她后頸有個微小的針孔——有人在暗處發(fā)射了毒針。

救護車的鳴笛聲中，林修從鄭玉蘭緊握的手心里取出一把鑰匙，標簽上寫著"慈愛福利院 3號柜"。

雨更大了?？吕诳粗惶暇茸o車的鄭玉蘭，手機里剛收到法醫(yī)中心的最新報告：三具骸骨的DNA檢測顯示，她們都是當年火災"死亡"的產(chǎn)婦，但其中兩人的骨骼含有異常高濃度的鍶-90。

"放射性示蹤劑..."林修在雨中瞇起眼，"她們被當作活體實驗品，測試骨骼代謝藥物。"

慈愛福利院早已廢棄，銹蝕的鐵門上貼著"危房待拆"的告示。3號柜在院長辦公室的密室里，里面只有一本發(fā)黃的相冊。

相冊里是五個孩子的成長照片，每個孩子胸口都掛著腳環(huán)編號牌。翻到最后一頁，林修的手指突然僵住——照片上的男孩約莫七八歲，正在接受腿部手術，無影燈反射出主刀醫(yī)生手上的銀戒指。

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男孩病床旁的監(jiān)護儀上，貼著一張柯磊再熟悉不過的照片——他警校畢業(yè)時與楊教授的合影。

"找到你了。"林修輕聲說。

相冊夾層里滑落一份醫(yī)學報告，標題是《成骨細胞移植術后十年隨訪》?；颊呔幪朆-1999-017的X光片上，股骨密度掃描圖形成了清晰的三角形圖案——與骸骨頭頂?shù)你@孔排列完全一致。

報告末尾的醫(yī)生簽名龍飛鳳舞，但銀戒指在紙面上留下的壓痕清晰可辨?？吕谔统鍪謾C拍下時，相冊最后一頁的照片突然開始變色——某種隱形墨水在空氣中逐漸顯現(xiàn)出新的圖像：

現(xiàn)在的福利院地下室平面圖，某個房間被標記為"最終凈化室"。

地下室的鐵門被電子鎖封死。林修用鄭玉蘭的鑰匙嘗試時，鎖屏突然亮起人臉識別界面。識別框自動鎖定柯磊的臉，顯示【權限確認】的綠色字樣。

"楊教授用你的生物信息設置了權限。"林修推開門，"他早就預料到你會追查到這里。"

地下室里整齊排列著五套手術器械，每套旁邊是標著編號的骨鋸。墻上的顯示屏突然自動啟動，播放起手術錄像：

無影燈下，戴著銀戒指的手正在切割一段脛骨。畫外音是楊教授熟悉的嗓音："...移植必須取自活體供體，特別是生長板尚未閉合的..."

柯磊的拳頭砸向控制臺。屏幕閃爍后切換成實時監(jiān)控畫面：一個穿防護服的人影正在某處實驗室組裝人體骨骼，旁邊培養(yǎng)艙里漂浮著——一顆嬰兒頭顱骨。

"他在等我們。"林修檢查著手術器械上的使用痕跡，"這些都用過至少二十次...那些失蹤的流浪漢..."

柯磊的手機突然收到定位共享請求，發(fā)件人署名"B-1999-017"。地圖顯示信號來自濱海市郊的某生物科技公司——楊教授退休后擔任顧問的地方。

回程的車里，林修將相冊放在儀表臺上。雨水敲打著擋風玻璃，如同無數(shù)細小的手指在叩問真相。

"五個嬰兒。"柯磊握緊方向盤，"兩個病兒接受了骨骼移植，三個健康兒被當作供體...但為什么現(xiàn)在要殺那些母親？"

林修翻到相冊某頁，指著五個孩子的合影："看他們左耳后方。"

放大照片后可見，每個孩子耳后都有個小小的三角形疤痕——與骸骨頭頂?shù)你@孔形狀相同。

"不是殺人滅口。"林修的聲音像浸在冰水里，"是在回收標記物。那些鉆孔里...恐怕植入了某種追蹤裝置。"

雨刷器劃過擋風玻璃的瞬間，一輛黑色面包車突然從側面撞來。柯磊猛打方向盤的剎那，看到駕駛座上的人戴著銀戒指的手——

然后世界天旋地轉。

上一章 骨相迷宮1不完整的骨骼 警探聯(lián)手破案最新章節(jié) 下一章 骨相迷宮3銀色印記